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光帝心中明知如此,可是见萧君烨如此痛快,心中宽慰之余,大笑道:“好,好!烨弟,朕果真没有看错你!敢为天下先,敢做那些藩王做不到的事qíng,朕定要大大的赏你才是!”
转天,萧君烨就上了折子,洋洋洒洒写了比那些藩王还要多的字,表示自己的一切都是君王所赐,而这天下都是君王的天下,这天下百姓都是君王的百姓,赋税徭役,藩地领土等等,正该归君王才是……
最后请求承光帝收回他的封地。
举朝哗然。
谁人不知萧君烨的封地一事?偏偏萧君烨是太.祖皇帝幼弟的后代,而太.祖皇帝早早去世,先帝也离世多年,太.祖皇帝幼弟曾经的友人也早早不在这世上,因此即便萧君烨当年被证实了当封昭王的事qíng,承光帝一直压着不肯给昭王封地,昭王自己也不提这件事qíng,众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自己不知这件事qíng。
可是他们千想万想,大约也没有想到,会有一日,萧君烨会利用封地一事,在承光帝面前越发的站稳了脚跟。
承光帝大喜,在朝堂之上连连夸赞萧君烨,并大加赏赐,足足赐了十箱金元宝,十箱银元宝,又赐各种上等的玉石珠宝十箱,还有两柄玉如意,两把宝剑,百倾良田等等,还道萧君烨如今早已过了及冠之年,该娶妻子了云云。
只是饶是如此,承光帝也没有立刻答应萧君烨的请求。
到了第二天,萧君烨再次请求承光帝收回他的封地,承光帝感慨连连,又好生夸了萧君烨一通,并赏赐了比昨日更多的东西,依旧没有答应。
第三天依旧如此。
到得第四天,萧君烨再次恳请收回封地,并言道愿意去皇陵,亲自将这件事说与太.祖皇帝和先帝听,承光帝终于答应下来,收回萧君烨封地,但是,封萧君烨为世袭王,也就是说,只要大兴朝在,萧君烨和萧君烨的后代嫡子,统统都是食邑万户,正一品亲王,令有年俸若gān云云。
萧君烨想到他曾经在承光帝面前说过的话,心中微微讽刺,面上却是恭敬谢恩。
有了萧君烨这一举,朝臣俱都心中清楚,承光帝想要削藩的心思,显见是已经定了下来,绝不肯轻易更改。
可是,就算除去了昭王这个主动送上封地的藩王,大兴朝如今还剩下十个萧家藩王和两个异姓藩王。
他们还占据着大兴朝的半壁江山和一半的人口。
朝堂上,即便是那些最最不会看局势的臣子,这会子也察觉了不对劲——如今皇帝老迈,嗜好炼丹,并且将那道长放在比众大臣更重要的位置,现下还闹出了削藩一事……这个大兴,就是皇帝不想乱,那些藩王也容不得这个天下不乱。
眼看着承光帝又跑去看那道长炼丹,萧君烨这才有了时间,开始朝东宫跑。
岁月如梭,眨眼间就到了九月桂花香的时候。
萧无尘已经在东宫里憋了两三个月了。
他初时为了避着承光帝,只能以养病养身子为由,屈居东宫之中;后来削藩一事一出,承光帝忙的晕头转向,他不用避着承光帝了,但是,那些藩王质子求承光帝不得,就跑来求他,甚至还有藩王质子暗示说可以助他早日登上那个位置,而作为报酬,就是绝不可以行削藩一事……萧无尘为着避免这些事qíng,只得又避了开来,将东宫的大门锁的严严实实的。
好在东宫原本就是一个小皇宫,本就甚么都有,面积又大,萧无尘前世忙于朝政和把皇叔斗下台,那等匆忙的日子,他也过得烦了。如今在东宫里舒舒坦坦的日子,他倒也能耐下xing子,安心过着。
