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阮白,打从在边关稳定下来之后,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来钱的门路不少,背后的靠山够硬,可是硬没有多出什么钱来。赚到手的钱,可以说一小半都用在了张大牛他们几个身上。
他在试验特种兵。四个最初的驿卒,各方面条件都能让他满意。张大牛和周大虎的身体条件,那是经过了田凯复肯定的。汤信厚看着瘦小,实际上看他每个月都霸占考核头名就能知道,绝对是个很角色。按照楚昊的推断,汤信厚这身手多半也是自小培养起来的,哪怕中间遭逢劫难,落了灾亏了点底子,他自己也懂得一些调理,如今已经在慢慢恢复。
许六的身体素质要略微差一些,可是论头脑和手艺,三个人都比不上他。用楚昊的话来讲,许六现在的文化知识,去考个童生什么的没问题。至于阮白自己,他似乎只是把基础的学了,之后就一直在自学。自从田凯复走了之后,楚昊也没空一直看着他的学业,只在阮白碰到不懂的问题问上来的时候,才会解答,还要“收费”。
阮白想着楚昊那些花样繁多的收费项目,嘴角微勾,不知道楚昊有没有兴趣学点物理化学知识,他一定轻轻地收学费,嗯,轻轻的。
越泽王看着炉子正无聊,一回头就看到阮白的表qíng,整个人猛然一怔:“阿白,你别这么笑,怪瘆人的。”
啧,难道不是怪可爱的吗?阮白撇嘴,收回遐思,让表qíng变得正经。
不同于他们两个,几个工部的官员此刻已经熬得眼睛都红了。原本他们以为的将玻璃变得无色无气泡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qíng,结果经历了三天的失败,他们一个个嘴唇上都起了燎泡,甚至还亲自撩了袖子上手制作。
阮白坐在热得要命的屋内,喝着冰镇酸梅汤,看着几个锻炼了三天,从白斩jī慢慢有点向三huángjī发展的文官们……嗯,生命在于运动。男人还是有jīròu/肌ròu才好看。
越泽王也跟着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口冰镇酸梅汤,舒慡的整个人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还是阿白你会享受。说起来,你竟然还存了冰?”
“没存,现做的。”他来的时候倒是能赶上存冰的季节,但是那会儿别说时间根本就不容许挖冰窖,就是时间足够,也没人能挖。在糙原上当了一个月多的奴隶,又不是当了那么久的老爷。人的身体要养好,那得经年累月地调养,哪里是吃好喝好两三个月就能够补回来的?
“现做的?用什么做的?”
“硝石。”阮白还是从越泽王打包的一堆东西中发现的。硝石这东西在大周似乎是一些文人用来调配绘画颜料用的。他看到的时候,一瞬间就想到一长串的热武器名单,只是这种破坏平衡的东西,他暂时还有些犹豫。当然他一点都不犹豫地做了一点点,给自己留了几个防身,再给他家世子塞了几个在适当的时候玩耍。
剩下的他就用来制冰了。西北这里的硝石储量不少,再说制冰用的硝石完全可以反复利用,夏天屋内放个冰盆,勉qiáng可以当个空调使。
“咦?”
阮白看越泽王还是不懂,直接从柜子里找了一块硝石给他。
“哦!”越泽王恍然大悟,回头看占了一面墙的柜子,点头,“这个好,回头我也做一个。”
阮白这个原本是个废弃的药柜,是去乐阳镇逛街的时候,买到的二手家具。据说是个老大夫过世了,家中后继无人,药柜没了用处,就这么放了出来,伴随的还有几本医书。
药柜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是保养得不错,有些小缺损也让许六给补好了。现在用来当样本柜倒是挺好用的。不过他琢磨着得给柜子换地方了。不然作坊里的温度那么高,继续放这里可不好。
唐岩等人做着严谨的科学实验,为了国防力量努力贡献,身后却有两个人一边喝着酸梅汤,一边叨叨咕咕地说话,那感觉别提多糟心了。
可是他们敢吱声么?不敢!他们连回头瞪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无限的憋屈汇集在胸口……丫的,不就是一块破玻璃么,早点搞定早点脱离苦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这种qíng绪感动了上苍,还是他们给成功这个熊孩子找到了足够的麻麻,两天后他们终于把无色透明没有气泡的玻璃给“生”出来了。
然后以前纯理论派的技术宅们,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脉,在真·技术宅越泽王的点拨之下,很快就把凸透镜凹透镜什么的给做了出来。尺寸相差一点点不要紧,打磨抛光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简单。
没过多久,大周史上第一个望远镜就制造完成,落入了楚昊手中。
楚昊的理由很简单:“这是我家二弟给我做的!”
面对这位真·杀神,一群技术宅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底默默吐槽:你家二弟从头到尾就出了张嘴巴,自己根本就没上手,还美其名曰给我们一个实践的机会。马蛋,别看这两人不是一个姓,这种不要脸的样子倒是如出一辙。
阮白当然无条件支持,点头:“嗯,这是我给你做的。”楚昊手下的队伍目前gān的最多的活就是当斥候,十分需要望远镜。
楚昊一张严肃端正的脸,背过身只面对阮白一个人的时候,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腻腻歪歪地搂着阮白一个劲地腻乎,亲了又亲,亲了再亲。
最后还是阮白受不了,把楚昊推开一点:“乖,早点睡。明天去跟曹将军商量一下价钱,这几天我多做几个出来。”纯手工啊,想想就累,幸好有技术工,又有技术顾问。他这个当老板的,只需要负责最辛苦的数钱工作。这年头的钱那都是金属,可沉可沉了。
楚昊想了想刚才试用的望远镜,虽然天色已晚,看不到太多,但是不难知道,这种东西一旦出现,对战机的掌握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尽管他家二弟不上战场,可是谁说他不是个热血好男儿!明天,他一定要让曹将军狠狠出一趟血!
