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四处游移,在脑子里翻找着借口,最后终于找出一个,赶紧扔出来,说到一半还被口水呛了下:“那个,咳,我,我刚忘了洗脸了……”
他同手同脚地跑回自己卧室,从里面反锁上,而后靠着门,捂着眼睛慢慢坐下去。
不能和杨修远继续住在一起,他得赶紧搬走,必须搬走,越快越好。
他做好了决定,拍拍脸让昨晚杂乱的梦境和带血的针织衫从自己脑子里滚蛋,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呼吸,这才按着自己的膝盖站起来,到卫生间洗了两把脸,想想又干脆冲了个冷水澡,让自己彻底清醒下来。
他再出来的时候,杨修远还在等他,见他出来明显舒了口气:“还以为你怎么了呢?过来坐,我去把饭热一下。”
林楚臣还是不敢看那件针织衫,只好拿过杨修远的手机玩:“没事,昨晚睡得不太好,早上有点迷糊,洗把脸果然好多了。你这衣服……挺好看的,从哪买的?”
“哦,就旁边的商场,前年买的,下摆都有线头了,就当睡衣穿了。怎么你喜欢这种款式?”
“嗯,看面料穿着应该挺舒服的。”
“是呢,挺软的,这料子吧,我也不太懂,可能是细毛线吧?过来帮我端个……”杨修远扭头想把盘子递过去,一看林楚臣在玩手机,干脆自己端了过来,“微博上反应还不错,不过昨天新闻出来后,有粉丝在你微博下重新刷了波留言了,你去看看,找点赞高的随便回复两条。和粉丝互动也有利于增加粉丝黏性。”
林楚臣拿面包片卷了黄瓜条和煎鸡蛋塞进嘴里,手指则点开了那个大眼睛的图标,打开就是自己的微博,艾特和评论都很多,祝福和谩骂大概五五分,花样百出,凸显着他们在文字运用方面的才华,然而他看了心里毫无波澜,还觉得有点无聊。
想必这些人现实生活中应该都挺顺遂,没有莫名其妙穿越到平行世界,没有遇到死而复活的爱人,没有半夜睡觉差点把自己掐死,更没有大太阳底下看到幻觉。
想想无聊也是挺奢侈的。
他挑挑眉,继续往下翻,那些有实质性内容的评论里,点赞最多的一条是条分缕析地分析他和他的团队是如何威逼利诱医院做假证,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连他自己看了都快信了,不过仔细推敲一下逻辑上还是有漏洞,他把漏洞一一指出来,然后点评了一句,分析得不错,再接再厉。
杨修远让他回复两条,他决定再找一个说他好的,嗯,这里就有一个:
骑驴的骡子:只有我一个人发现照片没拍到脸吗?臣臣以前拍照不是这样的,是不是伤到脸了啊?[泪] [泪] [泪]
这条点赞48W+,只比阴谋论的那条少了一万多赞,这是有多少人希望自己脸毁了啊!
这条他直接转发了:
脸没事,不过你摊上事了,这昵称[思考] [思考] [思考]//@骑驴的骡子:只有我一个人发现照片没拍脸吗?臣臣以前拍照不是这样的,是不是伤到脸了啊?[泪] [泪] [泪]
而后又新发了一条微博,内容就三个字:脸没事。
配图是昨天杨修远在医院给他拍的病号服照,盘腿托脸很慵懒的那个。
辟谣嘛,一定要给够证据。
刷了会儿微博,感觉自己精神状态已经稳定了,果然刚起来人会比较脆弱。他把手机推回给杨修远:“远哥,我今天想回家看看。”
杨修远正在咬黄瓜,“咔擦咔擦”的特别有辱斯文,听了他说话还继续咬了一口,含糊着说:“行,等下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打车就行,你忙你的吧。回来路上我再去银行改个密码。”他不知道以前的密码,现在是身无分文。
“也行。那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稍微有点不舒服就告诉我,对了你记我号码了吧?电话给我我给你设置一下快捷拨号。”昨天杨修远把自己以前用的一个手机翻出来给林楚臣了,号码也是杨修远的,一个私人小号,平时也不怎么用,因为手机太老了,不是智能机时代的东西,网络连接特别差,基本上只能接打电话和收发信息。
“新手机今天应该就能到了,这个你先凑合用。”他把手机推过去,并且在林楚臣伸手时及时又自然地缩回了手,小心地避开了肢体接触。
“唔。”林楚臣琢磨着等下要买的东西,也没太注意到杨修远的动作。他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好不好找,按理说超市和菜市场都应该有的,不行就多转转,也能熟悉熟悉环境,他想得太过出神,一口番茄咬下去,番茄汁喷了两尺高,直接喷到了对面杨修远的衣服上,那件米黄色的针织衫胸口瞬间沾上了一点红。
他想着说抱歉,想着要过去帮杨修远擦,但事实上他只是坐在原地,看着那团指甲盖大小的红色慢慢漫开,最后涂满了杨修远的整个胸口,有一只手从杨修远胸口伸出来,抓住了他的心脏,那鲜红的心脏还在跳动,就像是挣扎一般,一下,一下……
林楚臣“噌”地站起来,餐桌都跟着晃了一下,杨修远惊讶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污渍,瞬间猜到了什么。他一手盖住胸口,一手抢过林楚臣手里的番茄丢到垃圾桶,手伸过去想把人拽起来拖到客厅沙发上,伸到一半又改变了轨迹,改成了拉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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