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连是凌远栈也不知道是谁将画像藏了起来,即便每个人都会简单告诉自己他拥有的手段,但行走于世,没有人会把自己的所有手段告诉他人。
一干人便开始互相怀疑,甚至动起手来。
他们的思路也已非常清晰,既然已经踏入小楼之中,五阵也已破了四阵,按照本来的计划,本来就要大打出手各凭本事。如今画像消失,也不过是让他们有想法杀到最后一人——若只剩自己存活,搜身总能搜到那幅画像。
有些人对自己的力量不大自信,便想要投靠强者,让强者作为自己的依靠。
这里看上去最强的应当是剑修黎若薇。然而黎若薇看到这般情形,毫不犹豫拔剑出鞘,剑锋凌厉,她执着利剑独自走向小楼深处,只留下了冷冷的话语:“别跟着我,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而凌远栈在黎若薇离去以后,也开始走向另一个方向,他作为曾经的团队领导人,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能破得阵法,之前偷偷进来的灵璧门弟子或许也有办法破阵而入,就此别过,诸位请各自小心。”
自此,散修联盟已经彻底破裂,下次碰面,或许就是兵刃相见之时。
而此时,月光之中,偏门之畔,一群人解下自己的黑色斗篷。他们穿的都是一色服装,腰挂玄铁制成的铭牌,上刻灵璧二字。
中有一人,面色苍白,咳嗽连声。他的头领有些担忧地望着他,说道:“柏秋,你的伤势不要紧吗,要不要现在这儿等着我们?”
被问及的人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这个秘府有些关窍,或许只有我能解开。”
赫然是穆星河之前搭救的段柏秋。
片刻之后,杀戮已经静悄悄地在楼中开始。
一道符篆划过门扉,只带起了轻微的风声,风声过后,有人闷哼一声,重重倒地。不过一息之间,他已经没有了气息,一枝月季从他的眼眶刺穿到后脑,有红红白白的血液混着脑浆流了出来,而月季绽放在他的眼睛之上,分外明艳。
有人蹲在他的身后,手指沾上血液,在自己的唇上一划。那分明是一张平平无奇毫无特点的男性脸庞,因为这浓郁的血色显现出分外的妖异来。
中天一片无情月,清清冷冷,明明朗朗,月光落到他的面容上,他似乎感受到了凉意,忽然微微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真气一直在流逝,穆星河或许会觉得现在这个境况还不错。
他行走在无尽的夜色里,连足下的地面也是一片不断变幻的夜色,周围星子闪绕。虽然空空茫茫只剩下这天空一样的景色和几片星云,置身其中却会觉得天地广无边界,自己不过是宇宙尘埃。
多么超自然的景象啊,换了以前的他,每天上课下课吃饭睡觉打游戏,怎么可能看到这样的景色。
可惜他终究还是要找出天地的边界,他得出去。
穆星河走在前面,试图用小清风诀护住自己的真气不让它流泻,但效果终究微乎其微,他也懒得费劲,干脆解除了,回头对沈岫笑着说:“我真气若是流逝完了会死,麻烦你救一下我哦。”
他虽然要强,但没想到办法的时候,该求助就求助——有坚持和固执从来都是两码事。
沈岫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嗯。”
穆星河看着头顶和四周,星星越来越密集,连光线都越发明朗,他转过头去观察环境的时候,看到沈岫的脸,在清冷的光线下有着莹润的光泽般。沈岫接触到他的目光,淡然地回望了过去,眼中映着无边无际的星光,那一颗泪痣叫他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平添了几分魅惑。
穆星河其实有点想问他知不知道这个地方出去的关窍何在,看着他又忽然觉得完全可以自己解决,那些问题他也再也懒得说出口。他心中忽定,问道:“梅庭雪懂星象?”
沈岫回答:“修真之人多少都会懂一些,尤其是修习阵法,星象运转是必须明了的。”
“啊,教练我也想学阵法,”穆星河随口说道,他眯着眼看着天际,凝神看了看,最后指着一个方向,“我知道了,那里走。”
穆星河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生,然而这一个区域确实与旁的地方不一样。
站在那里,头上一片星辰覆盖,而四周亦是星辰环绕,没有一处是空着的,就好像处于世界的中心一样。穆星河站在众星之中,沐浴在满天星光之下,忽然很有戏瘾。
然后他就开始发起了疯来,说着他是希瑞之类的话,此画面太过不堪,在此略过不表。
穆星河胡说八道了一会,最终还是消停了。他揉了揉肌肉运动过度的脸,抬头看着满天星斗,脸上也满是那淡淡的微光,映得眼睛越发明亮。
他指着头上的星辰:“——看,北斗七星。”
闪烁的众星之中,有七颗星子分外明晰。
穆星河的真气在不断流逝,他感觉有些疲乏,伸了个懒腰,缓缓道:“对于这个阵法的出口,我有两个猜测。”
“我们来时,木槿、月季、紫荆皆在开放,紫荆花期在冬春,最早是九月初秋,木槿月季都是夏时之花,最晚开到秋季,可见我们进来这个幻境的季节应当为秋季,‘斗柄东,则天下皆春;斗柄南,则天下皆夏;斗柄西,则天下皆秋;斗柄北,则天下皆冬’,反推过来,斗柄所在,即是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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