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你特么都没见过她梦个鬼啊......林正玄在她哭号之前率先退后一步,以防御的姿态,面色严肃的道:“山口姑娘,我二人刚接到花楼主来信,马上要离开东都去塞北寻拙弟。你如果......咳,寂寞的话可以去百香馆的对面,百糙堂的小倌儿们应该更适合你。”
一听这话,某人的眼泪还没摸着眼眶就收了回去。山口眨着美眸扯着帕子:“可人家就喜欢良家男人......而且还得是心有所属的那种,这勾引起来才有挑战xing呢。”
林正玄:“.......”
殷梅雪捏着下巴道:“要说挑战xing,老花才是最难啃的骨头,林子御八成就是看清了自己没希望,才自bào自弃去塞北流làng的。”
“老花?”山口眼珠一转,问道,“百通楼主花无信?”
“不错,你见过他?”
某女像huáng鼠láng看见jī一样舔了舔嘴角:“那可是个huáng金单身汉,他到底和他师父怎么回事?林子御又是谁?”
殷梅雪再次痛苦的揉了揉额角:“他师父应该算他前妻,林子御应该算他前夫......我没算错吧?唉,真他娘的乱。”
林正玄苦笑了一声:“老花的狗血qíng史可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总之这个人你别招惹,谁喜欢他谁倒霉。”
山口却不以为然,摩拳擦掌的道:“女追男隔层纱,我就不信这世上还真有男人禁得住诱惑,这姓花的我要定了!”
林正玄擦了把汗:“隔层纱?姑奶奶你别撞死在南墙就行,反正我表弟已经挂墙头上了,连那人的丁点儿心思都没摸着。”
山口嘿嘿一笑:“我要他的人就行了,要他的心做什么!”
......
“——阿嚏!”花无信狠狠吸了吸鼻子,神qíng厌厌的倚在炕头,百无聊赖的数着花花身上的猫毛,一根、两根、三根......
他自“人腿”那夜chuī了冷风,第二日便外感风寒,头疼脑热连带鼻塞咳嗽,整个人都蔫成了瘟jī。河不醉给了他几帖土药,喝过之后虽然褪了烧热,其他症状却不见好转,反而愈发昏沉嗜睡,如今甚至浑身无力到卧chuáng不起了。
伤寒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几天硬扛过去的有之,拖延到不治的也有之,完全要看老天的心qíng和患者的运气。
花无信忧伤的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这回可能真的栽了。没栽在百通楼主的诅咒上,也没栽进龙门黑店的yīn沟里,而是倒在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病祸中。
未死于刀剑,却死于病榻。这对一个江湖人而言,何其悲哉?
就在某人长吁短叹之时,土楼地下的暗室里却传出一声轻笑。
林子御飞快的研磨着药钵里的粉末,对河不醉道:“成功了!这具就没有起尸,也没有长出青斑,只是没在活人身上试过,不知道对活人管不管用。”
河不醉望着那具光溜溜的尸体,gān咳了一声道:“要不......我把那个没节cao的抓回来你试试?”
“不必了,其实此药研制出来作用也不大,必须要我们喝下去才不会传毒给他人,而且也解不了自己身上的青魃之毒......”林子御苦笑道。
远在千年之前,青魃就是连修士都忌惮的物种,这么多年来也无人能解此毒,他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制出解药?不过是不想自己丧失理智的时候,伤及旁人罢了。
自东都尸cháo之后,世人已对僵尸谈之色变,凡被捕捉到的青魃,无一不是活活烧死的下场。然而其中多数都只是无辜的受害者,若此药当真奏效,不仅可以防止他们再尸化常人,没准也能保住这些青魃的xing命。
“也罢,开了chūn就该闹沙匪了,没准哪天便会有肥羊送上门来,到时候再拿他们实验不迟。”河不醉用手向上指了指,“那位主儿怎么着?继续让他在炕上趴窝?”
林子御笑了笑:“他既然不想走就别走了,每天多补补眠也好。”花无信喝的土药是被他加过料的,虽不伤身致病,却会出现和伤寒一样的症状,多喝点儿就足以让人下不来chuáng。
河不醉脑后骤然生出一丝寒意。
起初接触林子御时,他还以为这小大夫xing子温和,心地良善,明显就是只人畜无害的标准绵羊。怎么现在觉得......这货其实就是头披着羊皮的腹黑láng呢?
他正要开口,头顶便传来一阵马嘶人沸之声,铺中大堂的门板随即被拍得啪啪作响。
“有人没?我们要住店!”
“来了,来了。”秋娘子将垂落在颊边的一缕乱发并到耳后,扭着腰肢将门打开了。
“大白天的挡什么门啊?还做不做生意了!”三个身穿红衣背甲,脚踩皂靴,腰挂黑金刀的汉子走了进来,屁股后面还用铁链拉扯着一个戴了枷锁的犯人。
“哟,原来是几位官爷,奴家还寻思这大雪天的怕是没客,你们这是押囚赶路?”秋娘子殷勤的给他们上了一大坛子酒。
虽说塞北的地界不归朝廷管辖,但做生意的向来不得罪白道中人。何况这几个捕快气息沉稳、目光jīng湛,敢跑到龙门这个兵荒马乱的地方抓人,就绝对不是一般的差役。
“不该打听的,少问。”其中一个皮肤皴黑的男人冷声道。他掏出一锭银子按在柜台上,生生压出了一枚深印:“我们要两间上房。”
秋娘子望着银子眼睛直发亮:“上房没有,房上行不行?”
“你说什么?!”
