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姐姐倒跟平常的小女儿家不同,单这份爽利大方,就已经强过了许多男孩子去,难怪爷爷这般疼她,若不是生做了女儿身,只怕爷爷都会收她做亲传弟子了。”
正值赵昭命人送来了正月十五元宵节礼,安旭看着面前这两套精致餐器,想起这几天同着昭姐姐的相处,不禁轻声的赞了一句。
这两套餐器中一套是勾勒有水墨江南美景的白瓷,一套是花草纹苏麻离青瓷,不止正适合他们兄弟孝期用,就是往后宴客会朋时拿出来,那也都是一等一的雅致脱俗,可见送礼之人是真心替他们考虑了,而不是送些哄孩子的玩物,只做面上的拉拢近乎。
“昭姐姐确实是个好的,哥,你说爷爷会不会为了弥补失去亲传弟子的遗憾,而把昭姐姐配给你当他的孙儿媳妇?虽说跨了一岁,但昭姐姐实际上只比哥哥大几个月,倒是正合适呢。”
安昇闻言取笑了安旭一句,却是自己也没有当真的,他对赵昭那个小丫头印象不错,觉得这样坚强独立又乐观向上的女孩子,在古代可真是十分难得的。
而且这丫头是真聪敏有才,初和兄弟俩接触时就摆出了家姐的做派,完全把安旭当成是和安昇同龄的孩子来对待,仗着比安旭大几个月的事实,硬是让素来做惯了兄长的安旭在她面前完败,默认了她家中‘大姐’的地位,把安昇乐的不行,对这丫头的好感就更多了。
安昇虽然偏爱粉嫩的美少年们,但是对于可爱又不苏的小萝莉,也可以是很亲切体贴的。
“就你心思多,安家男儿取妻,惯是要贤良温顺的,爷爷也知道咱们兄弟俩的性子都随他,想来也不会给咱们选性子要强的媳妇……再说爷爷那么疼爱昭姐姐,怕是也舍不得她受我欺负,定是要给她寻个老实耐管教的夫婿的,到时候咱们这两个小舅子,可得好好给把着关才行。”
安旭知道弟弟在拿自己取乐,脸上闪过一丝郁闷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从容,哼哼着表示咱安家不娶‘悍妇’,昭大姑娘再能耐,也祸害不到咱们头上,还得咱们兄弟替她寻门好姻缘呢。
要说安旭这话虽然有几分是在撑场面,但也都算是实情,单看安逸让他们把赵昭当姐姐待,而没告诫安旭什么男女之防的,就知道老爷子没什么别的想法,无非就是看小儿女们自己的缘分,反正对他而言,赵昭是孙女还是孙媳妇,都是无所谓的。
兄弟俩正说笑着,便见白芨丫头进来禀报,说是韩大人上门拜见老太爷,已经被老太爷请进他院子里谈话去了。
至于韩鹏跟安老爷子谈了些什么,别人都不得而知,安逸也没跟兄弟俩说明,却是把安沄拎到祠堂里结结实实一顿好骂……
这之后的几天,安逸被韩鹏亲自上门请出去了两次,到了国子监开学的时候,安旭在安逸的允许下开始在国子监进学,却没有去住韩鹏送的那座宅子,也没有直接在国子监住宿,而是每天坐马车,由安逸带回来的那几个健卫轮流接送。
安昇也没有去上什么韩家的族学,安逸想要跟小孙子多亲近,于是决定亲自教导安昇,但他每天自己钻研医术还忙不过来,实在没那么多功夫手把手的教孩子,所以最后还是赵昭小姑娘担起了重任,半教半陪的与安昇一起在老爷子院里读书,安逸则只管留功课、检查功课、答难解疑。
至于男女有别那些,他们俩一个十二岁,一个才七岁,也实在没什么好顾忌的。
……
裕德二十二年的春天来的比往年要早,二月中旬时的气温就已经有了明显的回升,不知是不是因为安昇换下厚厚冬衣,让他不再是圆滚滚的团子样,还是身高气质的改变,所以如今穿着新制的素蓝色薄棉袍的他往那一站,跟人的感觉竟是长大了不少……像是从幼童跨入到了少年的阶段。
正拿着药草细细讲解的赵昭跪坐在安昇身边,依旧是一身的素衣白衫,秀发简单整齐的在脑后高束成髻,只左右对称的各插了只镂绣扇叶银饰,再有一条银链从发髻环过前额,在眉心处坠了一颗纯净的泪形水晶,将她一张白净秀美的小脸衬的更加精致了几分,端的是我见犹怜。
“……昭姐姐,爷爷说跪久了不好。”
安昇按照昭姐姐的讲解在纸上记着重点,慢慢的跪坐的姿势便有些松懈,挺直的腰背也不知不觉的弯了下来,然后身侧肋间的痒痒肉就被细竹条捅了捅,安昇下意识的一躲,他写了半天的精要就这么污废了……毛笔字不是那么好写的啊!
“跪坐和罚跪是一回事吗?快坐好,腰挺直了,还有你的字,一开始写的还算工整,后面就越来越松散了。”
拿着细竹条轻抽了抽安昇的背,进入严师模式的昭姐姐脸上哪里还有一点柔弱之态。
虽说桌椅早已普及了几百年,广为大众生活应用,但晟朝的上层人士和文人墨客都极推崇古礼古仪,其中能展现优雅身姿、衬托高贵气质的跪坐礼仪,更是公子小姐们的必修课,甚至于现在很多平民的私塾,课堂内都不用书桌椅子,而换成宽案榻席了……可见在赶潮流这方面,古今都一样。
“……”
果然装13也是技术活,每一个真正的合格的贵族背后,都有一个甚至一群容嬷嬷……安昇觉得自己怎么也不能输给赵昭、安旭这些萝莉和正太啊,于是伪·少年默默的挺直背脊端正坐姿,揽袖执笔开始重做功课,外加把所学药材描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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