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澈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但顾清知道他只是不曾在他面前显露过锋芒。他对他从来都是宠溺且温柔,热情却细腻的。
“澈哥,今日要去哪里吗?”看顾澈给他罩上了件亮绸面的青色对襟袄,又穿上了白鹿皮靴,显然是要出门。
顾澈道:“带你去个地方。”
随着他出府,顾清还是第一次步行于京城长街,天下着小雪,与顾府的宁静不同,繁华喧嚣的长街上很是热闹,能遇着各式各样的行人。
顾清观察他们。有热情叫卖的商贩,掩面含羞的闺秀,当然,更多的是风姿绰约的男子。
确实,这个男风盛行的地方,男子是要比女子更柔美的。顾清转向身旁的少年,他足足高了他两个头,在人群中依旧是那么耀眼。
翩翩少年,颜若冠玉,目如朗星。
所有美好的词语都不足以用来形容这个少年。
路程并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一处位置隐蔽的地方。
顾澈转动了一旁的石盘,大门便缓缓打开,他领着顾清径直朝楼上行去。
“澈哥,这里就是孔明院吗?”顾清兴奋地东张西望。
孔明院的机关大师都拥有自己的密室,因此这楼阁看起来空无一人。
顾澈点头,带他进了间幽闭的密室,从一旁的木柜里拿出些零件放于石桌上,“上次送给你的机关鸟在身上吗?”
顾清从袖口拿出那只小巧可爱的机关鸟递给他。
不用猜顾清都知道他是要将小木鸢修好。顾清坐在石凳上,双手捧着脸,聚精会神地看他。
他将机关鸟拆卸开,往里组装了个卷紧片状的钢条,又将一些木条置换成青铜组件。这只小木鸢太过袖珍,必须要十分精细的工巧技艺,因此顾澈动作很娴熟却又格外小心。
顾澈修长白皙的手指让顾清有些晃神,不禁移了目光打量起面前专注的少年。
他一直知道顾澈长得好看,但制作机器时的顾澈特别好看。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光是一双眸子里闪烁着的光芒就特别容易让人着迷。
果然,认真做事时的男人是最帅的。
顾澈抬头看他,目光如炬,顾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干笑两声道:“澈哥是真的很喜欢机关术啊。”
“嗯,可惜我不能成为一个机关师。”他又埋下了头,苦笑着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顾清式口嫌体正直:哼(*?︶?*)
第6章 第 6 章
“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让自己后悔。”
这话他说给少年听,也是说给自己。
重活一世,他不想再死了都没个牵挂。
顾清的眸子亮得发光,在幽暗的密室宛若星辰璀璨。
少年放下手中的木鸢,直直地看着他。密室一片寂静,只听得到少年慷锵有力的心跳声。
良久,顾澈才弯了嘴角,在木鸢的腿上刻了个”清“字。
“现在它可以飞了。”
年期将近,顾府置办了不少年货。到处都装饰着大片大片的红色,一向较为冷清的顾府一时间都生龙活虎起来。
顾清被迫穿上了大红袄子,像个吉祥物似的立在院里。
“澈哥!你告诉我,我今年该多大了?”顾清竖着眉问道,他终于冒了些个头,及到顾澈胸前。
顾澈擒着笑意,“年后就该十三了。”
“那你看看我这袄子,分明是小孩子穿的。”
“阿清本来就还是小孩子啊。”
顾清跟他沟通不了,瞪大眼睛不说话,更像个吉祥物了。
过年这天格外冷,也格外热闹,马蹄声响起的时候顾清刚醒,睡眼惺忪地爬起身,整个人处于懵懂的状态。
不情不愿地穿上大红袄子,他胡乱梳了个松松垮垮的髻,心想顾澈今日怎么没有来。
想啥来啥,顾清刚准备去找他,他正好推门进来。
顾澈拉起他就往外走,“父亲回来了,带你去见他。”
顾清突然紧张起来,他叫住顾澈,“澈哥,”他脸上有些无措,“你帮我重新梳下头吧。”
他乱蓬蓬的髻松松垮垮,确实显得很滑稽。顾澈牵着他回了屋,一分无奈两分好笑七分宠溺地道:“阿清这么大了还不会梳头发。”
顾清面上有些红,他一个新时代老男人,哪里留过这么长的头发,哪里知道怎么打理,不一剪刀给他咔嚓剪掉都是好的了。
“你不是说我还是孩子吗。”
顾澈轻声笑,很快就给他梳了两个髻,还系上了大红色的发带。顾清不好发作,乖顺地跟在他后面。
顾府坐北朝南,大门位于宅院的东南角,第二道门后才是正院,他住的院子靠南,离正堂有些距离,顾清一路上都在走神。
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错觉。
他想自己大概真的是傻了。
正堂内挂着块先帝题字的牌匾,严正得没有一丝懈怠的笔锋——“世代良将”。
端坐于主位上的男人约莫三四十岁,着一身黑色便装,高大的男人光是坐着就给人很强的震慑感,硬朗的五官如刀刻般,不苟言笑看上去有些凶,这就是顾澈的父亲。顾清想道,不禁立直了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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