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状峨峨,何可极言!”
祭词的诵吟虽已结束,叶昕看得忘记呼吸,只觉一阵五彩斑斓跃然眼前占满了整个视野,而后随着那人的衣衫翩翩落下,直直坠入自己的心底深处。
犹如天青色的帷幕自眼中退去,台上惊艳利落的身影稳稳站立,宽大的袍袖随那人收拢在身体两侧的双臂一同垂下,一张极为英俊正气的脸就此闯入眼帘。
原来这人就是名动天下的皇帝剑师楚灵均。居然这么年轻!还这么帅!叶昕心中翻江倒海、波澜起伏,只觉得心脏猛烈的跳动,仿佛要跃出胸腔。
那人一句号令:“水祭,起式!”声音厚而不浊,清朗有力。他单手持剑,往东方一指。
四十名道士瞬时长剑一挥,分为四列向祭台四方列队舞剑,动作整齐划一,剑姿刚柔并济,时快时慢,时劲时轻,忽而如山洪倾泻,忽而又如流水潺潺。
舞如其名,众人只感觉在这一刻间,江河湖海、小溪流水都随这些道者的剑姿呈现眼前,引人目不暇接。
这就是闻名遐迩的玄元观剑法吗?果然名不虚传!简直能把观众给直接帅晕过去。
也难怪像陆宜那样的小女生会这么痴迷楚灵均,就连叶昕自己看见这些道士们潇洒舞剑的身姿,都觉得快把持不住自己那颗瞬间迷弟化的心了。
叶昕看得浑然忘我。这哪里是什么剑舞,根本就是电视里那种武侠轻功嘛。虽然被称之为“舞”,叶昕倒觉得看上去更像是一种高超剑艺的展示。
嗯?等等!这冷峻的眉眼怎么有点眼熟?叶昕眯起眼睛,仔细盯着祭台中间那位又酷又帅的道长。这人……这人好像就是那晚在溪边救了自己的那位道长啊?!叶昕心头一震,回想起两人初见时的场景,顿时脸上发烧。
“师父,你怎么脸红了?”陆诚见叶昕两眼发直地盯着楚灵均,脸色绯红,不由的担心问道。
叶昕有些心虚地看了陆诚一眼,忽然脑后已愈合数日的伤口隐隐作痛起来。
第15章 15.上巳节(三)
柳不尘走到一半,再次回头张望了一番。确认叶昕和陆诚都在观礼,没有什么人跟着自己,他才回到给叶昕和陆诚存放挑担的那间空屋前。此时,门口立着那名方才进屋的小道士。
“师兄,我……”小道士见到柳不尘回来了,立刻凑上前说道。
柳不尘抬手制止了他,机警地左右瞧了瞧,推门而入:“进去再说。”
小道士很灵透,一语不发地跟了进屋,关上门。
柳不尘将屋子前后都查过后,确定这里除了自己和面前这位小师弟,再无他人在内,这才问道:“如何?”
小道士轻声回道:“师兄,我验过了。确实只是普通的糕点,无毒。就是样式新颖而已。”
柳不尘蹙起眉头,思绪翻腾。在这种盛大节日上搞鬼投毒,是那位贵人的惯用伎俩。来来回回已百余次了,就是为了引出已失踪许久的郭师叔祖。
玄元观的观主机敏过人,当年郭师叔祖选择玄元观暂避,还真是选对了地方。
那位贵人知道郭师叔祖躲进了道观,却不知具体是哪州哪郡哪县的哪座道观。
毕竟全国十四州上百个郡上千个县,大大小小的道观千余座,即便那位真是手眼通天,可想要在这千余座道观中找一位隐姓埋名之人,亦非易事。
故而那人频频设计,寻了这么些年,也没把玄元观给揪出来。不过近来风声略紧,那人居然锁定了扬州诸观,屡屡出手。
柳不尘倒不担心郭师叔祖。原因无他,郭师叔祖的确下落不明。数年间,连玄元观都渺无其音信。那位就算手伸得再长,寻不着就是寻不着。连他们自己人都瞒得密不透风,那人想寻着他,才是天大的笑话!
只是如此一来,郭师叔祖若想联络玄元观,也十分不便了。
与其被动遭谋算,不如早早出手,反盯住那些细作,能揪出一个是一个。暗处的钉子被一一拔出,使得那人的手不再伸得过来,玄元观才能有更多的胜算保住郭师叔祖。
这便有了今日柳不尘主动请人入观这一幕。他帮叶昕行了方便,叶昕事后一定会给予酬谢。而叶昕最拿得出手的,便是出自他手下举世无双的点心了。
如果叶昕当真心怀不轨,那么一定会在点心中下毒,来引诱当世的解毒圣手郭咏出面。而郭咏,才是化名“田斌”的郭师叔祖的真名。
故而柳不尘才派了小道士,支开叶昕与陆诚后,用银针在那些点心上挨个试毒。
打开其中一个挑担,小心掀起覆于其上的油纸,那两样新奇的点心顿时勾得柳不尘心痒难耐。然而嘴馋归嘴馋,他可不敢因贪嘴而误了正事。
柳不尘凝视着筐子里的点心,慎重地问道:“每块都验过?”
小道士颔首:“每块都验过。确实无毒。”
“知道了,等师父回来,你记得告诉他。”柳不尘稍稍放下心来,仔细叮嘱师弟后,便快速返回祭台。知道叶昕没在点心中做手脚,柳不尘莫名松了口气。太好了!目前看来,叶昕不是细作。
柳不尘心想,自己今后的口福算是保住了。即便只是暂时的,也让他尤感欣慰。叶昕人美,手艺也美,简直让人心神往之。既饱眼福,又饱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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