前·驿户看着牢头在他面前放了一盆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拿着一大盆东西去喂马,鲜嫩的马糙、jī蛋、用盐炒过的豆子。
“我好歹是个人啊,你不能让我吃得比牲口还差!”
汤信厚眼皮子都不抬:“它们怀孕了,你怀了吗?”
前·驿户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没那功能,唉声叹气地端起碗来吃,筷子都是一长一短,碗还破了个口:“驿丞大人不是挺有钱的吗?家里还能找到这些破烂?”
这回汤信厚用正眼看他了,一张长ròu后纹面更显狰狞的脸上满满都是正经:“家里找不到。所以,我特意去军营里用好的和人家换的。”凭什么让叛徒吃好的用好的?
前·驿户目瞪口呆,用不用得着这样?还好汤信厚只是在碗筷上做了点手脚,东西还是很gān净的,食物也只是乱堆在一起,味道还不错。他快速吃完,把碗筷递回去,然后任汤信厚把他的手再绑起来,一边唠嗑:“兄弟,你说大人还要把我关多久?”
开头两天他还想着趁着机会逃跑,可是别看多数时候只有汤信厚一个人看着他,汤信厚的体型看上去也单薄得很,但是他没有一次能讨得了好,现在脸上的一块青紫还疼着呢。
汤信厚快速把细作绑完,反问:“怎么,你就这么急着想死?”
前·驿户狠狠怔了怔,才慢吞吞道:“那倒也不是。只是这么不上不下地gān吊着,这心里面的滋味……唉……”
汤信厚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去照顾那几匹揣了崽子的牝马。
前·驿户整个人都在纠结。其实现在的qíng况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得多。gān他们这一行的,一旦事qíngbào露,基本上都没一个好下场的,就算能够当时逃脱xing命,也多半会被最起码两方人马追缉。受害方当然想知道是谁要对付自己,指示方当然不想让对方知道。夹在其中的细作,是最不受信任的一方。哪怕他们不泄露任何信息,也不会善终。
可是现在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当个被抓住的细作,当到被苦主忘记的程度,他究竟失败到了什么程度?
作者有话要说: 夫人给的玩具
柿子爹(~ ̄▽ ̄)~:夫人给了本王小jī仔玩耍。
柿子(~ ̄▽ ̄)~:我夫人给了我手榴弹玩耍。
柿子爹(⊙ω⊙):夫人给了本王一群小jī仔玩耍!
柿子(⊙ω⊙):我夫人给了我一堆手榴弹玩耍!
柿子父子(ノへ ̄、):但是夫人自己都不陪我们玩耍。
窝去 昨天竟然没发出去!!!
第七十九章 识破
白天的视野很清晰。楚昊拿着阮白给的望远镜,像是小时候第一次拥有自己的马,几乎以一种雀跃的方式登上顺阳关高大的城楼,然后轻咳一声,在引起曹将军的注意后,拿出望远镜……架势堪比买了个名表,撩袖子放脑门前看时间的炫富党。
嗯?这是啥?
曹将军一下子就好奇了:“阮弟做的?”他这个义弟就喜欢捣鼓一些新奇玩意儿,通常还很有用。所以,这根棒槌一样的东西,一定不是用来揍人的吧?咦?放眼睛前面?
“用来看的?”
楚昊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他家二弟说是现在只能做到这种水平,能再看远一点的一时还做不出来。不过……看出去好远好清晰!远处的一糙一木简直就像放在眼前一样。
“能看到什么?”
楚昊转了个视角,对着城楼上站岗的士卒们一一扫过去,最后停在曹将军面前:“看到……你吃了小苏饼。”衣襟上沾了一点掉下来的苏皮没拍gān净。
曹将军老脸一红,伸手就要去夺楚昊手中的望远镜。
楚昊轻描淡写地闪过,懒洋洋抬起的眼皮子底下,满满都是不可思议:老家伙想从我手上抢东西?
曹将军的脸更红了,这回是气红的。他的出身虽然没有楚昊显贵,但也是自幼习武,而且是靠着实打实的军功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就算年纪上比楚昊大了那么几岁,体力上或有不如,但是经验上几个楚昊加一起都比不过他!
楚昊看曹将军动了三分真格,不由得也提起了一点jīng神。他的一身武学除了家传之外,一半是来自他那个当上将军的师傅,另外还有近期阮白的一些武学理论对他的点拨。只是除开上次在校场上的半真半假的磨砺之外,他还是缺少足够的压力,能让自己的武学做到融会贯通。
两人迅速过了几招,曹将军迅速领会到楚昊的意图。无论是出于楚昊的地位,还是出于楚昊如今是他手下一员猛将的身份,他都不介意给予他一些指点……嗯,顺便再给点教训。他不说话,并不表示不知道,他那义弟让楚昊送给他的东西,这家伙通常都会克扣一小半,小气极了!
站岗的士卒们努力做到目不斜视,忽略顺阳关的两个老大正在互殴,忽略扫过耳边的拳风掌影,忽略手中的长枪大刀被抢走,忽略嘭嘭嗙嗙过去,忽略锵锵哐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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