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他似乎看见面前出现一道黑影,凤宿喃喃的喊了声“父皇”。
少年薛朗低声道:“殿下。”
凤宿眨眨眼,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穿着轻甲的少年薛朗,他入了羽林卫,换上了羽林卫统一的轻甲,显得高大俊朗。
少年薛朗默不作声的绕到凤宿一侧,膝盖一弯跪了下来。
凤宿愣愣的看了一眼薛朗,但是因为天气炎热,口干舌燥实在说不出话来,便疲惫的摆摆手,示意薛朗快走。
少年薛朗道:“我陪殿下。”
凤宿被晒得头晕,也懒得管他了,便没再说话,默许了对方这一行为。
夕阳的余晖落了下来,凤宿实在没了力气,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少年薛朗连忙往侧一靠,令凤宿靠在自己的肩上。
内侍进了寝殿,不知与皇帝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出来朝薛朗使了个眼色,示意薛朗带凤宿回去。
少年薛朗也没有说什么,沉默的抱起凤宿往回走。
母亲莫名被打入冷宫,皇帝又不愿意见凤宿,一时宫中人对凤宿都有点避之不及的意思。少年薛朗幼时丧母,又不受薛府待见,最是明白凤宿的感受,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凤宿,他天生嘴笨,便只能默不作声的陪着凤宿。
从皇帝寝宫到安乐殿有一段距离,凤宿过来的时候并没有乘小轿,是走着过来的,因此少年薛朗抱着他走了好一会,途中还经过了几座殿宇。
穿过林荫小道的时候,少年薛朗刚好撞上了太子和薛少瑾。
薛少瑾跟在凤怀城身侧,正和凤怀城说着什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薛朗,登时一脸尴尬,看见薛朗怀里抱着的凤宿时愣了一愣。
凤怀城也一副惊讶的表情,“三弟怎么了?”
少年薛朗硬邦邦道:“中暑了。”
凤怀城本就客气的一问,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便点点头,客气道:“太医找了吗?好好照顾三殿下。”
少年薛朗:“是。”
两人侧过身,给少年薛朗让了道,薛少瑾表情仍有些尴尬,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按照往常,他这时候定会很着急的过来探望,可是现在,薛少瑾连过多的眼神都没有给凤宿,更别提探望了。
仿佛有些避之不及。
少年薛朗连瞥都没有瞥薛少瑾一眼,抱着凤宿径直走了。
薛朗走后,凤怀城似笑非笑的瞥了眼薛少瑾,“听说少瑾和三弟玩的好,不过去看看么?三弟这样子似是不大好。”
薛少瑾笑道:“臣又不是太医,去了也是添乱。”
凤怀城一挑眉,似乎深以为然,“说的也是。”接着话锋一转,“昔日好友生了病,还是得去探望探望,要不然显得铁石心肠似的,就不好了。”
薛少瑾:“”这不是怕你生气吗!!!
薛少瑾咬咬牙,僵笑道:“殿下教训的是。”
少年薛朗抱着凤宿走了一会,直到离那两人远了,忽然听见了怀里人的抽气声。
“殿下?”少年薛朗脚步一顿,低头去看凤宿。
“别动!”凤宿把脸埋在薛朗的怀里看不见表情,紧紧抓着对方的衣服,低声道。
少年薛朗不敢动了,站在原地僵立片刻,又听见怀里人隐忍的呜咽声。
他忽然明白了,凤宿在哭。
第15章 突厥
成乾二十六年,皇帝已彻底瘫在床上动弹不得,连起身都做不到,吃饭喝药都需要人伺候才能完成。
湘宝林关进景阳宫已有一年,昔年宠冠后宫为人津津乐道的湘嫔,如今已无人再谈。
少年薛朗一如凤宿所说,平步青云,仅仅一年,便升任了五品。而薛少瑾则被调入东宫为职,和凤宿再没有见过面。
凤宿年满十六,皇帝和太子却从未提过听政的事,依然让他每日上崇文馆读书。皇帝的态度如此明显,这下满朝都知道,三殿下与帝位是无缘了。
而太子干脆派人护送,除了崇文馆和安乐殿,竟不让凤宿去其他地方,形同软禁。如今大局已定,众人捧高踩低,安乐殿门可罗雀,只有少年薛朗每日风雨无阻的回来住,陪着凤宿。
凤容锦这两年个子长得飞快,好像要将前几年的身高补回来,抽枝发芽似的长。原本胖乎乎的球现在竟显得亭亭玉立,五官也成熟不少,但还是有些微胖,依然小鼻子小眼的,衬着圆圆的脸,一副软和天真的少女模样。
照模样看,凤容锦应该和凤宿是亲兄妹才是,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而凤延随母,天生一双丹凤眼,一看就盛气凌人。
老龙卧病在床,雏龙初显威风,虽然威风,但仍然稚嫩,朝堂看似平静,实际上早已乱成一锅粥。太平盛世还好,就怕战乱纷争。
成乾二十六年,五月初三的夜里,突厥人忽然举兵突袭河西,安稳了几年的突厥人就像一群豺狼,大肆入侵大启边境,短短一个月之内,突厥人连拿三座城池,将镇守边关c有战神之称的顾老将军用枪挑了人头悬于城门。
消息传到京城,满朝皆惊,顾家子孙义愤填膺的请求去边关杀敌,为顾老将军报仇。
然而朝堂上另一道声音却主张求和。
一方主战,一方主和,这是自古以来面对外族敌寇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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