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沉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李洛苏转身朝他跑去。
“你看我射箭已经这么好了,就教教我剑术吧,有朝一日我要是御驾亲征就能用得上了。”
习武这么多年,李洛苏虽然弓道不错,但其他方面都只是花架子。
漂亮的少年冲你撒娇,是任谁都不会拒绝的,何况还是一国太子,但世上总有人是例外。
荼沉水拍拍他的肩膀,道:“现在天下太平,剑术不是必须的,若是发生战事,交给将军们就足够了,你现在的主要精力应该花在学习如何治理国家上。”
李洛苏听了这话略微有些不高兴,转身又对着箭靶拉开了弓。
一个下午之后,百步外的箭靶上插满了羽箭。
“殿下,明天太傅就要回来上课了,留的作业你做完了吗?”
听余凌波这么一说,李洛苏才想起来端木药半个月前急匆匆给他们留了作业就下课了,然后就一直没再来东宫,开始的时候他还很高兴,拉着余凌波疯玩儿了好几天,然后才想起来变态老夫子的惩罚。不过作业留的不多,他早就写完了。
说起来,变态老夫子最近干吗去了?
李洛苏一想到这件事,就有些好奇。
“清台,我有事先走了,弓箭你帮我收拾一下!”
***
李洛苏还是第一次来到端木药的家门口。
他抬头看了看右丞相府的牌匾,上前敲了敲门。
“没有人吗?难道都放假了?”
李洛苏使劲儿一推,丞相府的大门轻易就被他推开了。
明明还是春天,但这偌大的府邸里却让人感到有些萧瑟。李洛苏一边好奇的到处逛着,一边寻找端木药的身影。
这宅子怎么跟太傅一样无聊……
前两进宅子搜寻完毕,冷冷清清没有看到一个人的身影,李洛苏只遇到一只趴在台阶上的金眼睛黑猫。冲它招招手,那只猫也不理他。
自讨没趣之后他朝最后一进走去。黄昏时分起了一些微风,风中夹杂着一些清新的花香,还有一丝醇厚的酒味。李洛苏加快脚步向前,转过一道拱门眼前豁然开朗。
风中的香味来自那一大片粉白的芍药花田,花田中有一个让人熟悉的身影。
“太傅!”
李洛苏跑上前去,他本想给端木药一个惊喜,却在三步之外停了下来。芍药的香味让他有些不舒服,而端木药现在的样子则更让他陌生。
印象里,他的太傅从未如此失态过,每天都穿着整齐的官服上朝工作,即使生了一张好看的脸,也总是一本正经,只有他上课表现好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
有时候太傅完美的总让李洛苏以为他是圣人转世,而现在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
端木药的脚边七八个酒坛子东倒西歪,墨色的长发胡乱散着,衣服皱皱巴巴,双眼通红,雪白的下巴上仔细看看还有一圈青色的胡茬。即使已经喝了这么多酒,他还在一杯接一杯不停地灌着自己。
这种街边醉鬼的样子,李洛苏绝不承认这是他的太傅。
明明总是教训我要注意言行举止,不能饮酒过度纵情声色,结果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喝得酩酊大醉,跟个要饭酒鬼一样,还有什么资格为人师表!
李洛苏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劈手夺过端木药的酒杯,冲着他讥讽道:“太傅好兴致啊,平日里装的人模人样,今天怎么就端不住了?你看看你这么丧,是死了爹妈吗?”
端木药本就心中郁结,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多日积累的悲愤之情有如开闸的洪水,朝着李洛苏奔涌而来。
“李!洛!苏!你给我滚!”
“……你说什么?!”
“我说滚!我让你滚!”
李洛苏一时间震惊的动弹不得,端木药从未喊过他的大名,从第一次正式见面起就一直叫他牡丹,而且也从未冲他发过如此大的脾气,即使他睡觉逃课不写作业,就算拿雪球砸了太傅的脸,他也从未火冒三丈,更别提说过一个“滚”字。
酒杯掉在地上的声音使李洛苏回过神来,从未受过这种脾气,他也内心火起:“端木药,你自己发神经就算了,冲我发什么脾气!既然让我滚那以后你也别来我的东宫了!”
李洛苏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跑了出去。
*
“听说余容回来好几天了,怎么不见人影呢?”
梅时凉和屈长兰打算来拜访端木药,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撞的差点倒在地上。
“轻寒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哎,刚才那哭着跑出去的是谁啊?我怎么瞧着有些像……太子?”
梅时凉一边揉着他的腰,一边问屈长兰看清楚了没有。
“好像……确实是太子,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快进去看看吧。”
*
骂了一通人后,端木药躺在花丛里,有些浑浑噩噩的,他隐约觉得自己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哗啦——
一捧凉水兜头浇下,端木药立时清醒了过来。
“醒了?这两天喝了不少酒吧?”
梅时凉把他拉起来,扶他坐好,端木药抹了一把脸,问:“你们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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