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煜抚掌大笑,似讥似诮道:“精彩!精彩!敬皇叔御人之术更进一步啊!可知,多亏了你的敬王爷,堤坝贪污一案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唐大人怕是还不知,这次狄漠杰贪污公款可是授命于敬皇叔,你又知不知道他为了收揽民心牺牲了多少百姓?!”
“你……你胡说什么?!”唐禹竹浑身一震,低吼道。
流云从怀中摸出那封信令交给他。登时,让他五雷轰顶般越发惨白了脸色。
潋寒忽然插口道:“你的武功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师父和兄长,是谁?”
唐禹竹沉默良久,忽惨然一笑,道:“我们练的内功心法,至高曾便可返璞归真……指诀和轻功是师父唯一留给我们的了……我自幼体质不若兄长不适于练武,便一心读书……呵呵,欲速则不达……速成的武功还是技不如人呐……”
潋寒眸光一沉,道:“武林中有此号高手我会不知?”
细密的汗珠滚落额前,唐禹竹低低道:“你当然不会知道……师父早在十几年前便已落崖而去,怕是早已仙逝多年……其实,我并非姓唐,我真正的名字是,七、月、禹、竹……咳咳……我的兄长是……七月……”
话语未尽,他却已颓然倒地,潋寒抢上一步扶住他,急道:“七月甚么?”
七月禹竹忽幽幽一笑,轻声道:“若我创出一番事业……是否……够资格站在你身边……”
潋寒微微一愣,漠然的瞳仁泛起一丝涟漪,直到怀中之人已永远的闭上双眼,都沉默不语。
流云原看一向不喜触碰的潋寒竟对他例外,心中不免吃味,然而,听到那人最后的心声,想到为他而死的潇湘,又不由怅然叹息。
世人总觉得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却不知珍惜现在拥有,到头来,连拥有的都失去了……
玄煜低沉的嗓音打破了沉默:“他口中大概是事前含了毒药了罢……唯一的线索也断了,疑团有多了一堆。七月禹竹……七月……这个姓氏并不多见……”
流云抚额道:“也罢,船到桥头自然直,这里的事也该告一段落了……处理完善后之事,咱们就走吧。”
翌日,玄煜已刺史的身份宣称狄漠杰已畏罪自杀,并将其私产充公,重修堤坝。一时间,善郡的百姓对玄煜好评如潮,大赞皇恩浩荡。
对此,潋寒毫无疑义,好像被抢了功劳的不是他。不过,流云知道,他根本不在乎。
流云特意多逗留两日,慕容翎却像蒸发了一般不知所踪;那无双堡也平静的很,听说卓堡主早已出发去了剑池。
反正也无事,三人决定去剑池凑凑热闹。
为了顾忌玄煜的伤,流云特意叫了辆马车放缓了行程。
一路上,碰到不少手持长剑的江湖人士,个个一副未来就是我的天下的拽样,半点不知天高地厚。
潋寒对这些人往往是不屑一顾的,对于一个真正的剑客而言,一个眼神甚至就可分出斤两。
大部分时间,潋寒是独自骑马走在前头的,理由是不想同玄煜带在同一辆马车上。流云本想雇个车夫,但被玄煜以不信任来路不明的人为由拒绝,只好自己负担起车夫的工作。
众所周知,车夫就像司机一样,都得要集中注意力,偷不得懒。是以,每当被车里那人“调戏”的时候,想反击一下也不行,顶多逞逞口舌之快。比如现在。
玄煜斜靠在车栏上,内双轻挑,仍旧蕴着意味不明的浅笑,连日来的劳累不减其一丝风华。宽大的素玄衣袖铺在轻裘地毯上,一只手托着侧脸,另一只露出白皙而骨节分明的修指,轻轻有节奏的敲击着雕栏,光明正大地对流云进行着“视奸”工作。
流云被他看的发毛,抚额叹道:“……我知道我很帅,你也不用老这么看着我吧……”
“呵呵,”玄煜轻轻笑着,起身凑到流云耳侧,熟练的轻咬着他饱满的耳垂,戏道,“云兄可被誉为‘四大美人‘之一,不看个够,岂非划不来?”
似是一阵电流自耳根直通向下,流云浑身一颤,挑了挑眉,回头恻阴阴笑道:“你再提这个,小心我翻脸!”
“哈哈……”玄煜伏在他肩上闷笑一阵,继续向他的耳垂攻击。就在这几天“调戏”之下,他忽然发现了一个秘密,流云最敏感的地方竟然是右耳耳垂,稍事挑逗就红的仿若天边的云霞。最让他高兴的是,这个秘密貌似只有他一人知晓。
真受不了了,这家伙怎么还没死心啊!看看前方,道路尚笔直。
流云怒极反笑,突然猛一个回身将玄煜压在车内,凤目微挑,薄唇勾着一丝邪笑,道:“我可从来都不是君子,你再勾引我,到时候可别哭啊……”
玄煜眸间惊诧了一瞬,随即弯了弯内双,低低笑道:“那正是我想说的……我也不、是、君、子……”
低哑惑人的嗓音刺激着流云的大脑,全身的血液忽然冲到了一个点上,他只是想吓吓他罢了,却不想被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吓到了……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吻上他微红的唇,低吟的喘息几乎抽走了他所有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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