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们信了?”向辰有些奇怪,许恒洲当时的话并不是没有漏洞的,他确实是夸大其词了,扯虎皮挂大旗,不光吓住了围观群众,也吓住了闹事的女人,但公安不该被他忽悠啊。
“我的话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不是真的有人穿了个体店买的衣服,然后出疹子了。”许恒洲慢条斯理地给向辰解释:“现在国家刚刚开始的新政策,上头盯着呢,防着出乱子,宁可一刀切,也不会置之不管。”
“那个女人为了洗脱自己,能推的都往幕后指使的那人身上推,努力弱化自己在其中的作用,最后公安们肯定要检查,是不是真有这样一批衣服流通在市面上。”
“那个老板可真蠢。”向辰不屑道:“找人干坏事都不知道隐瞒身份,翻车了吧。”
许恒洲给他夹了两筷子菜,笑着说:“快吃,还听不听后面的了?你吃你的,听我说就行了。”
那个老板不是没绕弯子,可是那个女人也不是傻子,做这种事总得多长个心眼。她心里留意着,后来进了公安局,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当立功,后来公安顺藤摸瓜就抓到人了。
“公安查到光明服饰店之后,先找工商那边勒令他们停业整顿,店里的衣服送去抽检,这还不算,还要他们提供客户名单,追查卖出去的衣服是不是有问题。”
向辰呛了一下:“他们会同意吗?”
许恒洲道:“不同意能行?除非能证明他们卖出去的衣服没问题。”
这就回到原路了,必须去找到客户们,才能拿到卖出去的衣服,从而证明他们卖出去的衣服没问题。
在吃牢饭和破财之间,光明服饰店的老板只能艰难地选择提供他的客户名单。当然,这时候是没有这种东西,他只能凭借记忆,回忆有哪些人买过他的衣服。
然而就算证明了这些衣服没问题也没用,阳光服饰店门口发生的事早就传遍了,阳光服饰店的生意迎来一个小高潮,相应的,另两家成衣店生意就差多了。
话说回来,甚至不用光明服饰店的老板去回忆客户,有很多人都是自己找上门来要退货的。有真的是质量问题,如缝的线裂开了,或者穿着不舒服,身上痒可能是过敏,后者多是心里作用。
但光明服饰店的衣服确实质量不如许恒洲他们的,毕竟许恒洲他们当初准备了很久,这个老板为了早日开店,找人做衣服都是赶工。
他联系不到大的工厂,衣服分包出去找人做,质量层次不齐,还有的人贪小便宜,把做衣服的布和线昧下一小部分。比如缝个衣兜裤兜,他们缝的小小的,这样用的布料就少,该用双线来回缝的地方,单线走一圈就行了。
这样一来,多攒一攒,下手狠的人甚至能从中攒下一件小衣服出来。交出去的货外表看着没什么区别,但质量上肯定是跟不上的。
平时在光明服饰店买的,有些是贪小便宜,省下比许恒洲他们店便宜的那一块两块钱,有的就是住的近,就近买了。
回家之后发现这些小毛病,这会儿的人比较朴实,讲究的不多,衣服开线了,自己拿线缝一缝,很少有找到店里去的。也是这些年百货大楼的售货员们压得她们不太敢说话,觉得衣服大体没问题,就不至于为这些小瑕疵找上去。
这些问题一直存在着,直到最后被引爆,众人才知道她们被坑了。还有好事者特意拿了阳光服饰店和光明服饰店的衣服作对比,她们这才明白那少的一块钱少在哪儿了,也算间接为阳光打了个广告。
到了最后,吵闹着要退货的人太多,甚至越来越多,不管自己的衣服有没有出问题,都闹着要退。
光明服饰店的老板焦头烂额,公安要他提供这些衣服取送检,退货就得赔钱,他哪来那么多钱?
这会儿做生意可不是个体面活儿,听听国家怎么定义的,解决社会闲散劳动力的就业问题,基本约等于无业游民。
他也是掏空了家底盘下这家店,还借了钱的,自己手上的钱不多,卖出去的货款,除了暴富之后拿出去潇洒了,还有就是买了材料继续请人做衣服。
这些都不是现钱,让他赔他怎么赔得起?最后老板只能关门大吉,把店卖出去能赔的赔个干净。
向辰听得饭都忘记吃了,许恒洲敲他一下,他才往嘴里猛扒了两口饭。
咽下去之后,向辰发出感慨:“真惨,一夜回到解放前。”
“同情他?”许恒洲挑眉反问。
向辰猛摇头:“怎么会?是他找人来坑我们?这是自作自受。”
许恒洲满意地笑了笑,他就是怕向辰太心软,没踏进商场还好,进来了要是无底线心软,那就太糟糕了。
不过有他在,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就算向辰把自己的家底儿赔干净了,不还有他嘛。
向辰说完又吃起来,许恒洲帮他夹菜:“你手边的事忙完了,是不是该管管小吃店那边了?我听说隔壁也开了一家店,卖的也是包子饺子面条之类的。”
向辰叹了口气:“你说现在机会这么好,这些人就不能走自己的路吗?非要模仿。”
他听黄阿姨说过这个,他们这个问题倒是不大,毕竟做餐饮,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味道,味道好,一切都好说,味道不好,什么都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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