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殿前两人吸引,众人屏息凝神,气氛悄然改变。连刘彻也放下酒盏,看得目不转睛。
没有任何预兆,赵嘉纵身前跃,动作敏捷轻盈,快得不可思议。整个人似化作一支穿云箭,长剑直袭魏悦要害。
剑光冰冷,锋锐嗡鸣。
魏悦岿然不动,直至剑锋递到面前,方才侧身避开,同时反手递出兵刃,荡开赵嘉手中长剑。
“好!”
见到这一幕,殿中立刻响起喝彩。
赵嘉心无旁骛,动作越来越快,每一剑挥出都拼尽全力,分毫没有留手。魏悦同样没有保留,剑锋几次擦过赵嘉耳边,非是赵嘉超出常人的机警,怕是胜负早分。
你来我往之间,两人周围弥漫一股煞气,令人心惊胆战。
曹时到底没忍住,捅捅身边的李当户,问道:“你同季豫和阿多最熟,他们每次都这样?”
若真是如此,那就难怪除演武之外,两人在平时极少动手,少数几次比试也多取弓箭。
“觉得稀奇?”李当户放下酒盏,笑道,“沙陵步卒和云中骑都是真刀训练,你莫不是以为季豫和阿多例外?”
曹时登时打了个激灵。
不是他脑袋缺根筋,实在是这两人的外表太有欺骗性。
魏悦不穿铠甲,不执兵刃,活脱脱一个世家公子,哪里像个杀神。赵嘉更不用说,多次并肩作战,曹时偶尔仍会忘记,这个长相俊秀的青年是一路从边郡杀出,凶名传遍草原,战功远胜于自己。
大概是赵嘉和魏悦的比试太过“精彩”,完全像是真在厮杀,刘彻破天荒生出八卦心思,对韩嫣小声道:“阿嫣,他们两个是有过节?”
“陛下为何如此想?”韩嫣很是吃惊。
“不然?”刘彻指向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任谁来看,都会生出和他类似的念头。
转头看一眼殿前,韩嫣突生捂眼冲动。
李当户和曹时大大咧咧,他却心思细腻,对两人的关系有所猜测。依他来看,魏悦和赵嘉非但不是交情不好,反而是相当好。更不用提什么过节,压根是没影的事。
至于为何打成这样,韩嫣一时想不出,但也不想让刘彻心生误会。唯有木着表情告知天子,新营训练素来严酷,真刀真枪实为常例。几人身为校尉,自是要以身作则,训练比试不得松懈,更不能放水。
“果真如此?”刘彻仍存怀疑。
“确实如此。”韩嫣硬着头皮回答,顺便补充道,“陛下如有闲暇,可至营内一观。”
刘彻沉吟片刻,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正在林苑练兵的兵家大佬,很快有了主意。
与此同时,殿前两人分出胜负,赵嘉剑至魏悦胸前,距离尚有两寸,脖颈下已觉森寒,只能遗憾落败。
魏悦笑弯双眼,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阿多,愿赌服输。”
赵嘉抬眸看去,明白魏悦所指大有深意,索性勾唇一笑,道:“嘉非无信之人,归营之后,嘉自会去寻三公子。”
话落,两人同时收回兵刃,谢天子赐酒。
在接过酒盏时,看到刘彻的神情,赵嘉不禁愣了一下,直至回到席间,疑惑仍久久不去。
为何他会觉得天子想坑人,而且坑的很可能是自己?
应该是直觉出错了……吧?
第两百四十四章
宴后归营,赵嘉宿在魏悦房中。
曹时和韩嫣不在营内, 各自被忠仆请还家中。李当户在宴上开怀畅饮, 不至酩酊大醉, 下马时也有几分踉跄。由亲卫送回营房,躺倒就呼呼大睡, 不知今夕是何夕。
翌日,赵嘉再度晚起。
好在四营刚刚抵京,有几日休整期。如若不然, 身为步兵校尉, 自当以身作则, 和士卒一同早起训练。如今日这般,睡到日上三竿实不可取。
想到自己为何起晚, 赵嘉顿觉牙痒。
奈何罪魁祸首素来狡猾, 针对针卯对卯找上去, 很难占到便宜, 反而有极大可能被套路,又定下一场赌局。
赵嘉磨了磨后槽牙, 手指捏紧鼻根, 不期然回忆起昨夜, 又不觉掀起嘴角。如魏三公子这般美人, 在世家公子中也是数一数二, 认真说起来,他当真不算吃亏。
虽然不用训练,赵嘉仍决定前往校场, 活动一下手脚。
距离尚有十多步,就见校场四周人声鼎沸,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结结实实,水泄不通。
士卒很是嘈杂,似看到很不可思议之事。
人群之外,有数名匠人背着工具,正努力排开士卒,一门心思向里面挤。
“发生何事?”赵嘉心生好奇,快走两步上前询问。
“郎君,箭楼没了,只留深坑。”回答他的是卫青和赵信,赵破奴和公孙敖为看热闹,早就挤开人群跑进内圈,连头顶都看不见。
“什么?”赵嘉当场愕然。
昨日宫内设宴,四营军伍也被赏赐酒食,都在大块吃肉、畅饮美酒,自然无人前来校场,也忽略几名小吏的支支吾吾。
今日清晨,早起的军伍想来校场活动手脚,顺便负重跑几圈。虽说有几日休整期,却没人打算真在营内歇上三天。即使不拿真刀对战,体力训练不能落下。
第一批抵达的兵卒绕着校场跑,随后聚集到训练器械前,准备比试几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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