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宫能随意让我们这些外人进入吗?”叶昕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本想带你们去长清宫,我们玄元观的厨房也在那边。但那儿人多嘈杂,又怕有人误取误用了两位辛辛苦苦制出的糕点。故而还是存在紫微宫比较妥当。”柳不尘对二人拱手一礼,解释道。
叶昕感激的对柳不尘说道:“哈哈。也对!多亏柳道长想得如此周到。在此先谢谢了!”
“二位既然来了,不如随我去观祭礼。今日虽是祭祀巫山神女,观礼者多为女儿家。但随自家女郎来的亲长兄弟亦不少,不至于尴尬。”柳不尘年纪虽小,为人处世却极为圆融。连叶昕与陆诚接下来的行程,都给予了一个不错的建议,不会让他们在这里虚耗时光而感到无聊。
主家想得如此周到,作为客人岂有不应的道理?更何况叶昕从来没见过古代的祭礼,所以无论是祭哪位神仙的,他都觉得能看到就是赚到了。“好啊!荣幸之至!”
柳不尘看了一眼房中的漏壶,微微皱着眉头,有些惋惜地说道:“不过现在祭礼已然开始了。两位怕是看不到最开始的仪式。”
“无妨,无妨。”叶昕笑着摆摆手,很识相地接话:“那后面是什么节目?”
柳不尘欣然作答:“是我们宫主亲自主持的剑舞。二位可算有眼福了。玄元观一年大大小小十余场祭礼,紫微宫的剑舞一年却只有三场。”
“哇!那可一定要看看!简直太幸运了!”叶昕光听“剑舞”两字,已经兴奋的两眼发光。再闻一年只有三场,就让他们碰上了其中一场,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中奖了。
叶昕虽比自己年长五岁,却毫无架子,性子随和开朗,柳不尘固然心中对其身份存疑,从心底来说倒是挺喜欢他。再加上叶昕长相十分讨喜,柳不尘更是时刻告诫自己,不能对其太过于放松戒备。万一叶昕真是那位贵人派出的细作,跑来他们玄元观套老底的,那可当真让人防不胜防。
“叶师傅、陆兄弟,这边请。”柳不尘笑着对两人伸手一指不远处那条长廊,眼角却瞥向房舍角落走过来的另一位道士。
叶昕与陆诚顺着柳不尘的指引走到前面,没瞧见柳不尘对那道士施了个眼色。
三人离开不久,那道士便机警地扫了眼周围,而后轻手轻脚地推开叶昕与陆诚寄存挑担的那间屋子的门,走了进去。
*
玄元观的祭台位于整座道观的正中间,四面则有一条宽丈余的狭长水池将其环绕期间,东、南、西、北的池面上各有一座石桥,用于修道者运输祭品及往来通行。
水池里栽种了少量莲花,数十条红白锦鲤穿游其间。池水清澈,荷叶轻摆,鱼儿自在,观之令人赏心悦目。
柳不尘告诉叶昕与陆诚,这水池实为救火之用。玄元观是百年大观,大部分屋舍皆由木材所造,万一走水,经山风一吹,火势迅猛之极,整座道观将于顷刻间覆灭。因此这种蓄水池,不但在祭台边有,各宫各殿亦都建有这种蓄水池,大大小小加起来也能有近十来个。
叶昕与陆诚来到祭台边时,已是人满为患。
水池四周布满了矮几与席位,世家女子头戴幂篱跪坐其上,身旁不乏亲长陪同而坐。
他们身后相隔三尺便是进观来看祭礼和烧香祈福的布衣香客。
即使人多,却无人敢胡乱推搡或放肆喧哗。众人都十分守礼,依序而立,生怕冲撞了神仙及修道者而遭至惩罚或厄运。况且,祭台高出地面三尺有余,无论或坐或站,都能将祭台上的祭礼看得一清二楚。
柳不尘将叶昕与陆诚带到位于东面的三尺隔离段上,陪在一旁同他们一起观礼。此时,祭台上的剑舞已然开始。
四十名手持青光长剑的年轻道士着统一的天青色袍衫,排成整齐的四列,位于他们的前方有一道士背对众道士而立。他身量高挑挺拔,肩宽腰窄,左手执起一只青玉盘龙杯,举向天空静立片刻,而后瞬时将那盘龙杯中的酒向高空泼去。
四十名道士在此时高声诵起了祭词:“旦为朝云,暮为行雨。祭——神女瑶姬!”声音洪亮,音韵绵长。
柳不尘在一旁适时解释,说此乃剑舞祭词。
叶昕听着古韵十足的祭词,环顾这周围的一切,整个脑子都有些懵然。
正觉得此时此刻的场景有些遥远梦幻的不可思议,一个天青色的身影凌然跃入半空,倏然闯入他的视野。
一道刺目寒光随之一闪而过,仿若乌云中的惊雷,顿时将叶昕模糊的意识割裂出一道缺口。
叶昕只觉眼前青白色的光芒一晃,呼吸一滞,他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下意识地抓住衣襟。
被泼向空中的酒水形成一道细长水柱,还未及洒向地面,已被那道刺眼青芒稳稳接住。天青色衣衫在空中飘然飞起、翻跃自如,如白鹤展翅,又如流云舒卷。
四周想起轻微的抽气声,还有少女们压抑的低呼赞叹声。
耳边,数名道士颂吟的祭词再次响起:“其象无双,其美无极!”
叶昕全幅身心都被正在潇洒舞剑的那名道士所吸引,胸腔里那颗原本平静无波的心快速跳动起来,越跳越剧烈。
眼前晶澈流光一闪,那道水柱已变成晶珠雨露,伴随那人剑光闪烁,如飞星流影般溅落池中。一时间,池水泠然作响,荷叶微摆,红白锦鲤纷纷甩尾跃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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