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者见辅政太子怠惰,便出言劝诫,“殿下不可懈怠。”
辅政太子本就不怿,听他言辞厉切,顿时脾气上来,摔了弓便往场外走。
殊无妄瞧见辅政太子摔弓,以为是起了争执,只是他不好入场,只得在外静观。
不料辅政太子竟到了他跟前,一把扯住他衣袖,“苏鹤,他教得没有你好。”
☆、第七章
方才看着已察觉那武者恐犯辅政太子,不敢上手教学,仅以言语指点,正怕辅政太子不适应,岂料辅政太子竟摔弓来找他抱怨了。
“殿下该再用心些的。”
辅政太子抓着他衣袖不撒手,垂手瞧着苏鹤衣摆,“他教得不好。”
殊无妄算是明白了。辅政太子这是说,他自个儿已经用心了,只是那武者教得不好。
“殿下稍候,容鹤束袖。”
殊无妄本以为他身上带伤不必入场,便穿了宽袍来,得将广袖束好行动才方便。
听苏鹤说“束袖”,辅政太子便知苏鹤要入场,立即松了他衣袖,抿唇儿忍着笑意,令随侍为他束袖。
三指阔的墨缎,长五尺,由手腕细细密密裹到肘下一寸,将广袖束紧。
“殿下请。”
殊无妄随辅政太子入场,蹲身捡起方才被撂下的弓,起身张弓试了试,才稍稍使了劲儿,眉头便紧了紧,背后的薄痂撕开了。
“这弓于殿下而言,有些重了。”
“上回就是用这张弓练的。”
殊无妄若有所思地看了辅政太子一眼。
辅政太子顿时有些面热,上回,是苏鹤握着他双手助他开弓的,如今苏鹤背后带伤,不能使力。
“那就……换轻的吧。”
待侍从奉上轻弓,殊无妄再张弓试了试,这才将弓递给辅政太子。
辅政太子接了弓,站稳,上了箭,未曾开弓,却已摆好了架势。
殊无妄站到辅政太子身后,双手一前一后端平了他的肩肘。
“挺胸抬头,松肩抬肘,双臂端平。双腿分开,双脚一前一后扎稳。”
辅政太子一面听着苏鹤吩咐,一面由着他的轻柔的力道纠正动作,很快便摆正了端弓的姿势。
“鹤不帮殿下开弓,殿下要靠自己了,可好?”
辅政太子答应了一声。
殊无妄便一手托着辅政太子手臂,另一手引着他手肘慢慢往后拉,“肩背发力,箭尖儿瞄着箭靶。放。”
倏然一声,羽箭已牢牢扎入箭靶。
殊无妄笑了一声,“好,殿下自己试试?”说罢,便松开手,后撤一步。
方才教授辅政太子弓箭的武者,见这人竟用如此亲昵的态度教授太子,早惊掉了下巴。他身为长者,只得在侧端肃仪容,一言不发。
辅政太子很是高兴,察觉背后近在咫尺的温度撤开,忽得想起方才,苏鹤那动作,该是将他拥入怀中一般,忽得有些羞惭。
分明,之前也这么练过的。
苏鹤重复了一遍动作要领,辅政太子听着,端弓拉弓,忽觉背后肩胛之间触上了什么温暖的物什,顿时一惊,错手又发了一箭,虽说上了靶,却只堪堪扎在边缘。这才后知后觉,那温暖的物什,该是苏鹤掌心。
“殿下背后力道欠缺,要多练习。”
背后掌心一触而回,约摸只是试试他发力的感觉。辅政太子微微松了口气。
“再来。”
辅政太子便又拾箭搭弓练习。射空了两壶箭,一壶二十七支,十一支中了靶心,五支脱靶。较之以前,已大有长进。辅政太子很是高兴。
“苏鹤,我几时能拉那张弓?”
殊无妄估量了一番,道:“下次,殿下可以先用那张弓射半壶箭,再用轻弓射剩下的箭。”
辅政太子高兴地应下,以前他讨厌练骑射,如今,倒喜欢了,越发期待起下一回。
“那今日苏鹤还陪我骑马吗?”
身后血痂已经撕了,若再骑马颠簸,怕是回去又得卧床静养。
“鹤……怕是不能奉陪了。”
辅政太子答应了一声,但显然情绪有些低落。
“你身上有伤,本不该入场。”
“谢殿下|体谅。鹤感怀在心。”
辅政太子入了马场牵来了他的马,攀着马鞍上马。殊无妄在场外,见马夫牵着马遛,转了一圈儿下来,也不见马夫松缰,便知辅政太子是怕了。
辅政太子以前摔过马,之后便一直不大敢骑马,之前有苏鹤跑马在他身侧护持。如今苏鹤不在身侧,他实在是怵得紧,溜了不到两圈儿,又觉得身下马鞍膈应得厉害,都坐不住了,很快便下马出场。
殊无妄见辅政太子兴致恹恹,便知是未曾尽兴,方才也留意了他在马上坐不稳妥,该是马鞍叫他不舒服了。正好这几日需静养,不若给做个新的?
定了主意,翌日清早,殊无妄也未往书房侍奉。自顾自去寻合适木料与皮料去了。
辅政太子下了晨议,换过宽袍便服便去了书房。照着苏鹤平日里的习惯,他去书房待一刻钟,苏鹤便来了,以前还抄书,后来被他抓着自个儿临摹他字迹,也不好意思再叫他抄书,苏鹤便只在旁边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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