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恒的脸渐渐扭曲起来。他是嫉妒莫默的,打从回宫第一天起,看到他被魏奕,被那么多人护着时,这种嫉妒就在心中疯狂滋生。
凭什么莫默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关心?莫默不过是怀了孩子,一切安好,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他有一点不适。可当初呢,他被在贤妃那误撞上桌角,满头鲜血,还要被魏林变本加厉欺负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来关心关心他呢?如果自己的母亲还在世,或许会帮他上个药,可是母亲在生自己的时候就难产死了。
宫墙之内多薄情,魏恒后来也渐渐接受了这种氛围。直到他在皇陵不断听到有关莫默的消息,听到他是如何被人众星捧月,再到后来回宫……
魏恒摸上莫默鼓起的肚子:“你说如果你和这小家伙一尸两命了,他们会不会痛不欲生?”
莫默没想到魏恒会心理变态到这种地步,他感觉魏恒放在自己肚子上的那只手就好像一颗□□。
肚子里的宝宝似乎也感觉到了,一直不安地踢莫默的肚皮。
莫默难以置信道:“你就因为这种理由,为了让他们痛苦?”
魏恒脸色阴沉:“母后因父皇和你爹而死,二哥他明明知道,居然还跟你在一起!他从来都一意孤行,那年母后病重,太医说需要生在险峻之地的药草下药,原本该让武艺高强的禁军去取,是二哥不知天高地厚,一定要亲自去采药,结果轻功不行,耽搁了时辰,还受了伤,让母后更加挂心,加重病情。他从来只想着他自己。”
莫默蹙眉,要帮魏奕说话,魏恒却像着魔似的停不下来:“他想要皇位,我偏就不如他的意,不过魏林那狗东西不争气,最后也没有斗过二哥。”
莫默了然,在魏林身后操控的人果然就是魏恒了。至于当初那个总被魏林欺负的小孩是怎么长成身在皇陵还能搅弄京城风云的阴谋家就不得而知了。只有一点,论及城府,动不动就跳脚的魏林是绝对比不上魏恒的。
“好在对现在的二哥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皇位了。能让他彻底崩溃的命根子,现在掌握在我手里。”魏恒的手还在莫默的肚子上来回摸,肚子的胎动也越来越厉害。
莫默的脸色发白,虽然他很想让魏恒不要动他的孩子,但很明显现在说这种话也没什么用。
原本他们计划等魏恒抓走莫默,暴露真面目之后,魏奕就带着几个朝中重臣破门而入,一举揭穿魏恒的罪行,可现在却出了变数,魏奕因为魏恒的药,真得失去意识了。
“要怪就怪二哥吧。”魏恒冷笑,“他素来绝顶自信,以为我一定会中他的套。但打从你装疯第一天起,我就看出你们在谋划些什么了。二哥大概万万没想,这世上还有凭他的内功无法化解的毒药吧。”
刀刃闪烁着刺眼的寒光,魏恒抬起手,欲往莫默的肚子刺去……
就在这时,石床忽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
魏恒的刀还没刺下去,石床忽然极速上升,仿佛活物一般长出四根小石,将石床稳稳地托到高处。
魏恒被这巨大的变化震慑,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就受到一阵剧烈的冲击,整个人被打飞了出去。
床下地面分裂成两半,开出个可容一人通过的口子。
魏奕从里面爬出来,掸去一身尘土,将石床上的莫默牢牢护在身后。他看着吐血不止的魏恒,眼神冰冷:“朕绝顶自信,是因为这世上没有朕想不到的事。”
莫默惊讶:“皇上?!”
魏奕转过头,亲了亲莫默被汗水浸湿的额头。
莫默目光贪婪地在魏奕身上逡巡。
正门被人破开,以骆承等人为首,几个老臣跟在后面,韩拓带着禁军冲进屋内,将坐在地上吐血不止的魏恒紧紧围住。
魏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被禁军挡住去路,他透过人群的缝隙看魏奕,嘴里念念有词:“不可能,你不可能没事,你明明……”
魏奕冷笑:“朕明明中了你在朕伤口上下的毒是不是?可惜,就那点毒,还难不倒朕。”
魏恒大叫:“不可能!就连父皇都……”
莫默瞳孔骤缩。
当初魏骥中毒身亡,魏奕暗中派人调查,久久没有头绪,不知毒源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解药为何。现在看来,魏骥的毒居然也是魏恒下的!
这事也是魏奕最近才彻底查清楚的,他猜魏恒应该也会用同样的毒药来对付自己,所以事先预备好了解药。他当时在房里晕过去是真,但后脚韩拓就送来了预备好的解药。魏奕服下之后迅速从密道到了这间魏恒关押莫默的屋子里,这一切都在魏奕的计划之中。
之所以没告诉莫默,甚至骆承,是怕他们一个不慎在魏恒面前露出端倪。要骗过敌人,就要先骗过自己人。他的小兔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单纯了。
“你派去惊陆风胎的宫女都招了,她当日想服毒自杀,那毒跟父皇所中之毒是一样的,都是你亲手调配!还有,你惊陆风的胎,故意让宫女来给皇后通风报信,就是为了扰乱皇后的心神,意图谋害皇后和龙裔。”
魏奕神色冰冷,想到当日莫默因为陆风难产一事痛不欲生,简直想把魏恒的头当场拧下来:“好一个处心积虑、草芥人命的六王爷!”
莫默万万没想到害了陆风的人也是魏恒,就为了惊动他,魏恒就害念念一出生就没了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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