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想起先前给自己挖的坑,心说怎么不捶死我自己!
他立即举起手以示清白,道:“我跟她没关系!”
风越辞看了他一眼。
姜桓道:“越越,信我啊!”
风越辞却不以为意,轻淡道:“年少轻狂,纵有人世情缘,亦是人之常情,你为何如此紧张不安?”
姜桓:“……”
想回到七天前将自己嘴堵上!
不不不,倘若他早知自己是谁,哪里还会不遗余力地嘲讽挖苦姜帝,非得在风越辞跟前将自己夸上天不可!
现在好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却见骆冰莹走到树下,挥退宫人,面色霎时冰消雪融,露出小姑娘该有的神态来,喊道:“望庭哥哥!”
姜桓:“……”
风越辞神色如常地看着那一对青梅竹马的少年少女。
树上的少年听到声音,漫不经心地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骆冰莹道:“我是陛下亲封的郡主,皇城之中有何处去不得?”
姜望庭道:“行行行,那你自己玩去吧,别打扰我睡觉啊。”
骆冰莹抬头看他,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望庭哥哥,如今陛下病重,太子未立,你虽说是嫡子,可你上头还有好几位兄长,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姜望庭无所谓地摆摆手,道:“我对皇位没兴趣,谁爱争谁争去。我呢,只想做个逍遥王,再大一点就去游历天下!”
骆冰莹闻言,蹙眉道:“那我呢?你母后临终前让你照顾我,你就不管我么……”
到底是小姑娘,心思浅,情绪一上来就有些止不住,转瞬红了眼眶,泫然欲泣。
姜望庭仰头叹气,喃喃道:“我可最怕小姑娘哭了。”
他也不会哄人,从树上一跃而下,随口安慰两句,道:“大不了我等你嫁人后再走嘛,那时候有人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骆冰莹咬唇,气鼓鼓地瞪着他。
正要开口时,又有宫人匆匆跑来,急声道:“哎呀四殿下,郡主!陛下传召,快随奴才走吧!”
姜望庭点点头。
姜桓牵着风越辞的手跟过去,一路进了皇城大殿。
年迈的皇帝扶着宝座,眼神浑浊,艰难地分辨眼前的人影,问身旁人道:“庭儿呢?庭儿怎么还不过来?”
大皇子姜弘璋凉薄的看着他,笑道:“父皇,四弟很快就来了。您病得这么重,有什么事不能让儿臣转达,非要叫这么多人过来?”
大殿上,朝臣们低头,眼观鼻鼻观心,伏了一地。
姜望庭与骆冰莹一同进来,俯身见礼。
老皇帝缓了缓气,按着座椅道:“朕……深感大限将至,恐时日无多,可四方诸侯虎视眈眈,诸位以为,这姜氏皇朝又该交予何人之手,才能度过此劫?”
“回禀陛下,自古立嫡不立长,四殿下可是您唯一的嫡子!”
“陛下,倘若太平盛世,臣亦认同此言,然今日之皇朝已非昔日之皇朝。恕臣直言,四殿下年幼,如何镇得住四方诸侯?如何担得起皇朝重担?”
话音落下,其他大臣纷纷应和。
姜弘璋嘴角挑出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老皇帝长叹一声。
他如何不知大儿子结党营私,拉拢朝臣,野心勃勃,可他是真的老了,如今强撑着身体,不过是为了给嫡子安排一条后路。
老皇帝看向姜望庭,道:“庭儿,你如何说?”
姜望庭道:“父皇心中已有定论,何必再问儿臣?儿臣此生无心皇位,只想闲云野鹤,潇洒自在。”
尘埃落定。
翌日,老皇帝薨逝,死前立大皇子为太子,立四皇子为齐王,令其择日离开,终其一生不可再回皇城。
然而世事总无法如人意。
新帝登基,便下旨迎娶冰莹郡主为后,日子恰好定在了姜望庭离开的那一天,显然是刻意而为。
彼时,骆冰莹已收拾好东西,准备与姜望庭一起离开皇城。
接到旨意后,转眼就当着传旨宫人的面,撕了个稀巴烂,冷冷道:“回去告诉陛下,先太后去前,已将我许配给了齐王,本郡主的婚事,就不劳他费心了。”
姜桓:“……这丫头胡说八道!阿越,要不我们别看了,回去我讲给你听。”
风越辞道:“继续。”
“……”姜桓抱住他,指指左脸颊,道:“那阿越亲我一下,表示你没生气。”
风越辞见他胡搅蛮缠,也不讲什么,只微微侧身,果真在他左边脸颊亲了一下。
姜桓心花怒放,瞬间眉开眼笑。
风越辞安安静静地看他,见此,便又亲了下他右脸。
姜桓呆住了,恍惚间三魂去了七魄,喃喃道:“阿越你怎么这么甜?!”
风越辞淡道:“不知你在担心何事,如此可安心?”
姜桓凑过去,舔舔他嘴角。
风越辞:“……”
姜桓笑吟吟地道:“我要尝尝阿越是不是糖水做的!甜得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风越辞轻声道:“别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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