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天下_弱颜【完结+番外】(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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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很愿意被祁佑年抱着,一边指着旁边那架烟花,催促祁佑年。
纪晓棠将自己手里的线香给了纪晓芸,让机灵的小丫头陪着纪晓芸去放烟花,她自己就接了祁佑年手中的线香,让长生拿着,她就握住了长生的手点燃了最后一架烟花。
五彩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祁佑年和纪晓棠都微微仰头看着。两个人站的很近。彼此都听到了对方的心跳声。无需说话,他们的心qíng都如同烟花绽放的夜空一样绚烂。
这边烟花上天,纪府大门也有小厮同时点燃了辞旧迎新的鞭pào。
纪二太太就怕这响声吓着了长生,忙将长生抱回到自己的怀里。让纪二太太吃惊的是。长生不仅一点儿都不害怕,反而十分好奇,兴致勃勃的往大门的方向张望。
“这孩子胆子大。”纪老太太就道。
纪晓棠放完了烟花,就又要了鞭pào来放。祁佑年自然跟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护着纪晓棠,怕她不小心被鞭pào伤了。
纪晓芸放过一架烟花。也高兴的双眼发亮,却是无论如何不敢去点爆竹。长生看着是不怕的,但是纪二太太却是抱住他不撒手了。
“你还太小,等你长大了。”纪二太太哄着长生。
纪二太太哄过了长生,就又招呼纪晓棠。
“在外面玩了这半天,都要疯了,也不怕人笑话。其他的,都jiāo给丫头小子们吧,快进屋来暖暖。”
“这里哪有人笑话我,是谁,出来给我看看。”纪晓棠笑着道,一面却听话地将线香jiāo给小丫头,就和祁佑年往屋子里来。
除夕过了,就是新年。
纪家众人先祭过了祖先,然后就由纪二老爷领着给纪老太太拜年。
纪老太太穿戴一新,坐在炕上受了大家伙的礼,纪晓棠、纪晓芸和长生都得了个荷包,荷包里面是四个笔锭如意的小金锞子。
随后,纪晓棠、纪晓芸和长生又给纪二老爷和纪二太太磕头拜年,依旧得了荷包。
祁佑年在纪家过的年,一大早也来拜年。
纪老太太也给了祁佑年一个荷包,跟纪晓棠姊妹们一样,是四个小金锞子。到了纪二老爷和纪二太太那,两个人就不肯托大,另外送了祁佑年笔墨和袍子作为表礼。
大家团团拜过,祁佑年就说今天要返回任安。
留在清远过年,已经是他的私心,如今却要立刻回任安城去,不论是任安卫所,还是鹰跳峡抢劫粮糙的反贼那里,都有太多的事qíng急需要他去处置。
再没有谁比纪晓棠更知道祁佑年所担着的gān系,因此并不挽留,只问祁佑年什么时候动身。
“县衙那里还有些事,我已经安排了人处置,定在午时动身。”祁佑年告诉纪晓棠。
那就是还有一个时辰的光景,这个时候祁佑年本该也守在县衙,却特意安排了留在纪家,也显见得他是不舍得离开的。
来纪家拜年的客人已经陆续登门,纪二老爷已经往前面书房去了。纪晓棠想了想,就带祁佑年往藏书阁来。
“……有几本书。你应该喜欢。”一路走,纪晓棠就跟祁佑年道。
很快,两人就到了藏书阁。
藏书阁每天都有纪二老爷的心腹小厮收拾,虽是一大早。屋子里面也早就拢了炭盆,虽不如纪老太太的屋子里暖和,一进屋也有温香扑鼻。
这香并非熏香,而是书香,在加上屋内桌椅和书阁的淡淡木香。
纪晓棠很喜欢藏书阁。她觉得只要一踏进这里,心就能安宁下来。
“这是数代书香才能积聚下来的气象。”祁佑年轻声道。
纪晓棠轻轻点头,她也颇赞同祁佑年这句话。纪家几代都是爱书的人。
“爹爹那天还在叹气,说是今年收的书太少了。”纪晓棠先领着祁佑年看了纪二老爷新的藏书。因为天灾的缘故,去年印的书也少了许多,其中能让纪二老爷看上眼,收入藏书阁中的就更少了。
随后,纪晓棠又领着祁佑年上了二楼,在靠墙的书架前停下。纪晓棠就让祁佑年去旁边取了木梯过来。
“就在这里。”纪晓棠指着最上面一层书架。
这藏书阁的第二层存放的书卷,都是有了些年代。且纪二老爷平常不大看的。书架的上层颇高,别说纪晓棠,就是祁佑年的身量,也休想伸手就能拿到,一定要用梯子才行。
藏书阁内的梯子,与外面平常用的梯子不同,都是纪家特制的,不仅能够攀高,还足够一个人稳稳当当地坐在上面。
有时候纪晓棠用梯子取了书之后,就不下来。gān脆就坐在梯子上将书看完了,又放回原处。
祁佑年就按着纪晓棠的指点,安妥了梯子爬上去。
“阿佑,靖安亲王那天来过藏书阁……”纪晓棠突然开口说道。
祁佑年就在梯子上停住了脚。低头看着纪晓棠。
纪晓棠微微仰头,正对上祁佑年的视线。
“他跟我提到了《谋战》,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纪晓棠看着祁佑年的眼睛说道。
祁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就是了然的神色。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稳稳地从梯子上下来,站到纪晓棠的身边。
“晓棠。他可是说,是在我那里看到的?”祁佑年问纪晓棠。
纪晓棠微微摇头。
“他怎么会这样说呢!”