萧君烨赶来看他的时候,萧无尘正在抚琴,阿丑在一旁chuī箫相合。
——萧无尘前世身体会那么差,也是因着他除了该学的要学,不该学的也要学,还非要学到拔尖不可的缘故。因此这些琴棋书画,自然不在话下。
而阿丑虽丑,却是唯一能跟上萧无尘脚步的人。虽然比不得萧无尘天赋异禀,但比起寻常人来,也要好得多,至少能让萧无尘愿意和他琴箫相合,棋局对阵。
萧君烨听着这琴箫想和的声音,明明还没见到二人,一张俊颜就忍不住开始发绿。
等他走上前去,看到了难得穿了一身绯色衣裳的纤纤少年,那张发绿的脸上,忍不住又开始发红。
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更是盯着少年丝毫不肯移开。
绯衣少年俊美无俦,肤白如玉,桃花目波光流转,闲闲坐着,单是如此,就已然让人心动连连。
萧君烨站在柳树下,看着那抚琴的绯衣少年,许久迈不开步子。
直到萧无尘抚琴罢,抬眸看他。
一双桃花眼本就多qíng,萧无尘心中又有qíng,这一眼看去,萧君烨更觉自己把持不住,忙忙快走几步。
明明只有七八米的距离,萧君烨却觉他仿佛走了几十年之久,这才走了少年面前。
低头去看——
“尘儿又瘦了。”
萧无尘先前被看得有些脸红,此刻听得这句话,脸上的红晕这才退去,颇有些哭笑不得的站起身,还转了个圈,给萧君烨看。
“不是瘦了,是我长高了。”萧无尘才十八岁,他年幼时因吃药吃得多,长得不算高,现下.身体越来越好,药吃得少了,个头当然也窜上来了,“我长高了很多,将来还会更多。”
尔后颇有些挑衅的看向比他高了大半个脑袋的萧君烨。
萧君烨低低一笑,全然不在乎萧无尘挑衅的目光,整儿的注意力,都在绯衣之下,少年纤细的腰肢之上。
“不,尘儿当真瘦了。”萧君烨振振有词道,“不信皇叔量给你看。”
说罢就走过琴,站到了萧无尘身侧,然后伸手,抱住了眼前的少年。
然后一手搂着少年的腰肢“丈量”起来,一手则是有些不合时宜的下滑,声音越发沙哑起来。
“皇叔没有说错,尘儿的腰,当真又比从前瘦了几分。不过,”他的大手落在了少年某一处的柔.软之上,刚要多试探上片刻,就被怀中少年猛地踩了下脚,这才不再乱动,只将手按在那里,体味着那处的柔.软,道,“尘儿说的也没错。尘儿除了腰瘦了,整个人的个头拔高了,有些地方……的确是没瘦。唔,不但没瘦,还丰腴了许多,恰到好处,盈手可握……”
东宫里头,如今大部分都被萧无尘和萧君烨换了自己的人。就是那些不是他们自己人的,也只能待在外头伺候。萧无尘在的地方,那些人必然是进不来的。
也正因此,萧君烨才会在外头有些肆无忌惮的开始上手了。
萧无尘前后活了两辈子,却始终不曾喜欢过甚么人。
这一世,他从前没开窍时就算了,现下他开了窍,慢慢的知道了皇叔喜欢他,他也……有一点点喜欢皇叔。可是,他知道的,也仅仅是如此。
可是现下,皇叔的两只手,一手放在了他的腰上,将他的腰紧紧缠住,另一只手则放在了他的那个地方……
萧无尘忍不住红了耳朵尖。
然后就开始抬脚,使劲踩萧君烨。
“周公之礼,不行于日。”萧无尘努力板着脸道,“皇叔,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做君子才是。”
萧君烨:“……”现下承光帝犹在,他绝不可能随意留宿宫中,尤其是东宫里头的。
他的无尘明知道如此,还故意说这番话,不是故意要折腾他么?
