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茂被他这么一说,只觉得这人没脸没皮的,和他手里拿的那本书极不相称。他忍不住把桌前的各种信封往他跟前推了推,语气严肃起来:“你最好看看这些,楚焕那边到现在居然都没有动静,这很不正常。”
谢云连看都没看,用懒洋洋的语气道:“他要是立刻动手才怪了,他找我们寒渊门□□也就罢了,杀的还是裴忠,这事要是传出去也实在不怎么光彩。”
陈茂皱眉:“可我们也没有证据说就是楚焕干的,他完全可以栽赃给别人。”
谢云点头:“对,可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跟大将军裴忠不合,你说他们怎么想?只要他身边有个聪明人就不会这么快就对我动手,他总该谋划谋划才对。”
陈茂很快明白过来,楚焕他们不会明目张胆讨伐寒渊门,但他们会在暗地里进行,而最有可能的就是找人刺杀,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谢云除掉。也就是说谢云现在很有危险!
谢云被他紧张的表情逗笑了:“你不要这么紧张,只要我待在寒渊门就会没事。再说,我也没那么弱。对了,我让你找的那个神医你给找来了吗?”
谢云突然转了话题,陈茂只好回答:“昨天就找到了,已经安排在别院里了。要把他带过来吗?”
谢云本想说是,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改了口:“先不用,你派人好酒好菜伺候着,我先去一趟练场。”他说完这句,便摇身迈出了房门,消失在了陈茂的视线中。
楚刑到练场已经半月有余,那日谢云走后第二天,陈茂就带着他过来了,说:“门主吩咐,以后你就在这里和众位弟子练剑。”说完这话,就把他扔在了这里。
谢云让陈茂带着楚刑,可陈茂显然不会手把手教他,门里许多的事还需要他来处理,虽然现在谢云不再偷懒,但也没有勤快到哪里去。
练场里有专门负责新人习武的武师,每个新来的都要经过他们的手。
寒渊门里的武师大多是江湖上排的上号的人,有的是赫赫有名的镖师,有的是高挂通缉榜首的江洋大盗,还有的是隐居世外的高人。
虽然不知道他们后来如何进了寒渊门,但到了这里他们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让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崽子们顺利出师,为此他们总是暗地里争相较量,这关乎到他们的颜面。
江湖人最看中颜面,所以较量是必不可免的,但碍于谢云,就算他们再怎么折腾,也把这较量放在明面上。
可就在最近几天,这层一捅就破的膜就快要只撑不住了,原因是他们都看上了新来的一个崽子,说他根骨奇佳,百年难遇,恨不得让他立刻跪下来磕头认师父。只不过僧多粥少,他们丝毫没有想让的意思,于是有人提出了一个对策,那就是每人轮流教他,一天换一个师父,这样虽然众位师父的心里还略有不甘,但也没再有什么异议了。
只有两位辈分最高的两位前辈还在暗暗较劲,每每有机会总要在楚刑面前狠狠贬低对方一番才肯罢休。不过楚刑木讷不言,心性也十分忍耐,对于两位的唇枪舌战,只是秉持着作壁上观的架势,没有往心里去。
今天,来的便是其中之一的赵师父,他名叫赵飞叶,年近五十,时常穿一身整齐气派的绸缎衫,他练得是独门的轻功,名叫“穿云飞叶”,所以腰间悬剑的地方便空出来挂了一个极其骚包的香囊,香囊上绣着一对鸳鸯,说是他年轻的时候某个爱慕他的姑娘送给他的。
他这人最爱干净,所以见了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孙疯子定要嘲笑他一番。孙疯子就是他第二个师父,这人每天穿着一件灰色的乞丐服,头发乱糟糟的,扒一扒大概能抓出几个跳蚤,一张脸也脏得看不出颜色,胡子拉碴的。他虽然看起来像个叫花子,但他的本领却很厉害,楚刑看过他用的腰间的那把剑,眼睛就挪不开了。
“那疯子身上就他那把剑最干净,除了那个他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赵飞叶一边负手踱着步子一边语气轻慢地讽刺着,他腰间那个香囊也随着他的脚步一晃一晃的。楚刑的视线落在那香囊上,对于赵师父说的话似乎没太听进去。
赵飞叶也没指望他说什么,只自顾道:“想当年我行走江湖威震四方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要饭呢?”
话音一落,就听一个声音由远及近道:“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斩风剑居然要过饭?”
这声音一出,楚刑乱转的眼睛便凝固住了。待他抬头,那张半月未见的脸就飘然而至,他的心倏地提了起来。
斩风剑是孙疯子手里的那把剑的名字,而谢云显然说的是他这个人。赵飞叶一听这话,顿时怒了:“我说的是事实,他那副样子不是叫花子是什么?”
谢云知道对方的脾气,只是抿嘴一笑,含笑的眼角一不小心扫到了旁边的人,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那少年原本瘦弱的身架好像突然之间撑大了不少,连个子都高了一截,那张瘦削的脸也变得圆润起来,看起来不让人觉得难受。虽然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这点谢云已经自动忽略过去了。
此刻他心中想的是:“才半月没见,这小子怎么变化这么大?”
大概是觉察到谢云在盯着他,楚刑微微抿了抿唇,眼睛却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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