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言幼宁进来,丁蓉远远冲他招手,“快来,给你留了好吃的。”
言幼宁认识的人不多,也不好一一打招呼,脸上挂着笑挤到丁蓉身边,从她手里接过点心,“谢谢丁姐。”
“谢什么。”丁蓉大模大样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这是我朋友开的店,年前刚开张,我这也算给她捧场了。你尝尝,不甜的。”
言幼宁对甜食感觉一般,反倒是他母亲很喜欢,又一直顾虑体重之类的问题,也是从不多吃的。言幼宁咬了一口她递过来的红豆酥,点点头,“是挺好吃的。”
旁边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青年男子打量他几眼,笑着说:“你是言幼宁吧?演过《赌石》里的阿默?”
言幼宁笑着点头,“是我,以后还请多指教。”
青年男子看他说的客气,便笑着说:“指教谈不上,一个剧组的,互相指点吧。”
丁蓉给他作介绍,“编剧陈哲。”
两个青年握了握手。陈哲又说:“你演的那个《赌石》我看了,要照我看,最佳新人奖应该颁给你。表现真不错。”
听到业内人士夸自己,言幼宁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陈哲想起了什么,看着言幼宁又笑了起来,“其实看片子之前我就知道你了,我表妹特别喜欢你,非要把你那个海报贴到她卧室里,我姨妈拦都拦不住。回头给我签个名啊,我拿回去哄她。”他一边笑一边捏着嗓子学年轻女孩子发花痴的腔调,“哎呀,言幼宁演的真是棒啊,长得也好帅好帅啊。”
周围的人都笑了。
丁蓉往言幼宁手里塞了一个蛋挞,又问陈哲,“剧本到底定了没有?我上次问徐导,他说从头改过了。”
陈哲一听剧本,立刻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我年三十儿都在改剧本,我容易么我?!”
丁蓉没好气地翻了他一眼,“到底定了没有?老娘最烦一边拍一边背台词。上次跟徐导拍那个《荒原纪事》,这头拍着那头他就改着,改的老娘想杀人。”
陈哲哪敢给他打包票,圈里人谁不知道徐正因对剧本有种近乎偏执的完美主义倾向,一字不合他心意,那就是一个字:改!
丁蓉跟着他拍《荒原纪事》的时候演一个等待救援的灾民,冰天雪地的外景,身上裹着破衣烂衫的,还时不时拿鼓风机把地上的积雪往人身上吹,一场戏改了足足两天还是不满意,到最后愣是把个彪悍的一姐活生生冻哭了。到现在丁蓉一说起那件事都还咬牙切齿的。不过也因为这个灾民的角色,丁蓉捧回了她演艺生涯的第一尊影后金奖。领奖的时候她捧着奖杯哭得稀里哗啦的,颗颗都是货真价实的心酸泪。
这些事儿言幼宁听小丁讲过,此刻再看她忿忿的小表情,只觉得特别有意思。其实想想,人生的经历也大多如此,陷在困境里的时候往往觉得自己被虐的死去活来,但是咬着牙熬过去了,说不定就会领到命运颁发的奖杯。
正说说笑笑的时候,徐正因进来了,他身边还跟着副导演和一个高高帅帅的青年。言幼宁在公司的年终酒会上见过他一面,他叫陈家航,苏明传播的八卦说他曾经跟林君角逐金松枝奖。不过上一次是在应酬的场合碰面,离得又远,也没顾上看仔细。离近了看,外形条件还真不比林君差。浓眉大眼,标标准准的英俊小生。就是脸上没什么笑容,看着有些不好接近的样子。
“陈家航。”丁蓉凑到言幼宁身边小声说:“拿过两届电影协会的年度影帝。”
言幼宁由衷地佩服了,“真厉害。”
丁蓉撇了撇嘴,没吭声。站在徐正因身边的陈家航却像是听到了一样,飞快地朝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还没等言幼宁对他客气地笑一笑,目光又收了回去,一副不打算跟陌生人搭讪的淡漠表情。
言幼宁被他这样的反应闹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不过想想,人家可是电影协会的年度影帝,傲气一些也是正常的。
“这人脾气不好。”丁蓉压低了声音跟他咬耳朵,“跟谁都是一副面瘫脸,该拍戏拍戏,下了妆你不用搭理他。”
言幼宁笑了笑没有出声。他知道丁蓉是一番好意,接触久了,他也能摸出点儿她的性子。这姑娘就是被人叫一姐给叫的,在谁面前都拿自己当大姐了。尤其幼宁这种刚进圈子的小崽子,性格又对她脾气,她直接就把人划到她自己的翅膀底下护着了。不过她说的这种态度就算适合她也不适合自己,自己毕竟资历还浅,就算是摆样子也得表现的谦虚一点儿,像李翱说的那样:该装孙子的时候就装孙子。否则的话,让媒体爆出他一个新人跟影帝叫板,他以后还怎么混啊。
徐正因跟副导演嘀嘀咕咕一阵子,拍了拍手说:“今天大家都见个面,我就不再另外介绍了。天气预报西山今晚有雪,明天一早咱们先去把外景取了。剧本等下小陈发下去,是哪一部分的戏,小陈都已经标出来了,回去自己先熟悉熟悉。”
言幼宁从陈哲手里接过剧本,低头翻了翻。其实大概剧情凌傲年前开会的时候跟他说了说,当时也提到了徐正因改戏的问题,凌傲的意见是徐导的拍摄手法有的时候会很让人抓狂,但总的来说还是很锻炼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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