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刀伤?解开衣服给老夫看看。”“哎。”赵满应声到。赵满左手不便,便由岳和动手,把赵满的上衣解开,露出肩上的伤口。李老大夫检查完赵满的伤口,又重新看了看赵满的头,开口道:“这刀伤只是看着吓人,幸而未伤到筋骨,只是皮肉伤,敷的草药也是促进伤口愈合的,伤口已经在恢复了,没什么问题。老夫再给开些外敷的金疮药,你们按时换药就好。就是这个头嘛……”李老大夫看看赵满,又看看岳程、岳和,欲言又止。
“头咋了?到底能不能治啊?您倒是给个准话儿呀。”岳和最受不了这种磨磨唧唧支支吾吾。“头啊,伤的应该是不重,但也急不得,得慢慢消肿,肿块消失以后应该就会有所改善,应该不要紧。你们莫要太过担心了。老夫给小兄弟开些内服的药,喝几副就差不多了。”李老大夫不紧不慢的说。“哦,那就好,那就好。”岳和、岳程一听说消了肿就好了,立马放心了。只有赵满自己知道,估计这个失忆症是好不了了,不过身体没有别的毛病,赵满倒是也放心了。
“大夫,我兄弟着急赶路,不方便煎药,请问能否开些方便携带的丸药?”赵满一听要喝汤药,这还着急赶路呢,哪儿有那条件慢慢儿煎药啊。“很是,是老夫考虑不周了。志远,待会儿给这位小兄弟散瘀散和金疮药各拿两瓶。”李老大夫对身后的小徒弟吩咐到。“是,师傅,徒儿这就去拿。”小徒弟志远乖巧应声儿,抬头看着赵满吐了吐舌头,转身拿药去了。
“这散瘀散和金疮药都是老夫自己调配的,效果不错。散瘀散内服,每日早晚各一次,金疮药外用,每日换药一次。这两瓶散瘀散吃完,基本上你的肿块也就化开了。如果还是感觉有不适,可再来找老夫诊治。”李老大夫捋着胡须,微笑着说。
“谢谢大夫,请问诊金药费共需多少?”大哥岳程开口询问。确认了赵满没大事儿,付了钱,他们好整理行李,趁着天色尚早,继续赶路才是正经,可不能在这儿耽误太多时间。
“诊金可免,让贫道给你们看看相即可。”玄镜道士终于逮到插话儿的机会,赶紧开口。“看相?”岳程和赵满互相看看,均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怀疑和不解。被这俩人共同忽略的岳和却没那么多顾虑:“有这好事儿?我们就让你看看就行?别的啥也不用干呗。”
“是的,小兄弟大可放心,我这师叔只是喜欢给人看相,并无他意。师叔相人极准,但看相只凭个人喜好,平常好些人排着队请他给看,他还不看呢。想来是与你们有缘,想要相上一相。”李老大夫看到自家师叔就要被人当成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了,赶紧出言解释一下。‘唉,师叔,你喜欢给人家看相就看呗。你这表现的也太热切了点儿吧,平常也没见你给人看相有这积极性。弄的我还以为那小兄弟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呢,害我白担心一场。’谁也不知道李老大夫顶着一张慈和正经的脸,心里居然如此的……龌蹉。
玄镜显然顾不上师侄的腹诽,赶紧挥挥手把人赶走,他还急着好好看看相呢。刚才一直在旁边儿,没看到正脸。这会儿赶紧搬来张椅子坐在赵满他们对面,认真端详三人面相,当然他最感兴趣的是赵满。赵满仨人儿也大眼儿瞪小眼儿的看着玄镜。这仨人儿赶巧儿还都不是笃信神佛的人,因此对相面之术颇为不屑,但也还是有些好奇的,想知道这老道士究竟能在他们脸上看出点儿啥?
了元和尚自进屋起就没插上一句话,一直坐在旁边儿默默地看着。看着玄镜被人怀疑招摇撞骗,差点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了元和玄镜多年前相识于润州,两人都是豁达脱俗之人,遂志趣相投成为好友,多年来往来不断。此次是了元应老友之邀前往汴梁,玄镜听说便也跟着了元去凑个热闹,正好路过明水镇。
玄镜此人没别的爱好,就是看相,且看相极为精准,这一点连了元都颇为不解。了元本身对玄学也有些了解,但实在是觉得内容高深令人费解,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玄镜整天吊儿郎当也从没见他研习周易之类的典籍,怎么就能会看相呢?哎,还真是不得不承认玄镜这厮还是有些天赋的。
‘奇怪呀,明明有帝王之相,但却于茫茫白雾之中隐而不露。金龙隐于云雾,只见龙气冲天,龙颜却若隐若现,真奇怪。这淡淡的云雾,如何能挡住金龙临世?如此厚重的龙气,然而他并不是皇室,(道士可不知道赵满就是赵佖,他是皇室)恐怕大宋就要结束,一个新的朝代即将到来。然而朝代更迭,却丝毫未见战乱频仍之色,这是怎么做到的?总不能是他跑去跟官家说一声儿,官家就禅位给他吧。’玄镜双目圆睁,死死盯住赵满,像是在看一个奇迹:“奇呀,真是奇呀!”
“道长,您到底是看出什么了?”岳程开口问到。其实岳程倒是不太信这种玄乎的事儿,不过鉴于赵满现在彻底失忆,能让看相的看出点儿线索也是好的。一旁的赵满倒是有些忐忑了,连忙拿起桌上的茶水呷了一口,压压惊,‘这老道士看起来好像有两把刷子,不会看出我是借尸还魂的吧?’
此时赵满由于紧张并没有注意到他自己端起茶杯喝茶的姿势是多么标准,多么高雅自然,腰背挺直,肩平臂稳。(赵佶:那是当然,我们皇家子弟那是坐卧行走举手投足都要代表皇室体面的,从小都有严格训练过的。九哥那是学的最差的了,嘿嘿……)即使失去了这部分记忆,但身体还是忠实的延续着本来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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