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溱脸色一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招无需灵气,只用巧劲便能将人的头盖骨击穿,我只教给过他,只是他并不知道这是我为他独创,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我弟弟心思纯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看来你早就知道他是谁。”
陈溱轻蔑道:“我知道,那又如何?难道我收留自己的弟弟也需要旁人过问?”
两人对峙,陈溱虽然不会功夫,这时却毫不示弱,他其实心里乱糟糟的,只能强撑。
稚乐杀人?如果说现在他做这种事,陈溱相信,他如今修为深厚,遇事动手陈溱可以理解,但是那时候稚乐只是个弱小的孩子,甚至会因为打伤了人害怕得哭泣,又怎么会……如果他有胆子杀人,那……而且冯庆被打伤的时候还有气,怎么会死?
难道……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可怕。
云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像是狮子志在必得地盯着面前的猎物:“现在,你可以把他交给我了吧?”
陈溱握拳垂眸站着,他的大脑飞速地转着,稚乐真的做过这种事么,这么久以来的相处都是假的吗?如果他甚至有能力和决心杀人,那么不声不响地待在自己身边又是为了什么?
软软地小孩总是害羞地跟在他身后叫他哥哥,这样一个孩子,他真的要放弃他么?
“稚公子,你须知道,稚乐本就是我定云山庄的侍宠,如今我将要回严加管教本乃是人之常情,你阻止也阻止不了。”
陈溱抬起头微笑道:“您说得在理。”
云轻挑眉。
“但是我恐怕不能应允。”
第25章 我弟弟明明很可爱(24)
“哦?你不能应允?你要如何不允?稚迩,我可不是在求你,而是命令,他作为我定云山庄的下人,私自出逃有违庄规,我名正言顺地拿他回去,谁敢置喙?”
许是被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云轻一扫浪荡慵懒的模样,变得冷淡高傲,陈溱看着他,心想这才是真正的云轻该有的模样,之前的笑是迷惑人心的手段,兴致盎然时稍稍施展,只要陈溱不吃这一套,他的本性就暴露出来。
“更何况,你是什么东西,即便稚家不灭族,也不过一介凡子,唯定云山庄马首是瞻,如今稚家门第衰败,尔等不过丧家之犬,也要不自量力地与我抗衡?”
云轻语气平淡,毫无起伏,虽然是个贵不可闻的人物,却一点活人的气息也没有。陈溱也是纳闷儿,这种禁欲系到底是怎么搅动一池春水,让那些小受一个个前赴后继的?
但是是一想到刚才他对舞姬的样子,也就没什么想不通的了。
这人真是古怪。
云轻挑眉:“你看我做什么?”
他自幼便有神眷,在修习上天赋卓绝,更是生得俊美无俦,让无数人为之倾倒,痴迷的眼神见的多了,却甚少看到如此坦诚的审视,看到陈溱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不免来了兴致,故而一问。
“在下在想,庄主府上能人有,美人也不少,为什么要一直为难我弟弟。”
云轻一愣:“为难?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云轻原本无悲无喜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裂缝,陈溱一懵。
原本冷淡的目光转向别处,变得朦胧而具有深意,云轻颠了颠手上的茶盏,盖子敲在杯沿发出青脆的声响,在这样的氛围下,凸显出几分莫名的落寞。陈溱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云轻冷笑道:“说为难倒也合适,这样野性难驯的性子,我就是为难了他,他也不算冤。”
这两句话说得古怪,陈溱听得心里哇凉,默默脑补出了一出爱而不得的大戏,但是为毛感觉意难平的是眼前这个时而浪荡时而孤高的庄主……
他默默地叫了一句:系统,要不要解释一下。
弱弱的声音传来:我不造……
陈溱:你这个废材。
小老虎畏畏缩缩地用前爪抱住了小脑袋: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陈溱这时候除了叹气也只能叹气,现在的系统根本就是只幼崽,又软又娇,他完全下不了狠手教训,他现在当爹妈当上瘾了,潜意识里觉得教系统就跟教孩子一样要有章法,只能等到秋后算账。
云轻的破绽只有瞬间,下一刻他又恢复了正常。
“我知道你稚家满门皆被奸人所害,你将他还给我,我助你手刃仇敌,光复家族。”
“不必了。”陈溱脱口而出。
云轻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是一樽仪典非凡的尊贵玉像,不食人间烟火,现在则变成了冰冷的刀刃,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陈溱被带着威压的气息震得无法呼吸。
“我不能将他交给你,就算他是你的侍宠,但是你却从未好好对过他,我可没忘记找到他时他身上的伤!听你的语气稚乐也许做错过什么事,可是无论他做过什么也不是被这样对待的理由。那些伤口可不仅仅只是惩戒而已,如果不是我凑巧就救起他,他现在早就死了,”他的心狂跳,手掌心大量出汗,但还是忍着恐惧说道,“他到今日也不过十五六岁,然而经历的痛苦却是普通人所承受的百倍不止,你让我如何把他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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