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时已经够黏糊的了,两个人都在家时他就总不自觉把手搭在林楚臣身上,还喜欢抱着靠着这样的姿势,林楚臣一般都由着他,却从来没主动过,想来他本人应该是没这方面需求的。
恋爱中的两个人需要各自独立的空间,否则会渐渐觉得窒息,感情也容易来得快去得也快,成野翻遍了情感鸡汤类的书籍,多数都把这条作为一大重点。他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便刻意保持着距离,但还是扛不住三秒爪子就又伸过去了,仿佛它们自己有意识一样。比较庆幸的是,林楚臣倒是从没露出过不耐烦的表情。
但今天不一样,他明确表示想要一个人待着,那自己再进去就太招人烦了。可他不放心,心里七上八下的,害怕林楚臣情绪不好,担心他身体不舒服,又不知道他一个人能不能睡着。焦躁的情绪让他什么也干不下去,只好守在门口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可转眼到了十二点,卧室的门也没有打开过。
成野又贴着门听了听,什么也没听到。他这会儿焦虑劲儿已经过了,只剩下全身的无可奈何。
早点睡,明天早一点醒,醒了就进去看看。四五个小时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自言自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等到建设得差不多了,才从客卧拿了毛毯枕头铺到沙发上。
他家客厅挺大的,就多买了几个沙发放着,其中最大的三人沙发长度有两米,宽度也有一米多,睡个人没什么问题,只是怀里没什么可抱的,有点空落落的。之前林楚臣不在家,他也没有这种感觉,现在人就在同个屋檐下,却摸不着抱不到,寂寞就如同掉进土里的种子,颤颤巍巍地开始发芽。
不过他这一天也折腾狠了,倒是没再失眠,很快就睡熟了。
凌晨两点钟整,正是成野睡得最熟的时候,主卧的房间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个高挑的身影游魂一样走出来,光脚踏在地上,也没发出什么声音。
那人没开灯,也没去其他地方,直直地朝成野躺着的沙发而来,而后站在沙发边,伸出了双手。
平时这会儿成野应该是处于深度睡眠中的,但是今天心里有事,他睡得并不踏实,主卧房门打开的那声响他听到了,只是人在睡梦中,即便听到了也有些懒散地不想动,接下来没有声音,他的意识就又沉了下去。
然而意识还没沉多久,一股冰凉的触感就落在了他的颈间,接着就是巨大的压力,他瞬间就从睡梦中惊醒,却没能睁开眼睛。
一双有力的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逼迫他再次进入昏睡状态。他双手抓着那人行凶的手,用力扭动身体,却怎么也摆脱不开,等他挣扎着睁开眼看清眼前人时,一股凉意直冲头顶。
林楚臣扭曲着面容,一双手铁钳一样箍在他脖子上,颈骨嘎嘎作响,气管被一点点捏紧,几乎要透不出一丝空气了。成野绝望地看过去,生理性的眼泪涌上眼睛。
臣哥,你醒醒。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臣哥……臣哥……
他想唤一声林楚臣的名字,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手脚开始发麻,意识逐渐恍惚,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机制恐怕是要罢工了,很快他就会被这个分裂人格掐死,然后等林楚臣醒过来,他该有多害怕,多悔恨呢,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体里住着个怪物呢……
警察会逮捕他吗?他会死吗?他会心灰意冷,然后被这个杀人犯占据身体吗?
想到这些,成野就一身冷汗,即将消失的意识又挣扎着复活起来,他不再胡乱蹬踢沙发,而是尝试着用脚一下下踹着沙发扶手,一下又一下,每次挪开一点点距离,直到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一个凉凉硬硬的东西。
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感觉不甚灵敏,但他决定赌一把,他忍着胸腔里的酸痛和窒息带来的思维卡顿,凭感觉把脚往上抬了一点,拿脚后跟用力对着那凉凉的东西踹下去。
沙发咣当一下下落了足足有十公分,“林楚臣”意外之下居然没抓住成野,成野趁着他松开的间隙捂住脖子向后退去,等两人的错开一段距离才抬腿对着“林楚臣”的胸口就是一脚,这一脚拼尽了全力,生生把人踹得后退了几步,退到茶几边缘又被茶几绊了一下,向后栽到了茶几和对面沙发的空隙间。
大量空气涌入让成野止不住地咳嗦,受伤的喉咙禁不住如此刺激,不住地收缩,他觉得嘴里一股铁锈味儿。
但他顾不了这么多,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走了过去,非不得已成野也不想拿这个砸,毕竟这身体是林楚臣的,他醒过来会疼,会受伤,可他更不想让林楚臣莫名其妙地给自己收尸,然后后悔一辈子。
“林楚臣”被当胸一脚踹得有些懵,整个人摔在地上不住地捂着胸口咳嗦,两腿却还搭在茶几上。
成野走过去的声音惊动了他,他抬起头,用极度温柔的眼神望向成野,这眼神配上那双魅惑的桃花眼,随便一抬眼都能撩得人心神动荡。
他一定看到了成野拿在手里的烟灰缸,却一点眼神都没分过去,一直定定地看着他,特别温柔又带着点委屈地问:“成野,你干什么?”
“你说呢?”成野扬起烟灰缸二话不说就朝“林楚臣”头上砸去。
“林楚臣”往旁一滚躲开,而后一边后退还一边继续委屈地说:“你到底要干吗?你不认识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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