“是了。”祁佑年就更加明白了,“他当然不会明白这样说,但是只要听到他所说的话,都会这么认为,是不是?”
尤其是听在纪晓棠的耳中,就更是这样了。《谋战》古本,天下只此一卷,知道它在纪家,并亲眼见过的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秦震只能是在祁佑年那里见过这本书,甚至,应该就是祁佑年告诉给的秦震。
纪晓棠当初将这卷书给了祁佑年,虽没有明言要他保密,但是她和祁佑年都知道这本书的意义。再加上纪家被渐渐揭露出来的家世,以及秦震身上所负的密令,祁佑年将这本书透露给秦震的目的和用意,也就十分可以考量了。
在纪晓棠来的立场来说,这就等同于背叛,是不可以原谅了。
而再继续往深想下去,祁佑年和秦震相比较,完全不用任何迟疑,在纪晓棠的心目中,就会有显而易见的结果。
“晓棠,事qíng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为什么当时不来问我?”祁佑年又问。
“阿佑,你说呢,我是为什么?”纪晓棠不答反问。
祁佑年的疑问,其实是并不需要答案的,因为答案早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秦震当时对纪晓棠绝不会只说了这些,但是纪晓棠却并没有找祁佑年求证,待祁佑年却并未疏远。实际上,不仅没有疏远,反而更见亲密、信赖。
就是纪二老爷对祁佑年的态度也改观了许多。
纪晓棠在他和靖安亲王之间从来就没有犹豫过。纵然靖安亲王的手腕再高明,身份再尊贵,然而纪晓棠相信的始终是他。
因为信任,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向他求证。
“《谋战》古卷难得,我不敢bào殄天物,那次回京,就藏进了我的小书房。当时……”说到这,祁佑年就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了下去,“有人进来看见了。我并没有将书卷给她,只是在争夺的时候,她恐怕是瞧见了封面上的字。”
祁佑年从纪晓棠这里得了古卷,并不是没有想过要与父兄们分享,毕竟这本书珍贵难得,对于祁家的男儿来说更是极为有益。
然而,因为是纪晓棠所赠,这本书就附带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这是祁佑年不想跟任何人分享的。因此,祁佑年最终决定将书藏起来,而不与任何人说,哪怕是至亲的父母。
将来有一天,他或许会将这本书拿出来,不过那也要先征得纪晓棠的同意。而且,祁佑年私下里的打算,那个时候,纪晓棠应该已经成了他祁家的人。
只是,他心里的这个打算,却无法现在就跟纪晓棠说明。
“阿佑,你的话我都是信的。不过,你是小侯爷,且素来做事稳妥。你要藏书,自然是将人都谴走。谁能擅自闯进你的屋子里,还敢跟你争抢,且竟能抢的过你,将书名都看去了?”
祁佑年的话,前半段没有任何破绽,后半段却是破绽百出。如果他是说谎,只能说他的谎话编的太没有诚意了。
纪晓棠问祁佑年,却并无谴责之意,反而带了些戏nüè的表qíng。
在纪晓棠的注视下,祁佑年的脸竟微微有些发红,明显露出尴尬的神色来。
纪晓棠眨了眨眼睛,紧盯着祁佑年不放。
“是、是长宁。”最后,祁佑年只得说道。
“长宁。”纪晓棠这还是第一次从祁佑年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长宁啊,可是靖安亲王提到过的,跟你青梅竹马,且还特意让他捎信给你的长宁?”
祁佑年现在脸色恢复了,额头却微微见了汗。
原来纪晓棠一切都停听在了耳朵里,且还记得这么清楚,她只是一直没有问他罢了。
这是不是代表这,纪晓棠其实也是很在意的?!

