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乐埋在碗中的脸抬起,乌睫轻扇,他唇上沾着些水,轻轻.舔掉,才坦白道:“我看见上面有个人。”
陈溱咽了咽口水,“然后呢?”
“我到她身边时她已经断气了,”稚乐将甜汤喝得干干净净,这才放下碗继续说道,“死状颇为惨烈,浑身烧得宛如漆炭。”
陈溱垂着头,身侧的拳头紧紧握住:“你……怪不怪我?”
“嗯?”
“我为一己之私让你曲意迎合云轻,将来出事惹怒了他若是连累你,我只怕万死难辞其究。”陈溱艰难地道。
“不怪。”稚乐放下碗,淡然道,“我的命都是兄长给的,为兄长死,死得其所,九死不悔。”见陈溱脸色渐白,他转而一笑,“况且就算是为了兄长,我也会保重自己。”
陈溱转过脸,无奈笑了。他压抑不住感动,眼眶发热。
掌生杀予夺大权的云轻十足危险,他但凡还是给好哥哥,就不该送稚乐冒险。
系统:溱溱,你现在的想法很危险~~请不要做无谓的尝试!
陈溱笑了笑,对稚乐蔼声道:“阿栉,你若是不喜欢云轻,咱们就——”
急促的电流疯狂地钻进身体,陈溱猛地一颤,笑容僵住。他想开口,却发现何其困难。身体的每一寸都再发麻,他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舌头。
稚乐见他恍惚苍白的模样,艰难痛苦的神情,虽然期盼他说出那句话,企盼他松口说和他一起走,却终究心有不忍。
他的兄长,何曾这样为难过?
他的安危能与他的灭族之仇相抗衡,也算是生而有幸啊。
稚乐轻笑,起身抱住陈溱,低声安慰他:“我没关系,兄长不必为难。”
他会快点变强,强大到能够帮助他,不让他心忧,不让他为难。
次日清晨,陈溱起床便没看见稚乐,小缳打水过来为他洗漱,才告诉他这一大一小不知发了什么疯,大清早便跑到外面去练功,衡秋眼睛还没睁开就被稚乐从被子里拎出来,惨兮兮地求小缳为他说话,最后在稚乐严厉的目光胁迫下下苦逼地出门了。
陈溱听得直乐,没想到这俩孩子还有这么和睦的一天。
他本想去看看他们练功以示鼓励,谁知刚吃完早饭,小缳便说有客人来访。
陈溱心中讶异,在这定云山庄中,除了云轻和他那一拨侍女不时过来,这几个月来他从未见过外人,不知道今天是谁找他。
他匆忙到大堂。一名紫衣少年坐在下首,看见陈溱出来,便是一愣。
这名少年容貌清秀,看起来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
陈溱对小缳吩咐道:“去上茶。”转而又对他赔礼道:“不好意思,我这里人手不够,怠慢了。”
紫衣少年并未见怪,反而热情地道:“没关系,想来您就是稚迩哥哥,我叫司羽,我知道您进府多时,一直想来拜见,今日正好得空,便带着下人过来了。”说着,从侍童手中接过一方木匣递到陈溱手中,“这是见面礼,还请哥哥不要嫌弃。”
陈溱乍见对方如此热情,一时吃不消。匣子打开,洁白的绢布上躺着枚碧翠剔透的玉佩。陈溱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儿不便宜,司羽果然道:“此物还是去年过年庄主送给我的,我一直喜欢……”
陈溱一噎,总觉得怪怪的,他连忙推拒道:“不不不,我怎会嫌弃,不过君子不夺人所爱,你还是拿回去吧!”
司羽眼神变得怪异,怔忪间透出几分怨毒,只是陈溱现在一心想把烫手的山芋退回去,完全没有发现。
司羽的神情一瞬而过,下一秒笑盈盈地道:“美玉配君子,恰到好处,哥哥就不要拒绝我一番心意了!”
陈溱愣了两秒,他悲哀地发现眼前的少年完全是把他当小姐妹来相处。他想了想,不想让对方吃亏,便吩咐小缳去挑了件宝物出来作为谢礼。
司羽看见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顿时讪讪然,低声道:“看来庄主果然十分宠爱哥哥。”
陈溱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夜明珠是之前逃难时从稚家带出来,后来他们和冯庆爆发冲突后偷出来的的珠宝。但是他也懒得解释,便只是笑笑。
司羽见他笑而不语,分明一副看不起他暗自显摆的模样,更是心生妒火,越烧越旺。
哼,看他狂,看他能得几时长!
陈溱哪知他的心思,只看他友善热情,年纪又小,虽然总是脑补一些有的没的,也还是想好好招待他。
两人闲聊,陈溱坐着听他说些琐碎闲事。再不就是谈谈琴棋书画,无奈陈溱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只能勉强应和几声。
司羽心中轻蔑更甚于前,知道对方只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空有皮囊,内里空空,心中得到一丝安慰与得意,又感到无限的愤恨和不平。
这种货色,竟然也配让云轻如此宠爱!
陈溱听得昏昏欲睡,还是打起精神认真聆听,见人家孩子神采飞扬,端的一副钟灵毓秀的模样,不禁感叹云轻真是好福气,这人渣左.拥.右.抱,享尽了齐人之福啊!
终于,听了两三个小时,午饭时间到了。
云轻安排了诸多,陈溱最满意的就是他的厨子,手艺好,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中午七菜一汤,外加几份小甜点,他招呼司羽上桌吃饭,谁知司羽脸色惨白,陈溱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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