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晟也站起来,“臣让后厨做了些清淡的,王上醉酒方醒,应当吃些好克化的。王上先暂且凑合一顿,到夜里就可以正常饮食了。”
刘符没什么兴致地摆摆手,随即让李九给他更衣。他自小就有家中仆人照料,后来身份尊贵,身边一直都有下人伺候,故而除去在军营中之外,这些事情他都很少亲力亲为,自己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昨天他一个人来相府,身边没带什么随从,李九虽然已经送到王晟手下任职,但这会儿也可以凑合一用。
王晟见刘符要换衣服,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刘符刚刚遭受打击,已经无所谓要不要王晟暂避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他只是看了王晟一眼,也没说话。最后还是王晟觉得留在屋里实在不合君臣之礼,便自己走到门外等候,还替他们掩上了门。
只留李九在屋中,一面给刘符穿着衣服,一面在心里嘀咕,昨天王上的一身衣服都是丞相一个人给换的,不是早就看过了吗,今天还有什么好避讳的。
刘符穿好衣服,整整衣襟,忍不住问李九道:“我不好看吗?”
“啊?”李九没有李七那般油嘴滑舌,一时间竟被问住了,不明白王上怎么忽然问自己这个,王上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在意过这种问题的。他呆了一呆,才在刘符灼热的注视下,为难道:“属下岂能妄议尊颜。”
“让你说你就说,少废话!”刘符挺了挺后背。
“是!”李九忙应道,他摸了摸头,“王上很好看啊。”
刘符深感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摇着头叹了口气。
看来今天的战事也非常不顺呐。
他整整心神,推开了门,王晟正负手站在门外,闻声便转了回来,“王上。”
刘符点点头,和他一道去吃饭。走了一阵,他忽然感觉他们两个好像越走越慢似的。他饿了小半天,正急着吃饭,恨不能早一点到,所以问题自然不是出在他身上。这么想着,他不由得看向王晟,仔细一观察,还当真发现他的腿有点微跛,不由得站住问道:“景桓,你腿怎么了吗?”
王晟暗叹刘符的敏锐,口中道:“多谢王上关心,臣昨日不小心磕到了桌案罢了。”
“磕得严重吗?我看看……”
刘符作势便要蹲下查看,王晟忙道:“不严重的,只是青了一小块,两日便消了。”
“哦,”刘符放下心,从旁扶住他,和他一道慢慢地走着,不禁笑道:“景桓,你可真行,在自己府上都能磕到。”
“许是昨夜王上喝得多,臣也沾了些酒气。”
刘符大笑。李九在二人身后默默地走着,忍不住又在心里嘀咕起来,昨天他看时,丞相整条膝盖都血淋淋的,估计是耽误了一些时间,发现的时候都和衣料粘在一起了,还是他帮着一点点揭下来的,怎么睡了一觉就变成青了一小块了?
“景桓,一会儿你和我同道入宫,我有事要和你商议一下。”刘符用过饭,擦了擦嘴。
王晟一早便吃完等在一边,闻言沉吟片刻道:“王上是要准备伐赵了?”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刘符笑了一声,站起身,“绛州一直吃紧,拖着也不是办法,我想今年就对赵用兵。”
“不知王上伐赵要带多少人马,何日发兵?”
“到宫里再细说吧。”刘符见王晟也同他一起站起,问道:“景桓,你不是说落东西了吗?取完我们就走。”
王晟愣了一下,随即面不改色地道:“臣已取来了。”
刘符不疑有他,丝毫没想过是什么‘东西’能劳烦一国之相亲自来取,当即便和王晟一起打马回了宫里。
“你刚从洛阳回来,我就来找你吃酒,倒是忘了件正事。”刘符刚坐下便道。他一想到和赵国即将要打的大仗,便把自己和王晟的战役暂时忘在了脑后,“你说在司州裁军后,留下了十二万的军队,这些人当真都能用吗?”
“十二万人中,选出的精兵有两万人,已调往长安。王上若要调司州军,臣以为在洛阳、襄阳等地当留军至少五万,以防备齐、梁。如此,洛阳可用之军,还剩五万。”
“五万人……”刘符缓缓点头,面上有些失望,“我们大雍去年光新军就有五万了。”
王晟无奈笑道:“王上在司州立足未稳,当减轻兵役。待数年之后,司州与雍、蜀相同,应当还能募兵五万。”
“襄阳是要地,得之能制江淮,我还真怕梁衍不管他江南那边的事,冷不丁地来一下。”刘符慢慢道:“周发对洛阳也未必没有觊觎之心,只留五万人,还是有些险。之前便说洛阳是四战之地,哎,四战之地……北有赵、东有齐、南有梁,对兵力牵制实在太大了,真是有点吃不消。”
“王上若是攻下赵、齐、梁三者之一,便再无此虑了。”王晟宽慰道。
刘符轻轻敲着桌案,“若是在三个里面选一个,还是灭齐最易,但强邻在侧,实在不能容赵国再强下去了。若真教石威日后拿下燕国,尽收河北,距北而望中原,再打可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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