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敌人讲究公平,讲究仁义,绝对是脑袋有坑,坑自己,坑同袍,坑并肩作战的兄弟!
“冲!”
眼见边骑落入下风,曹时猛然跃起,率众发起冲锋。
韩嫣紧随曹时之后,目睹边军交锋,锤炼一支强军的念头更为迫切。想到他日率领这样的军队横扫匈奴,在草原上纵横捭阖,心头不免一阵火热。
“杀!”
羽林骑冲上来,对上郡骑兵展开围剿。
李当户当机立断,令未落陷阱的边骑组织防御,余者加快速度,尽可能脱离藤网。同时更改计划,不去围堵沙陵步卒,先解决掉羽林骑再说。
“列阵!”
随着羽林骑冲上来,上郡骑兵陡增危机感。不想败在羽林骑手下,落得阴沟里翻船,拖着破开的藤网反冲锋,利用身上的藤条,阻挡对面劈砍下的短刀,趁对手动作稍慢,反手就是一刀背,当场将其砍翻。
上郡骑兵用行动证明,自身实力足够强悍,杀敌经验足够丰富,哪怕陷入困境,照样能将对手掀翻。
曹时和韩嫣拼出全力,奈何实力所限,便宜没捡到,反被对方砍瓜切菜。三百人减至两百,两百少至一百,最后不足五十,无力再发起进攻,只能退回林间空地,被动进行防御。
李当户踢开藤网,长刀扛在肩上,扫视余下的羽林骑,见窦良、王须、刘进赫然在内,不由得挑眉。
“不错。”
留下一队人看守,上郡骑兵调转方向,扑向对面的战场。
彼时,沙陵步卒和云中骑正杀得难分难舍。
因战斗力不相上下,基本是你砍我一记,我还你一刀。砍完低头看看,发现都被砍中要害,怒视对手一眼,同时“倒地咽气”。
赵嘉双手持刀,连退数名边骑,一路冲向魏悦,寻找下手时机。
喊杀声突然传来,意识到上郡骑兵脱困,挥刀的动作不由得一滞。结果被魏悦发现空隙,刀背击中他的右臂,俯身前冲,径直将他压在地上。
长刀脱手,手腕被扣牢,赵嘉动弹不得。
沙陵步卒想要来救,却被边骑阻挡,一时间无法脱身。
李当户见状,大步冲上前,兴奋道:“季豫,你抓……”
不等话说完,赵嘉突然抬起左臂,扣动藏在腕上的手弩。木制弩矢飞出,在要害处留下清晰痕迹。
如果在战场上,李当户必已气绝身亡。
一切发生在刹那之间,李当户低下头,满脸不可置信。魏悦这才后知后觉,将赵嘉两只手腕一起扣住。
李当户僵在当场,怀疑对方根本就是故意。
他的预感果然很准,魏季豫黑成墨汁,坑盟友眼都不眨一下!
曹时恰好看到这一幕,痛快得大笑出声。
李当户怒发冲冠,对上郡骑兵打出手势,控弦声顿起,残存的羽林骑尽被射成刺猬,曹时自然也不能例外。
“已经战死,如何能下令?!”曹时腾地站起身,怒视李当户。
“回光返照。”李当户言简意赅,也不退出战场,直接坐到地上,等着云中骑和沙陵步卒分出胜负。
照眼前情形,云中骑已经占据优势,获得最后胜利仅是时间问题。
不过,如果能被料定行动,猜透一切手段,那就不是赵嘉。
双手被控制,无法使用兵器,不代表失去战斗力。
在魏悦反手持刀,准备以他为质,迫使沙陵步卒停手,藏匿者也尽数现身时,赵嘉忽然弯起唇角,现出藏在口中的木管。
“什么?”
魏悦意识到不妙,可惜仍慢了一步。
木管中飞出小刺,精准扎在皮甲边缘,距喉咙不到半寸。如果是在真实战场,木刺必然涂抹毒药,一旦被刺中,必死无疑。
与此同时,沙陵步卒得到讯号,纷纷以手弩和吹箭击敌。
这些小巧的武器均是入林后就地取材,临时制做,并不算违反规则。在战斗接近尾声,云中骑貌似奠定胜局时,骤然间发挥作用,威力大到直接翻盘,硬生生改变整个战局。
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
没关系,加码,压回来就是!
至此,除赵嘉率领的沙陵步卒,屯骑、射声、羽林三营校尉“战死”,营内损失惨重。屯骑、射声好歹剩下几百人,羽林骑已是全军覆没。
战斗结束后,沙陵步卒点燃烟筒,医匠和小吏很快赶到,为军伍处理伤处,并当场统计战况。
赵嘉摘掉头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黑发黏在额角,样子稍显得狼狈,精神却极度亢奋,眸光熠熠,疲惫中是道不出的畅快。
沙陵步卒或站或坐,有的干脆躺在地上。躺倒时不忘吹响木哨,边骑和羽林骑赫然发现,林中竟还藏着一伍步卒,显然是预留的后手。
李当户凑到赵嘉身边,好奇道:“阿多,你到底设了几层埋伏?”
赵嘉坐在地上,揪起一颗青草,抹掉泥土,咬着草茎,声音略显沙哑:“不多,五层。”
“嘶——”李当户倒吸一口凉气。
魏悦递过水囊,赵嘉吐掉草茎,取下塞子,仰头灌下一大口。清水沿着嘴角滑落,顺着颈项浸入领口,留下一道清晰的湿痕。
“若是兵力多一倍,战斗会结束得更快。”放下水囊,赵嘉反手抹过嘴边,蹭了满手的草汁和灰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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