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察觉出身后之人已经断气,便道:“我与她之事,今日就此了断,找个人将她好好安葬吧。”
不顾云轻脸色难看,便径直离开。
云轻看向地上之人,脸色铁青,早已失去开始的温文有度。稚乐的轻蔑冷漠宛如一柄利刃扎进他的身体,让他闷痛恼怒。倘若不是这个女人使诈,他和稚乐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件事,又何尝只是她与稚乐之间的恩怨!
陈溱先于稚乐回到竹园。他一进屋,家里的两只便欢欢喜喜地跑出来询问这次看灯的情形。衡秋还是个孩子,忙不迭地围着他转,陈溱低声向他描述,听得衡秋一惊一乍,听见漫天灯火的盛景,难以激动之情,眼睛亮晶晶地扑到他怀中。
陈溱看见衡秋一脸兴奋,突然想起这孩子在原有世界里正是云轻的正牌CP,想到云轻高贵面具下的狠辣,顿时脸色一白。
他们几人如今住在定云山庄,云轻不时过来,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假面,这孩子很容易就会被迷惑啊,万一他喜欢上云轻怎么办?想到这里又开始为稚乐担忧,云轻是个狠角色,也不知道他应不应付得了,现在怎么样了?
一旁的小缳见他脸色不好,以为是受了凉,连忙将温热的手炉塞到他的手中,“公子身体不适么?”说罢又看看他身后,低声问道:“阿栉怎么没跟您一起会来?”
陈溱道:“我没事,只不过……”说到这里,便有些说不下去,今晚的一切来得诡谲突然,他也还没消化好,只好解释道:“云庄主找阿栉有事商量,将他留下了。”
小缳心中好奇,也不便多言,她做下人的,又是寄人篱下,还是管住唇.舌为妙。近些时日.她伺候在侧,多少也明白云轻对稚乐的心思,只是稚乐一直未曾拒绝,公子又态度暧昧,她纵然担忧,也不可能说些什么。
在她看来,云庄主虽是青年才俊,但是让阿栉一个大好男儿委身于他,实在是一桩屈辱。云轻后宅里不知住了美人凡几,她刚到时,还曾害怕他将主意打到自己家的公子身上。
陈溱缺乏血色的脸上绽放淡淡的笑容,“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小缳道:“奴婢见您气色不好,有些担心。”
陈溱将衡秋抱到一边,摇了摇头,“我没事。”
说着便起身解了斗篷,春日夜里还带着寒意,出去一趟斗篷上便凝上一层细密的水珠,他覆手抹了抹了,油光水滑的皮毛上一片湿凉,只觉得自己好似摸了一手鲜血。
这定云山庄,久留不得。但若是走了,稚乐怎么办?
陈溱囿于这进退两难的局面。
树林中跌跌撞撞跑出个纤弱的身影,身穿紫衣的少年扑倒在一团漆黑烧焦的东西上,他颤抖着手摸像怀中之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嚎哭。
年幼的侍童满目悲戚,低声安慰道:“公子快别哭了,小姐已走,您还需保重自己,这里危险,咱们还是先走吧……”
少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用力搡了他一把:“你这狗奴才!主子刚死你就说这些话!”
其实这侍童是真心为他好,只是他悲痛过度,竟然可以迁怒他,侍童缩了缩身体,闭紧嘴不再说话。
少年搂住怀中的女子,哀哀哭了两声,眼中透出刻骨的怨毒,“云轻啊云轻,我们姐弟委身于他,他竟然如此狠心!”说着,看向面目全非的女子,冷声道,“你刚才都听见了就是那稚迩向侍女打听我姐姐?”
侍童低下头,将适才在亭边看到的一幕告诉详细说出。
“他打听我姐姐做什么?我看他就是要为他兄弟报仇,暗地不知怎么蛊惑庄主……竟让他对我姐姐下如此狠手!”少年越想越恨,已经将陈溱当做害死他姐姐的凶手,云轻寡情薄意可恨,这搬弄是非还洋洋得意的小人更是该死!
少年虽知陈溱可能就是单纯一问,但陈溱身份敏感与他姐弟二人有旧怨,自从他来到定云山庄,云轻便让人将丽姬关押起来,更是让他疑心生暗鬼,觉得他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报仇,再则他痛恨陈溱夺走云轻宠爱,自从来他之后,云轻便在没有去过后宅。
这些恩怨交织在一起,让他彻底恨上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少年。
04
院门处传来轻响,坐在桌边支着腮的少年先是一愣,倏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稚乐见人迎出来,满脸的迫切关怀让他心生暖意。
陈溱三两步跨下台阶来到他面前,“怎么这么晚?”
稚乐抿嘴笑了笑,“我在外面转了转。”
陈溱眨眨眼,见稚乐面不改色,顿时明白系统说他心理素质好是怎么回事。他还在发怔,稚乐已经上前抱住他。温暖的气息袭来,陈溱一阵恍惚,这才意识到稚乐没有出事。
稚乐在他耳边蹭了蹭,陈溱笑着将他抵开,“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稚乐牵着他的手,“我再大,那也是你弟弟,在兄长面前永远都是孩子。”
此话一出,两人俱是一愣,虽然明知道他说的不是那个意思,陈溱却觉得他已经知道所有事情。
陈溱领他进屋,将用小炉子煨着的甜汤端过来舀了一碗给他。此时夜深人静,另外两只早已入睡,陈溱心里担心他便一直等到现在,见人安全回来了,便准备去睡觉,然而走了两步还是按捺不住,回头问道:“阿栉,我看见有个人从高楼上跃下,是你吗?如果是,你当时跳下楼阁,是因为你看见了那盏花灯上有什么异样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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