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富贵瞅着这帮家伙苦楚的模样直摇头,啧啧!就这水平, 还不如咱这个半文盲呢!他转头看看本乡本土的孩子们,虽然面有难色,眉头紧皱, 笔下停停写写的, 可到底写满了大半的题。
再瞅瞅自家的小乔, 表情那叫一个认真严肃,目光盯着卷面,下笔如有神,刷刷刷流畅无比,转眼就完成了两大张卷子。
曹富贵得意得恨不得翘起尾巴,看看,这就是咱一手培养出来的天才,什么语数外史地,样样精通,能力超群!
这场考试持续了两个小时,钟声“当当”响起时,曹富贵和越教授从一张张苦瓜脸的学员们手中收起了卷子。
于胜男两眼发直,恍惚地揪着宓采苓问:“sin90度是0还是1来着?cos90度又是多少?正,正弦定理?摩擦力公式……我,我连金属活性顺序表都忘得精光了,完了完了!”
宓采苓脸色也不太好,有很多东西她也忘得差不多了,数学和语文还好些,但是理化是十有八九不会做。
她咬了咬唇,低声安慰于胜男:“别急,就是个摸底考。考个明白,我们也能清楚自己的水平。再说了,如果真能恢复高考,应该会文理分科考。实在不行,我们就考文科,那就只要努力补数学就行了。”
其余的学员们也是议论纷纷,尤其是知青们,好些人都丢了书本好几年,一时半会儿哪里还捡得起来?大都脸色煞白,神思不属,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幸好,这只是学堂里的摸底考,大家都还有时间和机会努力一把!
为了尽快批出成绩,几位老师抓紧时间先批出了乔应年等几个学生的卷子。除了语文和政治扣了几分,小乔的答卷几乎可以当作标准答卷了,另外几个林坎中学班的学生成绩也相当不错。
越教授相当高兴地让小乔一道帮着批卷。
看着自家的小男人被老师看重,富贵哥得意得根本掩不住笑,乐淘淘地到外头兜了一圈,端了几盘子热气腾腾的好菜回来。
东坡肉、煎溪鱼、羊肉焖锅……直把越教授他们吃得半点斯文不剩,抱着盘子抢汤汁,还幽怨地感叹,也只有乔应年同学考出好成绩时,老师们才能借光蹭点好吃好喝,为了多蹭美味,看来以后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是肯定不能免了!
考试成绩当天下午就出来了,知青们在学堂吃了食不知味的一餐,早早就等候在门厅成绩发布处。
“来了来了!”知青们一声喊,大家都紧张地围了上去。
“别挤,别急!都站好了!”
富贵哥一声吼,小乔当先,一排小弟齐刷刷地把大家分隔开来。
越教授上前宣布了成绩,有十八位学员的测试成绩达到了高中班的水平,其余学员基础不牢,都必须从初中知识开始补起。
有意思的是,原来自己报高中班的大多数是知青们,乡里的年轻人很多都报了初级班,可考试成绩出来后,除了宓采苓等少数几个,其余知青都被划入了初级班。
试卷被发了下去,知青们默默捧着自己糟糕的考试成绩发呆,脸色郁郁。可人家林坎大队这个学习提高班本来就是免费帮助大伙的,现在自己的真实学习水平出来了,还能怪谁?只能是加倍努力追赶。
“好了,因为初级班人数较多,我和越教授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初级班分两班,这样也能提高学习效率。下面我念名字分班,大家每班选出个班长来领书!”
班务员曹富贵一声令下,六十几个学员被分为了三个班,乔应年当仁不让地成了高中班的班长,两个初级班一个班由知青周衡当了班长,另一个班则是本乡前溪村的年轻人胡超美当了班长。
学员们的教材是老师们从富贵收集的一堆书里挑的,以《数理化自学从书》为主,再配合其它史地和英语教材,这几个月的教学任务将会十分紧张。
《数理化自学从书》这套书自然是由班务员曹富贵提供的,每人厚厚一摞,分量着实不轻。
这书当年被批判后都丢进了废纸站,破烂王富贵哥收东西只要有用,向来来者不拒。有炼庐在身,又不怕什么搜检,这书小乔看着喜欢,他也就收了一堆在炼庐里。现在拿出来一看,正好给学员们用上。
原本炼庐里拼拼凑凑只收了两套半,既然要发书做好事,反正自家玉石也多,富贵哥索性大手一挥,用宝炉炼了一批出来,保证老师和学生们人手一份,算是支援教育建设了。
随着报章上主流风向的引导和讨论,所有的学员都有了一种紧迫感,开始没日没夜地复习,除了跟着老师的教程学习,晚上还常常通宵自习做题。有些插队地点离林坎比较远的知青,甚至软磨硬泡在本大队请出假来,晚上挤在几间小宿舍里刻苦学习,如饥似渴地弥补着失去的岁月。
也有几个知青的家属来学校探望过,甚至不大不小闹了点事出来,像是郑晓北的老婆就带着孩子来学校,逼着他回家,郑晓北赌咒发誓真是在学校里学习,等周末就回家,好不容易才把人给哄走。其余几个也是差不多情况,多半都是乡村里结婚的另一半,想让学员们别学了,早点回家。
“这是怕人跑了啊!”曹富贵摇摇头,暗戳戳地和小乔叹道。
乔应年看看他,状似不在意地附耳悄声道:“想跑的强留也留不住,像我这样的,你想赶都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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