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有归属宗门的修士,那些不入宗不入仕的散修皆与普通平民一样受皇族管辖,葛风镇上的惨案,当地郡守也有责任查清。
当然作为雁丹门的附属郡城,也不排除是当地郡守受宗门压迫多年,逮着机会来落井下石的!
看那些黑色的影子穿梭在雁丹门的废墟里,做事多么利落积极!
一山不容二虎,雁丹门一倒,山下郡城里的百姓就能重新归附于皇族,这是权利的归拢。
青寒与一名长鹰卫擦肩而过,一手提着一个人飞过来,正是之前藏起来的苏沫儿和杨威二人。
三人落地,青寒道:“公子,里面没有活人了。”
庚鬿看着青寒,无声的打了个哈欠。
“……”
“……”
“要休息吗?”
庚鬿道:“这里还有能休息的地方吗?”
容屿道:“有。”
之前居住的承芸阁,位置特殊,修建牢固,除了整座水榭因狂风吹过看起来像落过一场暴雨一般,休息的内室并未受多大影响。
让人惊愕的是,青寒都守在了外面,容屿却跟了进来。
庚鬿进房间之前回头问:“你也睡?”
“不睡。”容屿给了否定的答案,却先他一步进了房间:“上药。”
“上药?”
那人已经站到了床边,庚鬿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坐下来看着他在储物镯里捣鼓。
容屿取出几个药瓶和一卷帛布,转过头来看他。
庚鬿忙道:“不用了吧,一点小伤不用上药。”
不就蹭破点儿皮,哪有这么娇贵。
容屿道:“瘴气会附着在伤口上,不会自愈。”
“……”
伤口确实还在隐隐作痛,庚鬿侧头看了一眼,红色的绸布在肩头破开了一个小口,干涸的血迹已经发黑,与新渗出的血色混在一起,黏在皮肉上。
容屿突然伸手过来,撕开了他肩头的布料。
伤口暴露出来,血色的一道口子,平时不消片刻就能愈合,现在却还顽固地贴在他肩上,一只手运转着灵力覆上来,驱散了附着在伤口上的白色瘴气,两人靠的极近,庚鬿低头,连他额头上发际周围的细小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喉咙。
容屿似有所觉,抬头道:“弄疼了?”
“没有。”庚鬿快速摇头,身体僵直了些。
沾了药膏的手指轻轻在伤口上涂抹,就像有羽毛挠在心尖上似的,他本想说他自己来,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蹦不出来。
不足一寸的小伤,涂药涂了半天也没停下来。
庚鬿渐渐觉出几分不对劲,僵直着身体问:“苏姑娘……你不去看看吗?”
“看什么?”容屿抬头,面露疑惑。
“……”庚鬿一怔,眨了眨眼道:“就……她不是你们宗门的弟子么,你看,她……她肯定受了不小的惊吓,你做师叔祖的,该去看看……”
“她没事。”
容屿又重新低头,手里蓦然加了力道,庚鬿疼的抽气,下意识缩手。
“……抱歉。”
庚鬿:“……没事。”
他又把手伸过去,让人缠上帛布。
看容屿微蹙的眉,他也知道苏沫儿没事,坚毅果敢注定要经历大风大浪的女主,肯定不会有事。
可兄弟你这态度不大对啊!
庚鬿面露纠结,“你……这……会让人误会。”
容屿问:“误会什么?”
误会你移情别恋!
似乎也不对,如果他还没有爱上女主,也不存在移情别恋!
那就更可怕了好么!
他不得整天担心这人对他移情别恋?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庚鬿一惊,赶紧呸了一声。
容屿给他缠好了帛布抬头,温热的气息正好喷在脸上。
“……”
“啊,我不是呸你……不是……我那个……”
他慌张的解释,容屿一时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又迅速握拳抵唇,轻轻的咳了一声。
庚鬿:“……”
“好了。”
他包扎好伤口起身,将那些药瓶收进了储物镯中。
自始至终神色淡淡,庚鬿抿唇,或许这人根本没那个意思,不就是上个药么,他似乎想的太多了。
心里又忍不住在意,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知道考磐山吗?”
容屿动作一顿:“怎么问起这个?”
庚鬿一愣,又摆手道:“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他笑了笑,低头去看肩上的伤。
问不出口。
百年前考磐山一战,虽然和他没什么关系,也不是原主蓄意,但这具身体的出生,的确给各大宗门带来了灾难,天芷宗也定有不少前辈陨落在考磐山,容屿自小在天芷宗长大,连袁歆那样的普通弟子都对魔界恨之入骨,容屿身为嫡传弟子,又会对魔界有什么好印象?
察觉到身份被怀疑的时候他还想着,暴露了就暴露了,大不了一拍两散他再回魔宫混日子去,他安安分分,男主总不会不问缘由的来找他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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