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告诉他,林楚臣可能有PTSD,对于事故现场类似的情况会反应过激,他昨天躺在床上想了半天禁忌事项,唯独没想过他会晕血。当时事故现场一片杂乱,但血迹却是没有多少,即便是有,也多数都是伴随着烧糊的暗黑色,所以杨修远只想到不要做烧烤类的食物,他甚至打算把未来一阵子的食谱都换成蒸煮炖的,尽量避免煎炒烹炸。
早上做了煎鸡蛋,也是因为鸡蛋煎出来和其他东西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但他还是在做时留心了林楚臣的反应。
果然,煎鸡蛋没事,但是西红柿有事了。
林楚臣全身发着抖,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他就只好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反正要出门了,他干脆换了衬衫长裤,果然黑白色的衣服让林楚臣安静了不少。
他站在沙发旁,斟酌着措辞,却被林楚臣抢了先:“远哥我没事,应激反应而已,坐一会儿就没事了,你去忙吧,我想自己休息会儿。”
杨修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他和林楚臣,说到底还是不太熟。
门打开又关上,林楚臣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而后进了杨修远的卧室。
那件针织衫就在脏衣篮里,林楚臣把它拿出来检查了一下,除了面料不太一样,款式、颜色和型号都基本相同。杨修远的这件料子很软,比较容易磨损,而自己的那件,是比较硬的面料做成的,即便是在一直逃亡的情况下,他也穿了十年。
那件衣服最后磨损十分严重,很多地方补了又补,他也舍不得扔,后面青翼把自己的羊毛衫跟他换,然后那件衣服上就染了青翼的血,胸口,一大片。
他把衣服捡回来时,那衣服前胸后背对应的位置都有个破开的大洞,撕扯得破破烂烂,再也补不起来。
他站起身,在杨修远的卧室里转了两圈,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杨修远的卧室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床上什么也没有,床底下空空荡荡,衣柜里都是基本款,书房和客厅他昨天就翻过了,就是个很普通的单身汉的家,最多是比较喜欢看书的单身汉,书也没什么偏门的。
他坐在床头,眼睛在床头柜上仅有的几件东西上来回晃,一个简易的笔筒,一个便利贴,一个放了两人合影的相框,照片里的两个人从样貌上来看应该是两兄弟,其中一个是杨修远,床头柜里面……是一些备用的日用品。
杨修远这人的日子过得还真是……简洁。
他把脏衣篮里的衣服塞进了洗衣机,在洗衣机的运行声中出了门。
一个半小时后,他拎着两个塑料袋来到了位于五环的家,这家是公司配给旗下艺人的小公寓,50来平的一室一厅,户型格局都没什么新鲜的,打开门,一股陈腐的气味扑面而来,林楚臣也没理,径直走了进去,打开客厅卧室的窗户,开始查看“遗物”。
半个小时,屋里的空气终于不像在坟墓里了,原主仅有的遗物也查验清楚了,什么线索也没有,这位看起来就是个平平无奇郁郁不得志的小艺人。
他把门窗重新管好反锁,又从拎来的塑料袋里拿出一包盐,沿着客厅卧室的所有墙根和窗户撒了一圈,而后拉上窗帘,在卧室衣柜的穿衣镜前画了一个巨大的圆,点了三根蜡烛,又用鸡血混着自己的血在穿衣镜上画了个符,接着就坐在地上的大圆里盯着穿衣镜里的自己。
还别说,这样的气氛特别有助于睡眠,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他居然开始昏昏欲睡,稍微眯了一小觉以后,醒来发现屋里还是那个鬼德行,毫无变化。
他坐在地上伸了个大懒腰,觉得地板太硬,坐得屁股疼,于是有点烦躁地开口:“你到底出不出来?再不显形,这身体我可就不还给你了哈!”
蜡烛烧融的部分在地板上堆成了一小堆,林楚臣则坐得腰酸背痛,他觉得在网上写招魂方法的都是大骗子,保不准其实就是做蜡烛的或者养鸡的打的广告。
他吹灭了蜡烛,打开窗户窗帘通风,然后爬到满是灰尘的床上准备补个觉,而与此同时,他早上发的那条微博下面出现了一条评论:
乌鸦喝了一口水:我总觉得经过这次事故,林楚臣变了好多,跟换了个人似的诶!
这条评论杨修远也看到了,事实上,他一直都在关注着微博上的风向,也在找人带舆论,目前来看,一切都还算理想。
他一边看那条评论,一边给林楚臣拨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三声就接通了,那边的声音有些迷离,像是刚被吵醒:“喂?”
“楚臣,我这边接到个本子,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小成本电影的男三号,制作公司是冬菇娱乐,他们做的电影质量还是挺有保障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犹豫着问:“什么题材?”
“哦哦,这个忘了说了,僵尸片,算是科幻吧,那种实验室病毒泄露啊环境破坏啊什么的造成的僵尸横行,最近好像还挺有市场的……”
杨修远还在分析影片的优劣势,这边林楚臣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僵尸片?
“为什么找我?”他语气有些冷,他昨天才醒过来,之前就是个没名气还不称职的花瓶,这个档口,时间选得很玄妙啊。
“啊……说是冬菇那边的一个投资人很看好你,强烈推荐的……”杨修远在“冬菇”“投资人”两个词上咬了重音,重点强调了一下,但他没听出那边有什么反应,只好继续说,“你要试试吗?能接受吗?身体能受得了吗?其实还需要试戏的,就算后面不拍,去试试熟悉一下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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