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赵嘉背影,魏悦眉心微蹙。
能让阿多这般焦急,莫非是沙陵出事了?
赵嘉心急如焚,一路风驰电掣,马蹄踏破碎雪。卫青、赵破奴、赵信和公孙敖紧随其后。
抵达卫氏村寨时,见到熟悉的墙垣,思及卫青蛾可能的遭遇,赵嘉心中燃起一把火,灼烧得眼底泛红。
“开门!”
认出来者是赵嘉,门前的青壮不敢犹豫,立即拉起木门。
赵嘉没有下马,面染冰霜,策马驰进村寨。
“郎君,且慢行……”
乡老拄着拐杖,想要迎上前。
赵嘉猛一拽缰绳,战马发出嘶鸣,竟从几人头顶跃了过去。
目睹此番情形,乡老攥紧拐杖,脸色变了数变,最终狠狠咬牙,对扶着他的儿子道:“立刻召集人手,把先前同那赘婿有牵扯的都绑了。还有想插手商队,和卫家仆僮有联络的,一个不要漏下!”
“阿翁,不至于此吧?”按照父亲的话,岂不是连家中子弟也要抓?
“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乡老斩钉截铁。
先前赵嘉出征,长时间未归,也没有任何消息,县中传言四起,甚至有种说法,道他在外战死。流言过于真实,兼财迷人心,且有赘婿和家仆鼓动,部分人难免起了心思。
让人没想到的是,赵嘉突然回来,而且隔日就返回沙陵,直接来见卫青蛾。
这样的发展让不少人心惊胆战,其中就有乡老父子。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牵扯不深。
按照常理,赵嘉既然回来,聪明的都该抽身,不该做的也该停手。万万没想到,真有不开眼的,一门心思往死路上走。
想想早年,对比如今,乡老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好日子过够了,当真是人心不足!
“立刻抓人!”乡老攥紧儿子的手腕,道,“咱们动手,还是让赵郎君动手,你自己想清楚!”
乡老父子准备抓人时,赵嘉已来到卫青蛾家中,策马闯入大门,看也不看四周的家仆,径直来到后院,一脚踢开挡在门前的阿鹰。
“拿下!”
卫青和赵破奴一起动手,阿鹰和几个面生的健仆接连被踢倒在地,刀锋架上脖子,动弹不得。
推开房门,刺鼻的药味迎面扑来。
看到躺在榻上的卫青蛾,扫一眼捧着陶碗,貌似硬要给她灌下去的卫媪和一名婢女,赵嘉直觉不对。
“滚开!”
大步踏入室内,赵嘉挥开卫媪和婢女,目光扫视四周,硬声道:“卫夏和卫秋在何处?我从子在何处?”
卫媪趴在地上,嘴角流血,半晌没有出声。
婢女颤抖着身体,抬头时,眼底是隐藏不住的怨恨。
见到这一幕,赵嘉还有什么不明白,咬牙道:“好,好得很!”
弯腰探过卫青蛾气息,当即扯下大氅,将她牢牢裹住,顺势横抱起来,转身走出门外:“阿青,去军营调人,将这个村寨围起来!”
“诺!”
“阿信,破奴,找到卫秋卫夏,敢阻拦者杀!”
“诺!”
“阿敖,将这几个都捆起来,还有屋内那两人,家中上上下下,一个不许走脱!”
“诺!”
少年们长刀在手,如下山猛虎,无论是谁,胆敢阻拦必血溅当场。
“郎君,我等冤枉,我等……”
赵嘉不耐烦听这些人求饶,抱着卫青蛾来到马前,妥当安置好,纵身跃上马背。挥动缰绳前,对卫青道:“记住,一个不许走脱!”
“诺!”
第两百八十章
得知赵嘉调动亲兵,将卫氏村寨团团包围, 不许任何人进出, 沙陵县令吃惊不小, 当下令人备马,急匆匆赶去赵氏畜场。
不巧的是, 一行人抵达畜场,正赶上赵嘉怒火中烧。
三名医匠诊过,皆言卫青蛾中毒。好在时间不长, 药性不甚剧烈, 只要服下解毒汤药, 悉心调养一段时日,身体就能恢复。
“不过, 女郎今后怕在子嗣上有些困难。”一名擅毒的医匠道。
赵嘉神情微凝, 对医匠颔首, 道:“此事不可对外透露半分。”
“诺。”
医匠退下熬药, 赵嘉坐到榻边,握住卫青蛾一只手,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眼眸深处燃起一团暗火。
“阿姊, 是我没能护好你。”
“叛主负恩之辈,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赵嘉的声音很低, 却字字犹如刀锋。
婢仆送来汤药,言沙陵县令请见,赵嘉冷笑一声, 道:“让他等着。”
说话间,单手接过药碗,亲自试过汤药温度,取喂药专用的器皿,仔细给卫青蛾送服下去。
因卫青蛾陷入昏迷,无法顺利吞咽,有褐色药汁顺着嘴角滑落。赵嘉放下药碗,取布巾擦拭干净。其后将卫青蛾横抱起来,让伺候在旁的妇人取新被褥。
“小心照看阿姊,有事立即来报我。”
“诺。”
仔细叮嘱过妇人,赵嘉起身离开内室,前往待客的书房。
沙陵县令等了足有一刻钟,面前茶汤已凉,方见赵嘉出现。
对上赵嘉冰冷的神情,质问之语到底未能出口。起身见礼之后,同赵嘉对面而坐,斟酌一番,才开口询问,卫氏村寨为何被围,其中是否存在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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