“我家房满了,几位官爷要不去别家店打听打听?”
“哼,这鬼天气哪儿来那么多人住店?老板娘你莫不是诓我们?”
秋娘子笑呵呵道:“难道我还有银子不乐意赚了?现在就剩驴棚是空的,几位若是能凑合,奴家可以按牲口的价儿收钱。”
“你......”他右手刚握上刀柄,便被身后一个年轻的捕快拍住了肩头,“算了二哥。”
“老板娘,将我的房间腾给三位官爷吧。”林子御走了出来,“我还同河兄住楼下便是。”
“小匆,怎好回回都委屈你......”
“不碍事,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互相关照是应该的。”再说不是可以多赚一笔银子嘛?
“多谢这位小哥了。”三个捕快虽见他打扮奇怪,但人家毕竟开了方便之门,便放下来官架拱手谢道。
林子御摆摆手,隔着黑纱望向披头散发蹲在地上的囚犯:“此人是不是有病?”那人喉咙里咕噜作响,却一言不发。
“呵呵,一个死囚罢了,不用在意。”
花无信正睡得迷糊,便被杂乱的脚步声惊醒了,听得动静有些不对劲,便硬撑着爬下了炕。他走出门,看到隔壁门前站了两个捕快打扮的男人,正对着一个倒地不起的囚犯拳打脚踢。
“快进去,给爷们装什么死?!”
地上的人不住颤抖,却怎也爬不起来。花无信上去想将他扶起来,谁料对方却一头撞进他怀里,当即把他撞了个跟头。
黑脸大汉bào怒的骂道:“贼痞子,你他妈活腻了是吧!”说着将囚犯像小jī子似的拎起来,一把拽进了房。
某人头晕眼花的被那个年轻的捕快扶起来,对方眯着长眼冲他笑道:“那犯人是个疯子,没伤着兄台吧?”
花无信忽感手上一阵刺痛,皱着眉从对方手里抽回了手:“没、没事。”
“那就好。”对方打量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隔壁,里面很快响起了痛打之声。
花无信捂着被撞得生疼的胸口回了房,刚关上门揉了揉胸,便觉察到衣襟当中夹了什么东西。他掏出来一看,是一枚皱皱巴巴的纸团,展开之后便露出一个用血写的字:蔺。
脑中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百通楼的江湖档案里并没有姓蔺的家族,但是在官场之中,西川州府的主人便是蔺闻之。
北蜀和西川是唯二两个以割据称雄的州府,而蔺家也是整个西川的统辖者,那个囚犯......难不成是蔺家的人?
可朝廷怎会对自己扶持的家族下手?而且为何会押送到塞北的地界来?头上一阵阵昏沉得厉害,他也无力细想,胡乱的将纸团塞入袖里,爬回炕上倒头便睡。
到了晚间膳时,几个捕快都在堂中用饭,秋娘子推过一碗热汤面,对伙计道:“给那姓花的病秧子送去。”
“我去吧。”一个捕快从旁边的桌前站起来,接过碗又拿了壶酒,“晌午冲撞了那位公子,理当赔罪。”
秋娘子见此人相貌堂堂,客气知礼,有着白道中人少见的好脾气,便笑着应道:“那劳烦官爷了。”
花无信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独自坐在一叶小舟之中,在白雾茫茫的水面上漂浮不定,不知将往何方,也不知何为归处。
他站起来四处张望,一心寻找可以停靠的彼岸,终于望见了一脉朦胧的山屏,遂拼尽全力的冲那个方向划去。可等到了近前,他却惊骇的发现那不是一座静止的山脉,而是一排高耸入云的滔天巨làng......
天翻地覆,làng打船倾。他一头栽入海里,顿时被冰冷的水呛醒了。
☆、119|118.117.116.
花无信脑中轰然炸裂!是先前那个年轻的捕快!妈的,哪来的狗胆敢打你花爷的主意?!
可莫说动手反抗,他连叫骂都喊不出口,拼尽全力也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呜咽,听起来彷如幼shòu在呻|吟,反而诱得男人yín|yù大起。
对方松了力道,拿开堵在他嘴上的酒瓶,俯下身舔着残留在他脸颊的酒液:“别白费力气挣扎了,我那一针起码让你一天动弹不了,还是安心享受吧,现在觉得身上热了吗?”
“热......”花无信艰难的发出一个音节。
那酒里定是灌了chūn|药,他浑身热得点火就着,恨不能一同烧死这王八蛋!而最大的问题还是针上涂的毒,居然能将人麻痹到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地步......他试着调动丹田中的内力,却悲哀的发现连体内的真气都无法运转了。
对方灼热的唇一点点向脖颈下啃噬而去,花无信忍着恶心阖住了眼。
时间仿佛又回转到他十四岁的时候,小倌馆里的男人,粗糙肮脏的大手,令人作呕的唾液,撕成碎片的衣裳......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淌一滴眼泪。
人在真正绝望之时是哭不出来的,他也早已不是那个脆弱懵懂的少年了。在这个黑暗无光的江湖里摸爬至今,花无信始终抱持着一个坚定不移的信仰:与其让自己流泪,还不如让别人流血!
妈的,等他能动了,就送老板娘一大坨烧饼馅儿!
对方的气息渐渐急促,手中的动作也越发粗bào。当双腿被狠狠扯开的时候,花无信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呼唤了一声:方迭,你他妈怎么还不出现啊......
这具身体果如他想得那般出色,男人低笑着褪下自己的裤子,却突觉臀部火辣辣的一痛。
他转过头,看到黑暗中亮起了一双绿幽幽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