至于君子甚么的,做那坐怀不乱的君子又有何好处?他的无尘就在他的怀里,穿了一身掐腰的绯衣,细腰翘.臀,耳朵尖还红红的……他为何要做君子?
“君子之所以会坐怀不乱,是因为他面对的人,并非他心仪之人。可是,尘儿,”萧君烨靠近萧无尘越发红润的耳朵,细细chuī气,“皇叔倾心于你,如何能坐怀不乱?”
“皇叔此生,都不会在你面前坐怀不乱。”
☆、第45章 倾慕
“皇叔倾心于你,如何能坐怀不乱?”
“皇叔此生都不会在你面前坐怀不乱。”
萧君烨赤.luǒ.luǒ.的话,让萧无尘耳朵根越发红润之余,忍不住又有些无奈。
他的这位皇叔,从前就时不时的会试探xing的说些暧.昧之语,现下他们二人说开了,皇叔的这般qíng话,说的也就越来越多了。
他的人被抱得紧紧地,耳边听着萧君烨的qíng话,萧君烨心口处剧烈的心跳声,又让他无法忽略……
萧无尘先时还想着快把萧君烨推开,可是被抱着抱着,他听着那心跳声越来越qiáng烈,最后反而不想把人给推开了。
萧无尘心中默默的想,这心跳跳的这般厉害,若是他们二人……当真一起赴周公之约的那一日,会不会直接跳出来?
他心里正乱七八糟的想着甚么,忽而眼前景物一变,就发现自己蓦地被萧君烨给推开了。
原本近在眼前的皇叔,还特特朝后退了三四步远。
萧无尘有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萧君烨深吸了好几口凉气,又把凉亭的石桌上的凉茶一口饮尽,这才苦笑道:“皇叔又高估自己了。”
他总觉得,他年纪比萧无尘大,看过的人、经历过的事qíng比萧无尘多,就算对萧无尘qíng动心动,可是,他自幼隐忍,现下必然也是能隐忍的。
可是,等到他走到了萧无尘面前,抱着怀中人时,他才发现,有些事qíng,根本是忍不得的。
譬如说夜夜思慕之人就在怀中,又该让他怎么隐忍?他又如何隐忍的了?
或许该早早把眼前这人拖上.chuáng才是。
萧君烨黑沉沉的眸子里,片刻之间,就闪过了各种念头。
萧无尘虽然不知风月事,但眼看着皇叔看他的眼神越发不对劲,心中大约也猜出了一二分意思,胸口处快速跳动了几下,忙忙开口:“皇叔今日来,是为了何事?”
赶紧的,莫要再痴想些那些chuáng上的事qíng,还是说些正经事好了。
萧无尘有心要打断萧君烨的“乱七八糟”的想法,谁知对萧君烨而言,那些正经事才是最不重要的事qíng,反而“乱七八糟”的想法,才是萧君烨最在乎的事qíng。
因此萧君烨听了,颇有些哀怨的看向萧无尘,见萧无尘歪着脑袋奇怪的看他,很是不解风qíng,只得又灌了一杯凉茶,然后招手,让人送上一壶热茶来,接着就再一次靠近萧无尘,拉着萧无尘的手,一起坐在了铺了柔.软的皮毛的石凳上。
然后哀怨的看向萧无尘:“皇叔来,自然是因着思念无尘了。”见少年严肃着脸,双颊却染上了红晕,萧君烨心下大好,却仍旧道,“数日不得相见,皇叔心中思念无尘久矣,竟不知无尘心中,是否也在思念皇叔?”
萧无尘:“……”其实没必要问的那么清楚的不是?且方才抱都抱过了,现在才问,是不是有些晚了?
萧无尘yù要反驳,然而抬眼看到萧君烨热切执着的眸子,又不好说出那番话了。心中掂量了一会,只得含蓄地道:“我在东宫多日,每日见得人都是身边宫人,心中自然是……有些想念平日见不得的人,譬如皇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