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班难得没有多说,电话挂断之后叶思朝抬头看了眼曲折的走势图,忽然有了站在他们那帮人身边的感觉。
接下来几天,荆道故的日子都不会很好过。
在股票增值的第二天,新区的地被一家闯出来的新黑马截了镖,不是方家,也不是窦家,陈家正忙于内斗,而花想慕可以挑动人心,在商言商,那人还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这样算来,不可能是几个人直接在后面操盘,只有是几家联合让利,把那家黑马当棋子使了。
摘得真干净。
第三天,回温的股又开始断崖式下跌,只因同期出台了限制股市操作的文件。
第四天,股东大会上以一人缺席、余下平票的状况没有通过一个项目,而这个项目,在第七天,开始有了席卷商界的影子。
只是,都不关他事了。
荆道故在唐逢久入狱的第十天去见了一回唐逢久,还是和以前一样高傲。
“那次是我被算计了。”他垂眼拨弄电话线,忽然发现自己和唐逢久的联系不过是上下司,和一次炮/友而已。
他找不到话题了。
“呵,被算计的不是你,” 唐逢久嘲讽一笑,“是我。”
“你知道?”
“啥子才看不出来姓花那条围巾是怎么变出来的,和朋友吃饭带给叶思朝的礼物?”
荆道故黯然,这么久他才发现发小已经不是当年的发小了。
“我只是……”
“我只是没想到他的运气会有那么好,连那女人下药都能算计到。”唐逢久抢了词,一双眼睛盯着荆道故,扎似的。
花想暮做不到诸葛亮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只是算计了人心,默许这一切发生的还是荆道故。
“受害者你做了,好人你也做了,接下来,怎么不做一个恶人呢?”唐逢久像是突然看透了一切,眼前这个男人也拿着爱的名义恣意妄为,在这一点上,或许还是无实权的花想暮更容易伪装,也可能做的更好。
至少姓花的除了挑衅他以外,还没有在叶思朝面前太晃眼过。
对唐逢久来说,花想暮做的最猖狂的事情,大概就是把他的真面目揭露在叶思朝面前。
恃宠而骄的,恣意妄为的,一点一点将年少时粘着他的小九九冲刷掉。
荆道故听他讲了一大堆,忽然反应过来这人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逢久……”
“别叫我的名字,恶心。”
“……呵,你还真是……”
“还真是什么?”听对方话说了一般,唐逢久忍不住转头。
还真是天真。
难道他以为花想暮会让他待满刑期就离开?
难道他就不懂得抓住所有可以利用的机会?
难道他就以为自己真的只是栽赃的帮凶?
“荆道故?”
荆道故解锁车的时候另一侧的车窗突然降下,露出里面叶思朝的脸,他摘了眼睛,伸出的手没有得到回握也就放弃了,没有一点受委屈的样子,只笑:“协助绑架唐逢久的人已经找到了,就在警/局里,如果荆总气不过,可以去看看。”
意料之内没有得到回应,叶思朝升了一半车窗,继续道:“听说,那老大姓甘来的。”
驱车离开的叶思朝自然没有看见荆道故的冷笑。
这个罪名真的捏的不错。
这个决裂也真的做的利落。
·
“让他知道不好?”
“他已经知道了。”孙迟羽将衣服叠进旅行箱,他们已经着手准备离开这个世界了,这间屋子在不久后也会被挂上待售的牌子。
郑骥归当时没有在医院,自然也不知道真实情况:“欲擒故纵?”
孙迟羽点头:“叶思朝是个聪明人,他瞒不了多久。再说,在他们玩舆论手段的时候他的底牌大概就露了角,说不定叶思朝连请的是哪家水军都一清二楚。”
那一场舆论战玩的主要是知易传媒,知易造不了势后顺水推舟牵引出许家麾下,许家扑上去删帖的时候余下三家正好背后突袭,玩的是老一套的招术,主打的却不是背后的突袭。
博弈也是多层次的,只看你比对方想没想多一层。
背后套住之后,正面再将之前的真相一揭露,轩然大波一起,他们的战线便又推进了一米。
“他们还要多久?”
“反正我们待不到那个时候,主角已经入狱,他一下线,我们也得走。”
孙迟羽顿了一下,补充到:“415已经判定他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就算会,花想慕也不会让他翻身。”
孙迟羽在这个世界做的最大的事情,不是让叶思朝从唐逢久自我欺瞒似的爱慕中醒来,而是借着叶思朝将花想慕的性格彻底扭转。
虽然,这只算是个意外之喜。
“不用觉得我们操纵了别人的人生,剧情人物远比我们会玩弄人心。不过……你可能不一样。”孙迟羽突然抬头,冲郑骥归一笑。
郑骥归就突然摸不着头脑了。
“说起来,会所那次打给叶思朝以后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中了计,那小子想叫的,是叶思朝吧?管他管得跟小孩似的,这也能喜欢上,啧啧,人心呐——”孙迟羽啧啧感叹,转头问到:“你什么时候看出来花小子不对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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