他开始觉得每一分钟都被拉长,日日夜夜,长到几乎看不到尽头。一闲下来,他的脑子里就会冒出“不知道他睡了没有?”或者“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的念头,简直就像坏了的水龙头,眼睁睁看着水花四溅,偏偏怎么都刹不住它。
他开始觉得坐立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言幼宁在电话里透露出了想要和关宇飞接触的念头。明锋的不安之中因此增添了焦虑和担忧。或许就是因为压抑,所以原本温吞的思念才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像在心里藏了一块有棱有角的东西,无论怎么安置它都会被硌得疼痛难忍。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嘴唇贴合在言幼宁淡色的嘴唇上,柔滑微凉的触感就像一剂灵丹妙药,立刻将他血液里澎湃着的焦躁不安驱逐了出去,灵魂中叫嚣着的浪潮也诡异地平息了下来。像疲惫的人,终于走过了燃着烈火的囚室,看到了青山秀水,明月清风。
原来,他欺盼这个时刻竟然已经欺盼了这么久。
明锋长长吁了一口气。不过,这种程度的触碰与厮磨显然不能够让他感到满足,他忽略掉幼宁在微怔之后的挣扎,用力地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探进去,扫过他的牙齿,再深入,触碰到柔软瑟缩的舌,不顾他的躲闪,用力地吮吸纠缠。就像在他平滑坚硬的外壳上撬开一道缝隙,不顾一切地长驱直入。
明锋无法自抑地兴奋了起来。
言幼宁简直要气疯了,他的双臂被明锋箍在背后,怎么用力都挣扎不开。门框尖锐的边缘就顶在他的后背,随着明锋的用力仿佛要刺进他脊背里去似的疼痛。而这野兽却还压着自己使蛮力。
言幼宁气得抬腿就要把他顶开,没想到他的膝盖刚弯起来就被他察觉,明锋的腿以一种十分蛮横的姿态挤了进来,卡在他的双腿之间,将他牢牢压在了门框上。隔着衬衣和薄薄的毛衫,言幼宁清楚地感觉到明锋的身体很热,非常的热,异乎寻常的体温终于让言幼宁感到了一丝畏惧。于是牙齿重重咬了下去,腿脚也更加拼命地挣扎起来。
明锋吃痛,嘶的一声从他的嘴里退让出来。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刺眼的腥红,眼里灼热的火焰却还没有来得及熄灭。
“去你妈的,”言幼宁胸膛起伏,小脸气得通红,“从老子家里滚出去!”
明锋喘息着,心头的火焰慢慢地降温。他看到幼宁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浸足了水份,愤怒的火焰就在那水面之下烈烈燃烧,映的水面上一片波光流丽,漂亮得让人心碎,仿佛他再眨一下,就会有剔透的水珠滴落下来。
明锋终于清醒了几分,他看着眼前气得直喘粗气的青年,心头微痛,“幼宁,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觉得我也可以跟你谈点儿买卖炸鸡翅的破事儿?”言幼宁气得口不择言,“去你妈的,老子就不该相信你这个混蛋!就不该放你进来!”
这一句混蛋让明锋彻底清醒了过来——
第37章 《游戏规则》
明锋拖着行李箱走了。
他不得不走,没有人能在言幼宁那种厌恶的眼神里还呆的下去。他知道言幼宁是不相信自己,他不相信自己是因为想着他,念着他,所以情难自禁。他就是认定了自己是在占他的便宜,是在拿他找乐子。
明锋可以肯定言幼宁就是这么想的,这个认知让他倍感无力。
或许是自己的出场的时机不对,让他认为自己是站在关宇森的那一边存心看他的热闹,是替关宇森这个朋友来试探他的底细。就算对他好,也还是抱有某种不那么见得了光的意图。或者,他刚出场时的表现像个流氓……好吧,他刚出场的时候确实像个流氓,被他的外表吸引,只看到了他那张脸。可是他那颗柔软的小心脏被他掩饰的那么好,藏的那么深,没有接触的机会他哪里能知道呢?
明锋觉得自己挺委屈。明明就是想他想的不行,怎么……怎么在他心里就成了这么不堪的混蛋了呢?
拖着行李箱在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明锋又想:也许真的该控制一下自己。今天毕竟是一年里里头最喜庆的日子,是除夕。
一年只有这么一天。
不应该让他过不好年的。
言幼宁把人赶走,自己坐着生了一会儿闷气,春晚也没心看了,鞭炮也懒得放了,关了电视,洗洗涮涮,抱着笔记本钻进了被窝,打算找个片子看看。放假之前凌傲给他布置的作业就是看徐正因的老片子,还给他列了一个目录。言幼宁从里面挑了一部去年的获奖影片,靠在枕头上一边剥杏仁一边看。他一整天都呆在外面,刚才又折腾着生了一场气,片子看到一半就靠着枕头迷迷瞪瞪地睁不开眼了。
笔记本被他踢到一边,屏幕上人影晃动,衣衫褴褛的男人伏地大哭,抚摸着因他而死的爱人。背景一片迷蒙的雪景,悲怆沉静。
言幼宁翻了个身,脸蛋埋进松软的枕头里,在除夕夜漫天烟花里沉沉睡去。
在家里窝了几天,大年初八,言幼宁背着他的黑色运动背包跑去剧组报到。他到的早,进门就看见一屋子人乐呵呵地围着丁蓉分点心吃。丁蓉年纪在哪儿摆着,为人处世远比言幼宁这样的小嫩苗来的老道,报到第一天照例大包小包地提着零食点心过来,剧组里人人有份。虽然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但是人情到了,大家也都乐意给她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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