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好气地问:“你找我来做什么?”
“臭小子。”裴玲玉假意用扇子打他,见他抵抗,收起扇子一摇,用眼神遣开英芜后才对他说:“今早还对我恭恭敬敬,一下子脸变得那么快,莫不是因为那个小兔崽子去找裴定不理你。”见赵辞情绪更加低落,她嗤笑一声:“没出息。你不像我有婚姻捆着,束手束脚地呆在这里自怨自艾做给谁看?喜欢他就去找他呀。”
他才不承认自己是吃醋,只不过对江彦怡没有那么看重自己感到失落而已,而自己也不能给他帮助,让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用处。
想是这么想,可他一开口:“去竹屋找他又有什么用,江彦怡和裴定关系那么好,我去了也不一定能插得上话。”这话不由自主地说出来,赵辞再不承认自己吃醋也难。
可他还真就死鸭子嘴硬,迎着裴玲玉鄙视的目光,犟嘴道:“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就是觉得竹屋太小,容不下那么多人。”他还找出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和裴玲玉。
“竹屋本来就是裴定造给江彦怡那混小子的,怎么可能容得下三个人。”裴玲玉啧啧叹着自己弟弟早年的心机竟然有成功的一天。
“什么?”赵辞都听糊涂了,是不是一旦入了基圈,整个思维也都被基化,听她讲来怎么把裴定形容的钙里钙气,是他理解错了吧……
看他犯糊涂,裴玲玉惊讶地问:“你还没发现裴定喜欢江彦怡?”她以为除了自己的傻弟弟和江彦怡两个人当事者无感,其他人都发现了,谁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慢半拍的人。
如果这话问给当归三七听,那两人肯定纷纷点头举双手双脚支持裴玲玉的观点,但问赵辞这个蠢驴,只会得到一个结果——“我、我、我怎么可能发现,他俩不是朋友么!”
裴玲玉白眼以待:“那你和江彦怡现在不也是朋友么。”
赵辞:“……”他无言以对。
明明才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一下子又多出了一个情敌,赵辞顿觉自己道阻且长,这是一条通往蜀地的路吧!而且,他刚刚还惹恼了江彦怡……
要是江彦怡知道他有这番悔过,定感欣慰。
他之前被赵辞拒之门外,本心有不安地想要敲门详谈,一想到赵辞的狗脾气,在气头上定是越说越火爆,所以转身回房间内呆了半天。在他疗伤时还想当然觉得赵辞吃好睡好精神好,现在真切地感受过他日常的活动,他立马也同情起赵辞来了。
他是吃药忍痛的苦;赵辞是忍耐时光钝刀割肉的苦。
赵辞偶有大吐苦水说自己每天都做了什么,江彦怡模仿他平常的活动,在湖中亭看看天又看看云,数数河中多了几条鱼,又在亭中自己和自己下了一局棋。等用过午饭,他也深刻觉得自己快要长蘑菇了。
不知道赵辞是否识字,他以前还能出去听戏、跑马、游湖,现在困他一人呆在方寸之间,若不能看书打发时间,那绝对拘谨又无聊。
风吹云动,江彦怡看着手中下到一半的棋局,骤然觉得很对不起赵辞。
不仅仅因为困他在裴府,更因为他把赵辞困在了身边。
他是寒枫山的少主,公孙明是他的忠仆,之前吓他说有人追寻捉拿他,后在妙音轩陶陶结清误会,他理应回到寒枫山过他的好日子去。可因为私心作祟,他用计留下了赵辞,利用他帮助寻找寒枫山地址,帮助他寻药。
昨晚和赵辞提到平安客栈往事——明明才几个月,现在想来竟感觉过了好久。他的计划从判定赵辞身份端倪起就开始谋划,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他要得到解药。
他也要找到寒枫山的入口。
他要活下去。
他更想要赢得父亲的肯定。
黑棋啪嗒敲在棋盘,他侧目越过重重湖莲看向赵辞的小轩窗。
他有一个哥哥,文韬武略样样上等,他呢,自小调皮捣蛋,父亲认为自己不堪大任,母亲只期望自己平平安安,连哥哥对他的要求都只是不闯祸而已。谁都对他不报期望,可他想要获得他们的肯定,他不只是江平意的儿子、江武德的弟弟,他更是铸剑山庄的小公子,他有自己的抱负和理想。
曾经外出游历,经过生死劫难拿到克制秦柯、揭露寒枫山的结党手册,他离建功立业只差分毫,他不甘心毫无建树地离世。
若无赵辞,他原本打算将手册交给哥哥,让他完成自己未竟的业绩、照顾好二老,同时帮自己继续圆远游的谎言。他甚至都想好尸归何地。
等他即将放下解药之事回到好友身边解毒时,平安客栈的案子敲上了衙门的喊冤鼓,陪在裴伯父身边的他心里痒痒当下接住了案子彻查,然后他遇到了赵辞。
拿到赵辞明显造假的户籍时他心中发笑,但一对时间他当即心惊,跌落谷底的绝望被再次升腾的希望取而代之,他激动地几乎难以审案,一心只想押着他找寒枫山入口。他牢牢地盯着赵辞,兴奋的像见到羚羊的虎豹,摩拳擦掌等一个机会扑上去。可谁知平安客栈案件完结他竟然失踪了。
好不容易又找到他,这个惹祸精一次次地给自己找麻烦。他从来没有这么忍耐一个人,刚开始他不得不忍,但到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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