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山鼻端闻到一股隐约的血腥味,顿时急了,双手一托把他横抱起来,起身就往外狂奔。
“哎呀,五弟咋滴这么娇弱啊,这么几阶木梯子就摔着你了?”
段弘珲的笑声自后面传来。
不过一会儿,五皇子府的人都撤得干干净净的。
“小子,干得不错!回去赏你!”段弘珲拍拍刚才绊脚的仆从,心情大好。
庆祥推开那连连感恩的仆从,笑眯眯凑上来:“殿下,奴才刚才仿佛听到,五殿下让人去请太医来着,要不要往宫里带个话,让娘娘拦上一拦?”
“那怎么成?”段弘珲一脸不赞同,“五弟的身体要紧。不过,”他愉悦地笑,“让人换个太医吧。这五弟长得跟女人似的,应该让个专精女科的太医去给他看看。别回回摔一跤就要找太医,这太医院可忙不过来。”
“诶诶,殿下英明,奴才这就让人去传话。”庆祥领命。
这种种,段弘璟都不知道。
甫回到府中,牛大山就把他抱到房里小心放下。
闻着那愈发浓郁的血腥味,牛大山急出一脑门的汗。抖着手解他的腰带:“主子,你哪儿受伤了,我看看,我们赶快止血!”转头高呼,“侍墨,拿伤药、止血散过来!”
从院门就气喘吁吁跟着跑进来的侍墨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听得这喊声,顾不上行礼,转头又跑了出去。
段弘璟任牛大山摆布,苦笑:“没有外伤,那儿一直流血不止。”
那儿?
是哪儿?
牛大山没明白他的意思,只顾着松开他的腰带,拉开外袍,浓郁的血腥味顿时蜂拥而出。
扫视一圈,也只看到裤子上被洇出一片深黑的湿意。
他顿时明白刚才段弘璟说的是哪儿。
深吸一口气,他轻缓地褪下那厚厚的冬裤。
往日白皙的肌肤上,沾满了刺目的猩红。
牛大山惊惧交加,小心翼翼掰开他的腿察看。
果不其然,确实是那昨晚才承欢的部位血流不止。
巨大的恐慌登时笼上心头。
这里、这里怎会……
难不成受了内伤?
恰好府里的大夫过来了。
侍墨也带着伤药回来。
牛大山拉过被子盖住段弘璟下身,就让他们马上进来。
大夫进来望闻问切一番,都没看出个所以然,听说他下腹血流不止,更是惊疑。
段弘璟的腹痛愈发难忍。
牛大山见这庸医摇头晃脑无处下手,勃然大怒,把他们都给赶了出去。
跪在床边,他抓着段弘璟的手腕给他输送内力。
段弘璟忍着疼看向他:“太医还没来吗?”
牛大山抖着唇:“快了,就快了!主子您再忍忍。”
“大牛。”段弘璟捂着肚子,终于忍不住逸出一声□□,“好疼……”
惨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唇,与往日的神采飞扬大相径庭。
牛大山一边不停运功,另一手抬起轻抚他被冷汗浸湿的发鬓,心里一抽一抽的疼:“没事的,很快就不疼的。不过是摔着了,没事的。”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
又缓过一波剧痛,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神智不清,眼见这人如此惊慌,再想起他曾在酒后吐露的心声,段弘璟突然有些累了。
“大牛,如果,我就这么去了……”他有气无力地开口。
“不!”牛大山惊惧,急忙制止他,“你一定会吉人天相,平安长寿的。”情急之下,连敬语都忘了。
“倘若,我真的去了呢?”段弘璟声音无力,却态度坚决,“你有何打算?”不知道为何,他想知道。
牛大山眼底赤红:“生死相随。”他声音嘶哑,“不管黄泉碧落,属下定是要找到你。”保护你,陪伴你。
段弘璟眼底又酸又涩,正想说些什么——
“太医到了!太医到了!”外室焦急地走来走去的侍墨惊喜大喊。
牛大山急忙让人进来。
一名背着药箱的老者在侍墨的带领下进入内室。
段弘璟一看,登时大惊。
这不是常去给母妃探平安脉的张太医吗?
“怎么是你?李太医呢?”
张正恭敬下跪行礼:“回殿下,贵府点名要在下过来,可是哪位主子身子不适?”
“是谁?!爷摔着了怎么会让你过来?!”段弘璟勉力撑起上身怒斥。
知道他要请太医的,只有老四一人……小人!
张正诧异抬头,才发现这说话的五殿下是躺在床上的,旁边也没别的人,顿时大惊:“殿下!这……”
牛大山才不管他张太医李太医,急忙拽过他:“快点,主子从阶梯上摔下来,如今□□血流不止!不知哪儿受了内伤!”
张正犹豫:“可是在下……”
又一波痛意传来,段弘璟闭上眼睛。天要亡他吗?
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好歹也是太医,不至于连内伤也看不出来。
他咬了咬牙,忍痛道:“来吧,看看我哪儿伤着了!”
张正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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