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符边收拾棋子边道:“你输了一局,料你也不会服气,我们再来两局,让你心服口服。”
他分明是自己没赢够,偏要说的好像是王晟没有输够一样,王晟身体本就没有痊愈,这一天下来疲累已极,身上旧疾又隐隐作痛,闻言却打起精神笑道:“好,那就再来两局。”
刘符挑挑眉,在棋盘上重新落子,王晟垂眼看着他的手,也漫不经心地随着他落子,心中却想,若是刘符心意难平,便是拉着他再下十局也无妨,或累或疼都可忍耐,总好过对他作出那副神情,说那些打人心口的话。
真的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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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晟:当时我就念了两句诗......
刘符:嗯?感觉时间少了一秒x
第24章
刘符不是真心要教,王晟也不是真心要学,再加上王晟对下棋本就一窍不通,在他的教导下只知道在棋盘上乱下一气,所以第二盘棋下到一半,刘符便觉得索然无味起来。但他之前说了要下三局,如今为了他刚找回来的面子,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渐渐地,刘符有些坐不住了,但看王晟一直垂首看着棋盘,似乎颇为耐心的样子,不禁觉得浑身都酸痛起来,一心只想掀了棋盘出去跑马,暗悔自己挖了个坑,结果害自己掉了进去,半天出不来。
“王上,这一局还没有分出胜负吗?”王晟突然道。
刘符一愣,随即会意,急忙道:“分了分了,我赢了。”
王晟又问:“王上已赢了两局,第三局结果如何便无关紧要,臣已经输了,王上还要继续吗?”
刘符沉吟片刻,随后一面把棋子撸走,一面借坡下驴,状似颇为恋恋不舍地道:“嗯……景桓还病着,确实不该在这种事情上再耗费心力,第三局就不下了吧,你早些休息,我回去了。”
“王上。”王晟正要起身送刘符出府,忽然见刘符的近卫李七来报,“孝伦夫人知道您在外面,现在正堵在宫门口呢。”
刘符起身伸了伸腿,闻言毫不惊讶,冷笑道:“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吧?”
李七点点头,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神色,“回王上,属下特意查了,有二十六个人,全都是宗亲,在宫门口一齐哭呢。”
“又来这套!”刘符沉下脸,恨恨道:“不杀刘德,这些人都以为能骑到我头上来了!”
“王上,要属下派人将他们轰走吗?”
“不用!”刘符挥袖将棋子拨开,又抓了一把在手上,对着烛火仔细地看,“他们不嫌丢人,那就一直哭到明日午时好了。对了,再给他们备好饮食,嗓子干了就喝点水,哭得饿了就吃点东西,让他们知道,我心里还是向着宗亲的,也省得他们到了明天没力气。明天自丞相以下,除非特殊情况,不然谁也不能缺席。”
李七腹诽,这哪里是向着,宗室里那些上了年纪的,看到刘符为了让他们有力气哭而给他们准备的饮食,不当场背过气去都算好的。他顿了顿,又问:“他们挡着紫宸门,王上打算怎么回宫?是否要走玄武门?”
刘符将棋子扔开,随意地坐在王晟的床上,“哪有回自己家还要偷偷摸摸走后门的道理?我今天不回了,就在这儿住。”
一直未曾开口的王晟突然道:“王上,寒舍——”
刘符抬手打断了他,“景桓,别谦虚了,你这相府可是长安城里最好的宅子,当时我亲手选的。我就住一天,景桓不会舍不得吧?”
王晟还能说什么,只得叫来管事洒扫出一间房让刘符住。刘符挥手让管事和李七下去,低声问王晟道:“景桓,我打算明日将牵涉进此案的六人全部一起处死,你看如何?”
王晟不假思索道:“臣正欲向王上说明此事。刺客可不算在内,此案其余六人不尽相同,请为王上拆解。其一为海齐侯刘德,身为王室子弟,公然犯法,杀之可整肃宗室,以儆效尤。其二为左右屯卫,不见兵令,而以旧情调兵,杀之可明军法,整肃百官。至于海信侯刘凌,二者皆有。其三为刘柱李三,纠集村民擅闯禁地,杀之可明国法,整肃百姓。王上必欲于市集之中杀人,当清楚是为谁而杀何人。”
刘符起身,负手站着,思索片刻道:“嗯,杀此六人不是为了见血,明天看客不少……我得好好想想。”
“明日杀人,无外乎给两种人看,一是百姓,二是百官,王上若是分清这两种,明日便好办了。”
“百姓、百姓……”刘符念叨了两句,忽然道:“刘柱李三死的冤了。”
“王上,”王晟沉声道:“既有国法,便无冤情。”
刘符沉默片刻,随即嗤笑一声,低声道:“是啊。”
“天色不早了,景桓早点歇息吧。”刘符忽然道,说完,不待王晟答话,自己吹熄了烛火,摸黑拉开房门,正欲出去,忽然听王晟在身后道:“王上……臣尚未洗漱。”刘符脚下顿了顿,装作没听见,抬腿迈出屋去,还顺便替他掩上了门。
第二日相府的早点有栗子饼,刘符夜里想事情到丑时才上床,一早起来却也生龙活虎,胃口颇佳,一盘栗子饼,就给王晟省出来了一块。他让人服侍着穿好从宫里带来的朝服,取下左臂夹板,活动了一下手臂,和王晟共乘一车,前往集市斩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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