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眸光一闪,问道:“你也认为游三变即使与此事无关,亦应该知晓一定内幕?”
度厄笑着反问:“所以,是你去找人还是由我动手?”
“我相信他是一个聪明人。”常乐答非所问地回道。
度厄唇边的弧度变得更大:“接下来,谈谈正玄道的问题吧。你那亲妹妹这些年可好?”
常乐放下茶杯,“哦”了一声,却是回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度厄叹息道:“你还是这样。罢了,那我说我收到的信息,造化宫那边似乎又搞出了什么幺蛾子。”
“哦?什么事?”
“大概是与天赋刻度有关。”
常乐忍不住挑眉:“大概?”
度厄双手一摊,满脸无辜地道:“我的棋子在造化宫中不过是区区一小卒,详细内情又如何获取?”
常乐一副“我就看着你使劲编”的样子:“还有其他吗?”
度厄难得正色地道:“五大域因为种种原因已经彻底混乱起来,我们浑水摸鱼的计划已然成功。这是阳谋,正玄道七宗对此亦是焦头烂额,无可奈何。我提议,下一步计划可以启动了。”
常乐眉毛一皱,沉默片刻后方道:“好,你是对的。”
“还有就是……”度厄拖长声音,身体往前倾,“你真的跟离恨没有任何关系?”
常乐面色不变:“如果这就是你的问题,那么你可以滚了。”
“开个玩笑而已,我们进入正题吧。雪域……”
……
常乐安静地看着度厄派出的傀儡变成桃花林的花肥,纤长浓密的睫毛微颤。度厄的连番试探,终究还是挑起了他隐藏多年的情绪。
众人皆道他是逍遥境的“叛徒”,因为逍遥境的前人,向来都是走泛情道,走无情道的存在不说没有,亦是寥寥无几,修到他这个层次的,更是只有他一人。
同样因为他是无情道的魔修,正邪玄魔两道对他的提防和忌惮比任何人都要重。毕竟一个在情-海-孽-波-中仍然能够抛却七情六欲的人,比随波逐流、只走寻常路的人要可怕得多。甚至有人怀疑过,他是不是天生冷血无情。
常乐缓缓地闭上双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所有感情,早已在多年前随着那人的离去而彻底埋葬。
……
“阿悦,你来了。”
蓝衣青年转身看向身后一身白衣的常仰悦,那双眼睛仿佛蕴含周天星辰,异常神秘,亦异常漂亮。可惜,他双眼空洞无神,明显是一个瞎子。
“你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何要事?”常仰悦缓步走近,牵起对方的一只手,只觉自己是捧着一块寒玉。
“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因为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我怕我不说出来,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常仰悦眉头一皱,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你怎么能说出这般晦气的话。”
“阿悦,听我说。”他竖起一根食指轻轻按在常仰悦唇上,“阿悦你记住,有一个人,你永远不要试图接近他,永远不要参与任何与他有关的事情,永远永远永远不要与他为敌。”
“……到底是谁,让你如此忌惮?”
“他自称离恨,是大世界最顶尖、最出色的阵法大宗师,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真正的师父。”
常仰悦忍不住握紧对方的手,沉声问道:“你到底打算去做什么?我不想听你的遗言!”
“我说了,那是我必须去做的事情,阿悦记住我的话,好吗?”
“我记住了,但你也要答应我,好好地回来。”
“……好,我答应你。”
然而,这一别之后,世上再无俞重此人。
第二百零三章 局中局(五)
诸天空间。
三层高的小楼,各层房间的门户禁闭。梁宫和荀天弃并排坐在一楼上二楼的楼梯中间,如果手里再提着肉串、啤酒,那就更完美了。
荀天弃从来没有坐过楼梯级,他不像梁宫,背靠着扶手栏杆坐、大马金刀地坐、侧着头一边身体倚着栏杆坐……各种有逼格或毁形象的姿势都试过。他一般都是在楼梯下站着,仰视着梁宫。像今天这样和梁宫一起坐楼梯,倒是新鲜得很,腰板挺直,双腿合拢,像个顾虑重重的大家闺秀。
梁宫瞥了一眼坐得不自在的荀天弃,心里莫名有点想笑,可一想起待会儿自己要说的话,又挤不出半点的笑意。
他默默地长叹一声,直截了当地询问:“你对我是怎么想的?”竟是连“本座”这种空有逼格的自称都懒得说了。
被直球击中的荀天弃浅浅地吸了口气,虽然有所预料,但当真证实了自己的预感,他一时间还是有片刻的手足无措。他忍不住转头看向梁宫,正盯着他的“梁前辈”皱着眉,罕见的严肃。
荀天弃脑子里的思绪乱成毛线团,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出口的话,却分明是要挑起别人的情绪:“……梁前辈,晚辈……我心悦你。”
这话说完,他整个人明显地放松下来。就像被推上刑场的死刑犯,在等待死刑的途中,各种纠结,各种担惊受怕,但当镰刀砍下,却意外地顿时感到一阵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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