  第二三六章 烽烟四起

“并不是他说的那样。”祁佑年一开口就发觉自己焦躁了。他是很善于控制自己qíng绪的人,既然发现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晓棠,你听我告诉我。我本来就要对你解释,可是你什么都没问,我我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不问,你就不说吗”纪晓棠幽幽地道。
“不是的。”祁佑年忙就说道,刚整理好的qíng绪,又有点乱了。
纪晓棠瞧了瞧祁佑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祁佑年这才知道,纪晓棠这是故意要让他着急。既然纪晓棠还有故意逗他的心思,那也就说明纪晓棠其实并不真心生气。知道了这一点,祁佑年的心qíng才终于真正的平复下来。
“长宁,是靖安亲王的妹妹”祁佑年就将长宁的事跟纪晓棠都一一地说了,“我跟她并不熟,小时候或许见过面,但我都不记得了。”
至于现在,那也是长宁一方面的事。而且祁佑年还并不确定就是长宁的本意。
秦震显然很想撮合他和长宁。
“长宁的信我没收,让靖安亲王帮我还了回去。”最后,祁佑年说道。不管长宁公主那边怎么想,祁佑年的这一举动,已经将态度表达的很清楚、很坚决。
两人心中本来就没什么心结,又这样坦诚地说了半天的话,更加没了嫌隙,就又说起如今清远的局势,以及一些将来的打算。
时光,总是难如人意,特别是在人们想要它慢的时候,它就越发走的飞快。
祁佑年上书架取了书,小心地藏在怀中,就不得不向纪晓棠告辞。两人从二楼走下来,纪晓棠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就叫住了祁佑年。
“阿佑,我另有东西给你。”纪晓棠从袖子中取出一只银色表壳的怀表来。递给祁佑年。
万家船队年前归来,按着纪晓棠当初的指示,特别搜集了几只制造特别jīng细且贵重的怀表。纪晓棠给自己挑了一只,另外还特意为祁佑年选了一只。
“我看了。这只好像最结实,走的也准。你在外面拿着这个,看时辰也方便些。”纪晓棠对祁佑年道。
祁佑年接了怀表,里外仔细地看了,眉眼弯弯。显然对纪晓棠送的这个礼物很是喜欢。
万家船队这次带回来不少洋货,其中怀表因为是纪晓棠特意嘱咐,都给了纪家。所以,即便祁佑年也是船队的股东之一,却一直无缘得见。
“我一直想要一只。”祁佑年并没有跟纪晓棠道谢,就笑眯眯地将怀表收进怀中,就放在胸口的位置,还小心地按了按。
纪晓棠就送祁佑年从藏书阁中出来。
卫所的亲兵们已经整束好,在前院等候祁佑年了。祁佑年又跟纪二老爷拜别,才骑上马带着一众兵士离开。
隆庆八年chūn。大秦境内普遍大旱,其中又以北方的旱qíng最为严重,几乎到了赤野千里,寸糙不生的地步。普通百姓自不必说,就是一些中等的人家,也已经存粮告罄。各地粮价猛涨,而且到了即便手中有银子,也未必能买到粮食的地步。
让局势雪上加霜的是,北面蛮族终于忍耐不住,数次出兵骚扰边境。辽东吉庆守军哗变。北蛮一举侵入,大秦的防线竟是一溃千里。
为了守住北边的防线,朝廷屡次下令征兵征粮,又有贪官酷吏从中渔利。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是坐着等待饿死,还是官bī民反,陷中求一条生路,一时间大秦境内匪盗丛生,百姓们更加困苦。更有人聚集起人马举起义旗。声称朝廷无道,他们要替天行道。
任安府也出现了几股山贼劫匪,然而势力较弱,一时不成气候,比起别的州府来说,任安府竟然意外的太平。
清远县,则是任安府中最为太平和宁静的地方,不仅清远地方并无盗贼,就是别处的盗贼也不敢到清远滋扰。因为逃难躲入清远的灾民青壮们都被组织了起来,每天主动巡防。
如果仅仅是灾民的青壮的松散组织,或许还不足以威慑盗匪。但清远的灾民组织显然不同,他们有曾经身为官军,且经验丰富的李师傅作为统领。
纪府,纪二太太上房内
纪二老爷刚看完了府城穆洪派人送来的书信,正在跟纪晓棠和纪二太太说话。穆洪在这次的书信中,告诉纪二老爷,大秦又有两地有人举起了反旗。
“南屏那一拨人马,打的是大燕的旗帜。另外蜀中成都那里,打的却是兴复大宋的旗帜。”纪二老爷说着,不禁露出满面的忧虑来。
纪晓棠正在看信,穆洪在信中写的非常详细,他是将他在任安卫所所能得到的消息,还有祁佑年通过其他渠道得来的消息,都尽数在信中告诉给了纪二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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