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迟龄:“……”
他指的是手腕上的指痕,可这说法不仅变扭而且还……
“距离皇宫还有一段时日,你若是困了就先休息吧。”
他不说的话凤迟龄还没注意到,荆无忧的眼睑下方留着一层若隐若现的浅浅的灰色阴影。
仔细瞧瞧的话,脸色也不太好慢,像是很多天没有合过眼、好好休息过了。
也是,据洛尘所说,他此前连续七日一直不分昼夜地守在自己的床边,哪怕知道自己只是入眠,并无大碍。
对此,就连凤迟龄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此时看向荆无忧的眼神有多么的柔和,甚至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而这一下恰恰跟对方对上了视线。
荆无忧似乎愣了那么一下,然后笑道:“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嗓子也有点哑,五官除了俊美还多了点以前不曾有的阴郁。这些年里,他过得一定不好。
鬼使神差的,凤迟龄慢慢抬起一只手,荆无忧还以为他又要挣扎,瞬间皱眉,可刚想出手的时候,凤迟龄手掌心贴在对方的头顶上,轻轻地揉了一下。
荆无忧怔楞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凤迟龄移开视线,表情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困的人不应该是你吗?我答应你暂时不会跑,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正要收回手的时候,荆无忧一把抓住那只即将离去的手,将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向凤迟龄的眸子中带了点涟漪。
荆无忧有些激动地问道:“真的吗?”
凤迟龄反问道:“我有必要骗你吗?”
荆无忧想了想,逐渐敛起了笑意,眼睑微敛,睫毛一颤一颤,低声呢喃道:“可是我怕。”
他这软糯糯的样子让凤迟龄忍不住回想起
以前。
这下子,他瞧荆无忧的神色更软了,柔和如同一片水。
荆无忧被他看得心一个劲儿地狂跳,耳垂也蓦地红了。好半晌,他的嘴角才勉强扯出个弧度,疑惑道:“……你到底怎么了,干嘛一直用这种眼神看我?”
凤迟龄收回视线,不自然地捏了捏的手指,气氛莫名尴尬:“没什么。”
最终,荆无忧还是没有听他说的那样睡了过去,只是抱臂小憩了段时间。马车行驶得很快,一路畅通无阻,不出三日便顺利抵达了南阳城。
这三天过去,凤迟龄觉得自己的手脚能够行走了,于是扬言不要荆无忧扶,荆无忧也难得听了话,答应让他独自下马车。可刚跳下马车时,凤迟龄脚腕一歪,就要往前跪倒,荆无忧连忙上前扶住,托着他的腰,哂笑道:“真是不小心,连下马车都要让人操心。”
凤迟龄:“……”
凤迟龄心道他这张脸在这几日的相处之下,可算是丢尽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东西南北各有千秋。巫华宗一派素衣,南阳城一眼奢华,抬头第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金碧辉煌的殿门,宫人整整齐齐排在两侧,似等候多时。
这排作风过于隆重,许是知道他们回来,凤迟龄不由得蹙了蹙眉,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荆无忧一边替他卸下肩上的披风,扶着他一同朝殿内走去,一边说道:“自然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再说了,你现在也无处可去不是吗?”
顿了顿,他侧首看向一边的宫人,吩咐道:“去准备一桶热水来,动作要快。”
那几名宫人点头称是,忙不迭地跑了。
凤迟龄瞥向宫人们离去的背影,问道:“你要干什么?”
荆无忧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至床榻边坐下,温声道:“你体内余毒尚未清,已经拖了些许时日了,若再不处理,怕是连我也救不了你了。”
凤迟龄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听得半信半疑。他自觉身体已经感受不到寒冷,经脉运行也很正常,正要打坐调息查探一番身体情况时,蓦地被对方扼住手腕。
荆无忧笑容可掬道:“干什么呢?”
凤迟龄道:“不信你说的鬼话。”
他自己的身体他再清楚不过,自三日前被荆无忧喂下一颗药丸之后,体内的余毒每日都在消散,荆无忧此番吩咐宫人打一桶热水来不过是多此一举,完全没有必要。
荆无忧继续鬼扯:“何必骗你呢?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洗一洗又没什么坏处。更何况,都是已经坦诚相对过的人了,就算被我看见,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吧。”
凤迟龄冷笑道:“你就是打着这个目的吧?”
荆无忧颇为惊讶地道:“怎么会?”
外边悄无声息地飘起了小雪,两位宫人穿着棉衣也难免懂得手脚僵冷,手里纷纷拎着一个能塞下一个成年男子大小的木桶,里面呈满了热水,在冰冷的空气中冒出滚滚白烟。
宫人们哼哧哼哧地拎着桶一路小跑奔向荆无忧的寝殿,哪怕时间再紧迫,也还是没忍住八卦道:“大殿下从不让人进他的寝殿,就连太子殿下想去也要经过允许才可,怎么可能会让别人在他的寝殿里沐浴呢?”
“说,说不定不是沐浴呢,只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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