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真道:“事情真像说的那样简单吗?”
“我看未必。”扶苏开口道,“据我所知,近日频繁作案的女鬼不像温柔善良之辈,凶器是一只金钗,有时一血不能封喉,便会连划几下,直到对方死亡方止。而且…她似乎还很记仇,对目击者仍会穷追猛打。”
双双赶紧把绯红外衣脱了下来抱在怀里,汗毛竖起:“这位兄台,不知道你现在感受如何?”
扶苏微笑:“我很好。”
颜淮仍在疑惑,他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么详细的?”
扶苏道:“因为我有一个官员死敌,上次还与你们口中的女鬼有过一面之缘。”
秦玉真和双双紧贴着车壁,露出一个尴尬而僵硬的微笑,指着扶苏道:“兄台,你真的没事吗?”
扶苏继续笑:“没事啊。”
颜淮觉得自己应该有点印象,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更为疑惑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秦玉真道:“叙旧的话留到以后再说好吧。对面的兄台,你确定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扶苏微微蹙眉,反问一句:“有什么关系?”
说着,他手上一用力,将夹在两指间,看起来像没用什么力气,就把已经刺穿木头的金钗抢了过来。在他抢过金钗的瞬间,马车外随即传来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打击声,秦玉真心里不好的预感被证实,霎时间又是哭的梨花带雨,直问怎么办。
双双没跟她一起哭,毕竟心里不怕这种东西,同时铭记着秦小姐做自己的告诫,于是她很冷静的想坐起来去一探究竟,不料却被秦玉真一把锁住,动弹不得。双双只得高喊:“正巧有个野生女鬼,你们快去抓她啊!掐头去尾,蛋白质是鸡肉的五倍。”
秦玉真打了她一巴掌,说道:“就知道吃。”
颜淮双眼放光的问:“可以吃?”
扶苏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说:“就知道吃。”
颜淮很不服气。
敲了有半个时辰,马车一点散架的迹象都没有,大许是敲累了,嫁衣如血的鬼新娘蹲在马车顶上,听到车里的欢声笑语,甚至还有高歌一曲的,稍稍的,有点忧郁。马车里的两个姑娘由一开始的紧张变为放松,和扶苏探讨着黑无常的木业好,还是白无常的木业好。最终得出结论,白无常也就是扶苏这辆马车用的木头确实不错。
马车在颜府外停下。
搁置在门前的引魂灯徐徐燃起。
颜真早在府外等候多时,她靠在门边直打哈欠,本意是想等打探颜淮消息的人回家,谁知等来了一辆马车和一个罪犯。一见到梦寐以求的犯人,颜真那点瞌睡虫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抽出腰间的软鞭缠住新娘的脚,一把将她从马车顶上拽了下来,那受到惊吓的女鬼不安分的扭动身体,嘴里发出声带受损后的嘶嚎。
颜真一只手擒住她绰绰有余,只是那女鬼死相实在凄惨,生前喉间血管大概全部爆裂开来,染得她一头一身一脚都是。
而且、而且血腥味实在是恶臭。
颜真有点小洁癖,她表示随时都有可能放手。
不期然间,颜真抬头与颜淮四目相对,见到他身边的扶苏时,一整天的担忧都化成愤怒,吼道:“你还知道回家?!”她两手擒住四处挣扎的女鬼,一脚把引魂灯踢给颜淮,说道:“快拿起你的破灯,把它引到忘川!”
颜淮手忙脚乱的拿起灯,问道:“我要怎么做?”
“笨死了!”
颜真脚一跺,整个酆都的地面跟着晃了晃,颜淮一时不慎差点跌倒,被身后的扶苏扶住。颜真一看他俩接触那还得了,恼羞成怒之夏,手上的力气开始控制不住,只听女鬼双脚离地,脖骨咔咔作响,若是活着早就被她掐死了。
扶苏的手覆上颜淮的手背,和他一同拿起引魂灯,一抹烟雾从灯芯冉冉升起,化为锁链束缚在女鬼的双手和双脚。
颜真松开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擒在手中的鬼新娘,气急败坏的上前去拆散他们,颤抖的手指着扶苏道:“你个死瞎子、臭流氓、负心汉,再敢纠缠我弟弟,我要你好看。”
颜淮:“……”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词语混进去了?
算了,他还是做好当前的事罢。
扶苏头一歪,闪过颜真挥过来的拳头,三米外的参天大树晃了几晃,不堪重负的倒了下来。阿羽默然无语了片刻,说道:“小姐,你负责把树抬起来,再栽进坑里。你这样做害得多少鸟儿失去栖息地,它们不来我们家做客,我又怎么收集得到羽毛…哦不是,如果那些失去家园的鸟儿说颜家小姐是个暴力狂,谁还敢来当咱家的姑爷?你说是不是?”
颜真也在反省自己的一时冲动,悔不该破坏绿化植物。
当阿羽拉着他忏悔完,颜真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然不见了扶苏和颜淮的身影,只能远远见到鬼新娘那抹血红的嫁衣逐渐消失,渐消失,消失,失。
颜真很愤怒。
不过她暂时忍了下来,把大树移回原来的位置,再用麻绳捆直,希望大树能自个接回去。做完这些后,颜真打算跟着去一趟忘川,不过她隐隐觉得,想要去搞破坏没有想象的容易,比如说,这时候肯定会有未知的事情阻止她。
“颜姐姐,虽说亲眼见到女鬼被擒,可我俩还是害怕,还要劳烦姐姐送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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