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牛大山喝道,“否则你别想踏出这个门。”眼见段弘璟再次疼痛起来,他恨不得以身代过。这老头子竟然还磨磨蹭蹭。
张正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扶上段弘璟的脉门处。
不过片刻,他吓得丢开手。
牛大山大怒。
段弘璟反而觉得他是查出病况:“可是有何异状?”已是声入蚊蝇。
牛大山急忙看向张正。
见这五殿下状态愈发不好,张正咽了口口水伸出手,再探了一次脉。然后颤巍巍地发问:“敢问殿下 可是……好龙阳?”
“你什么意思?快给我家主子止血啊!”牛大山手指捏的嘎巴响。若不是等着这老头救命,这会儿哪容得他在这里卖关子!
段弘璟已经开始昏沉了,他勉力提起精神:“是。”
张正听得他确切的回答,也没管那杀气四溢的牛大山,转头就翻出药箱,掏出牛皮袋子,接连抽出好几根银针,手指翻飞,直接将其插入段弘璟身上几处要穴。
牛大山紧张地盯着他。
张正拿出纸笔,飞龙凤舞般写下药方子,左右看了看,递给边上愣住了的侍墨:“这位姑娘,劳烦你立马着人按方子取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给殿下服下,每日三剂,连服三日。三日后我再来看。”
侍墨连着哦了两声,才反应过来,接过药方提起裙角飞一般跑了出去。
插上银针就这么一小会功夫,段弘璟身上的腹痛已然减缓,□□处也终于止血,加上有牛大山一刻不停地输送内力,他终于清醒了几分。
“张太医,我身体出了什么状况?”难不成是中毒了?他到醉仙居这么一小会儿,也就喝了两口茶而已。
张正抹去额上冒出的冷汗,想了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殿下,”他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殿下这是小产了。”
段弘璟原本因止痛止血而带上些许笑意的脸顿时僵住:“你说什么?”
“ 医宗金鉴、济阴纲目等书籍均有记载……”张正颤着身子小声解释了一大圈,才定下结论,“殿、殿下应该是体质异于常人,可、可自然孕育子嗣。”他擦了擦汗,“如今……”没了。
他怀孕了?
如今孩子没了?
段弘璟有些懵,身体也不知道是失血的原因还是怎么,一阵一阵的发寒。
牛大山沉默。
张正算看出来了,这孩子……指不定就是旁边这个高个子的。
眼见这俩人都默不作声,张正犹豫地磕了个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静默半晌,段弘璟哑着声音开口:“大牛。”
“属下在。”
“我们有了个孩子。”
“……属下听到了。”牛大山抓住他的手,低声回道。
“我们竟然有了个孩子。”段弘璟喃喃,“我竟然不知道……”
“主子……”牛大山探身拥住他。
“我竟然不知道……我弄丢了他……”段弘璟眼眶泛红,“我弄丢了我们的孩子……”
牛大山黯然:“别难过。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段弘璟握拳狠狠锤向自己胸口,把牛大山唬了一跳。他急忙抓住他的手:“主子!”
“我这里痛……”段弘璟声音颤抖,“我这里痛……”
牛大山拥紧他:“没事儿,别想了。想想你的宏图大业,想想你下月就成亲。过两年,你就会有更多的孩子。忘了这个不该出生的……”他忍痛说出这般安慰的话语。
段弘璟伏在他怀里,整个人抖如筛糠。他颤着手揪住他的衣襟:“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好痛,我为什么这么痛?这是我们的孩子……”他嚎啕大哭起来,“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牛大山心如刀绞,不停轻吻他的额头:“主子,小璟,小璟……别哭了,你刚失血过多,要好好养着。”
段弘璟恍若未闻,自顾自哭得不能自己。
牛大山紧紧拥着他,口中不住声地小声说着安抚的话语。
等到侍墨端来药,本就失血过多的段弘璟早已哭晕过去。
牛大山在侍墨复杂的眼神下,接过药碗仰头喝下,亲自哺喂他咽下药。
段弘珲,我牛大山定要你血债血偿!
一个月后,被牛大山找来的厨子、药膳给喂得白胖红润的段弘璟难得睡了个懒觉。
起来已是中午。
“大牛?”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唤道。
“主子,您起来啦?”床帐被掀开,侍墨那娇俏的容颜露了出来,“奴婢伺候您起来。”
段弘璟皱眉:“大牛呢?”
“回主子,奴婢不知。牛护卫一大早交代奴婢在这儿守着,他就出去了。”
“他干什么去了?竟敢不留下来伺候爷。”段弘璟轻哼,“他有交代什么话吗?”
侍墨低头,呐呐道:“牛护卫说,祝主子跟皇子妃百年好合,早上贵子。”
段弘璟心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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