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潮在一旁添油加醋,对着我朗声道:“我与清行这般的关系,何须道谢呢?”
将军爹傻了眼:“是……是这样吗?”
我看向杜知祖道:“怎么,难道方才杜大人讲的不是这么一回事吗,那我可让……”
杜知祖急忙道:“一回事!正是一回事!”
坐了不到片刻,杜家人见我没有起身的念头,只好憋着一肚子气,灰头土脸地先告辞了。
说是告辞,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追兵提着枪要在他们背上戳出几个血窟窿来,看来礼哥那日教训地不轻。
杜家人走了后,我也不想耐着性子再与将军爹交谈了。这感觉当真是怪地很,说不出滋味来的难受。
柳潮应当是发觉出来了我的不自在,便打断道:“爹,我看天色不早了……”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将军爹狠狠瞪了一眼。
我便道:“子澜兄说的是,叨扰了柳将军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
将军爹想亲自送我,我却婉拒了,只道柳潮陪我到门口便好,府外自有车马接送。
柳潮让将军爹派来的人退下,与我单独走在出柳府的路上。
此时是黄昏,落日只留下一小半隐在红云里的弧边,风吹在身上,已经显凉了。
只柳潮一个人情绪高涨得很,或许是免了一顿教训,他眼里的洋洋得意都快要飞出眉毛,边走还边对我讲:“你方才那个样子才像我嘛,怎么到了沈邈跟前便作了麻雀胆?”
我心想要像也是你像我呢,又突然想起白日里柳潮未说完的话,看他当时被打断的不快,或许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出于自己的关心,我问道:“说起这个,你之前未讲完的到底是什么?”
“啊?”柳潮闻言愣了愣,“我说过什么吗?”
听他这个假模假样的语气,不记得才怪了。但我心里本就乱糟糟的一片,便叹气道:“你不愿意说便算了。”
柳潮也当真没有再开口,直到走出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我疑惑地转身去看他,问他怎么不走了。
天色愈发暗了,柳府已经点亮了游廊中的灯笼,灯光远远地从背后照过来,柳潮的神色反而不分明。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陪着沉默的柳潮站了许久。只听得他依旧用那吊儿郎当的语调说:“我说你对着沈邈既内疚又害怕的,还不如往后同我过活呢。”
我被他这天马行空的一句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也停下来,嘟囔道:“这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了。”柳潮反驳道,“我俩一个眼神便懂得对方心思,可不比费劲去猜沈远之在想什么好么?”
不吧……我在心里暗暗道……至少现在我就不懂得你的心思。
不远处,公主府的马车正往这边驶过来
柳潮又道:“你要是非喜欢沈远之那般儒雅有才识的人,不瞒你说,我也可以作诗赋的。”
我乍一听想笑,心里底却隐隐生出几分怪异感,催着我抽身。恰好谈话间浣星已经从车上下来,派人打开门,放下了梯凳。我便连忙与柳潮告辞,登上马车走了。
我坐在马车里回想今日发生的事情,身上还披着方才浣星怕我着凉而添的袍子,窗外的景象越来越小,最后缩在半昏的天色中。
我总觉得今日这马车不大对劲,坐着颠簸得很,车轮子一滚动,我的头便昏沉沉地跟着打转,转地又昏又热。到后面,浣星在似乎焦急地喊我。我正要告诉她自己许是困了想眯一会儿,却张不开嘴,然后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等我醒过来,那破马车似乎停了,外面好像还有人在说话,都是熟悉的声音。我的头痛得很,仿佛有人在我脑子里点了火,还手拿火把可着劲地乱跑,偏偏不暖一暖我发凉的手脚。
外面有两个声音越来越近,“嗡嗡嗡”地在我耳边打转。
“清行这是怎么了?”
“主子或是与柳家郎君在一处时着了凉,似乎有些发烧。”
接着,我被人抱了起来。
一落入温暖的怀抱里,我便觉得莫名的熟悉,就算我脑子昏沉沉的,我也知道,这是沈邈。
我想开口喊他,却依然发不出声音。缩在沈邈的怀抱里,我昏沉沉地想……为何……为何沈邈……在这里呢……对了……他今天休沐……应当才与阿父告别。
我想推开他,身子又软软的没有力气,更不由自主地想把发冷的手放在他温暖的胸膛上。那个温暖的地方还传出了急促又规律的声响,像什么东西“砰砰”跳动般,我只觉得心安,却分辨不出是什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小沈这个角色在前中期的形象都比较扁平,对他着墨也不多。因为小鱼看小沈,说好听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难听点则是拘泥于前世的刻板印象,故而沈邈在小鱼永远是个风光霁月的人。
所以后面会用【心如飞絮】这样的第三人称章节,补全沈邈(以及柳潮)这个角色0v0
第28章
再次醒来,已经是躺在自己院子的床榻上。我分明迷糊中感觉到沈邈在身边,然而睁眼现在却是公主娘亲坐在一旁,旁边是驸马爹,以及府中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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