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就是之前在酒楼二楼站在中间起舞的那个,脸上依旧蒙着淡紫色的面纱。
青黛细眉之下,微微弯着的眼睛尾处各有一点朱红。
谁也没注意她是何时站到那上面去的,她怀中酒坛已不见,细白的手指轻捏着外纱,掩着嘴笑。
那少年看见她的瞬间,双眉又拧起。
而他师姐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对女子带着轻蔑的笑有些不满,扬声问,“不知这位姑娘在笑什么?”
“我笑你们神梧之巅的人不知死活。”她说话时软绵绵的,尾音拉得很长。
“你这人说话也忒自大狂妄!又是打哪来的?”有人在下面冲她问。
江湖人,见面招呼无非就是先问你来自哪门哪派,若是没什么名气,只管拳脚相对,若是有名气的或是惹不起的,再论长短。
女子媚眼一转,根本不搭理这问话的人,径直对少年道,“今日你们扰我清净,我便先取下这小女娃的头颅做个警告,留你一条命回去知会你们门派的那些人,速速离开五月岛。”
“否则我便要你们都有来无回。”
“好生不讲道理!”姑娘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子。
动手的明明是小师弟,怎么无端要取她的命?
少年嗤笑,完全不把女子的威胁放在眼里,“痴人说梦?”
他的眼眸微眯,“一只成了精的山鸡,也敢青天白日之下造次?”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原来这是还真有妖精啊?”
“山鸡也能修成精?”
“看着跟我们没什么两样……”
温禅也有些诧异,“这鸡要修炼多少年,才能修出这副模样啊?”
耳旁传来轻笑,梁宴北压低声音,“不是山鸡,是鸟,那少年故意羞辱她才那样说的。”
温禅震惊的看向他,“你如何知道?”
“这女子头顶两色冠羽,原身应当是朝凤鸟。”他答。
“你怎么能看见?”温禅又看了看女子,分明就是正常姑娘的模样,哪来的两色冠羽?
他惊得瞪大眼睛,等梁宴北一个解释。
梁宴北听后也觉得纳闷,“你看不见?”
正常人都看不见吧?
温禅神情古怪,“你这双眼睛……有点问题。”
梁宴北再次朝女子那看,还是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女子的头上顶着两色冠羽,他咂咂嘴,“……也许吧。”
两人说两句话的功夫,少年不知又说了什么话,彻底激怒了女子,她双眉紧拧,狠厉的瞪着少年,声音都变了调,“你在找死!”
她化掌为爪,俯身往下冲来,速度极快。
少年反应迅捷,一手推了自己师姐一把,一手往上一抬,银色长剑再次出现,被他握在手中。
他反手将长剑横在自己面前,正巧挡住了飞来的利爪。
指甲与剑刃相撞,发出争鸣刺耳的声音,一层气流自两人周身猛地荡开,往方圆冲出。
聚在周围看热闹的众人都被这股强大的气流冲撞得往后飞起跌在地上,就连少年的师姐也倒退了数尺,靴子在地上滑出两道痕迹。
然而怪异之事紧接而至。
那层气流在触碰到温禅与梁宴北两人时,不知是从哪散发出来的另一股气流与之相撞,竟将气流反弹回去。
正在对峙的两人猝不及防受到这股力的攻击,皆被冲得身形不稳,连连后退。
一干哀声痛叫之中,只有两人一脸迷茫的稳稳立着。
稳住脚步后,少年和女妖同时抬头,惊愕的朝着梁宴北与温禅看,确切的来说,是朝着梁宴北看。
女妖的脸色扭曲一瞬,忽而吐出一口鲜血来,染污了面纱,空中漫开奇异的味道。
她眼神十分怪异的盯着梁宴北。
惹得温禅也疑惑的看他。
梁宴北自己也二丈摸不着头脑,对温禅道,“都看着我做什么?”
女妖约莫是受了伤,不想再战,长袖一挥整个身子化作雾气,消失在当地。
而那少年也没有去追的心思,把长剑收了,抬步走到梁宴北面前,拱手施了一礼,“不知兄台师从何派?”
“无师,也无派。”梁宴北照实回答,“我是西凉人。”
少年满脸疑惑,“这就奇怪了……”
“小师弟,你怎么了?”那姑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道,“咱们还是快回去,将此事上报给师父,由他定夺。”
少年点点头,对梁宴北又施了一礼,看起来竟很是尊敬,“在下鹿绍卿,师从神梧之巅,望下次有缘再会。”
梁宴北稀里糊涂的还一礼,报上自己的姓名,“梁宴北。”
鹿绍卿?这名字有些耳熟。
温禅默默的想着。
道别之后,少年带着他师姐离去,留下一群哀叫不止的人。
好在没人真正受伤,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自顾自喊了一会儿,也就爬起来,见两人不见了,都四处寻找喊问,极少有人注意到梁宴北和温禅。
两人离开那条街道,前去空地牵马,梁宴北发觉温禅总是看他,终于忍不住有手掌遮住温禅的眼睛微微推了一把,“别总用古怪的眼神看我。”
温禅微惊的睁大眼睛,心道胆子不小,都敢伸手推我了。
毫不夸张的说,他怀疑身边站着的是个假的梁宴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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