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互打了眼色,火速撤退到原处。
这黑水寨,着实不是他们二人能随意闯的。
房间内,凌慕华手中还握着长鞭,沈右急冲冲进来,瞧见地上人事不知的小人儿,闷着嗓子就吼起来:“大哥,小凡儿哪里受过这种苦,你这赤龙鞭下去,谁不得脱两层皮,就是俺皮糙肉厚,也扛不住。”
沈左也不赞同地看向自家大哥,尖着嗓子问道:“大哥,你可数了鞭数?”
“三十鞭。”沈阎罗粗声粗气道 。
沈左长叹了口气,将沈右拉起来:“二哥,让大哥打完。”
两人这作态倒是让凌慕华心生疑惑,他扭头过去,沈阎罗顺势收回鞭子,倒是没有伤他的意思。
沈左叹着长气解释道:“赤龙鞭,若不打够七七四十九鞭,往后怕当真要成废人。”
凌慕华心头疑虑闪过,赤龙鞭,他似有耳闻,一时间却想不起在何处听过。
“大哥,快些吧,久了,小凡儿便是当真受不住了。”沈左忍痛道。
沈阎罗这会儿却是下不去手了。
然这赤龙鞭及其讲究,这七七四十九鞭,力道也好,落鞭位置也罢,皆有说法。若是中途停下,浑身筋脉阻断,轻则变为废人,重则,丧命鞭下。
反之,若是七七四十九鞭全部落下,赤龙鞭便也不过是普通的鞭子而已。
鞭子不过是普通的鞭子,重要的,是持鞭之人。
若非沈阎罗留情,沈凡也坚持不到三十鞭,但这四十九鞭下去,便是花儿哥么急急带着药箱过来,也不得不先用了支老参给沈凡吊命。
“大当家,不是哥么我说你,凡哥儿别说是内力,便是体力都比不得山下的农家哥儿,这赤龙鞭是何等东西?自家的哥儿有几斤几两大当家都老眼昏花拎不清了不是?”
花儿哥么嘴上毒辣,手上速度飞快。
麻利地清理伤口,上药,沈凡便是昏迷着,额头也因为疼痛浸出豆大的汗珠。
沈阎罗门神似的杵在一旁,大气都没出。
花儿哥么瞪了眼过去:“甭杵着了,你打了多少鞭,凡哥儿这身子就得养多少天的老参。哥么我这里存货可不多。”
沈阎罗闷闷“嗯”了声,道:“把宝贝哥儿给老子照顾好了。”说罢,扛着钢刀便出了门。
黑水寨是土匪窝,寨子里的老参不够了,自然要下山去抢。
沈右早整装待发出了门。
沈左精亮的眼珠子一转,抬步走到凌慕华面前,将凌慕华手捏住:“小子,我观你身形似习武之人,经脉却又不是。但那赤龙鞭可不是普通人一把便能握住的。”
凌慕华神色不改:“我从不曾说过我不会武。”
花儿哥么放下手里的药,扭过头:“当家们将你扛回来时我便查过,你内力全无。”
凌慕华垂眸不语。
沈左抬手示意花儿哥么继续替沈凡疗伤,面上带着三分得体的笑容,拍了拍凌慕华的肩膀。
两人侧身而立,沈左身形明显小了好几分,但浑身气势凌人 ,竟让凌慕华心生压力。
“小子,我黑水寨不问你来路,你也莫要多做肖想。今日你替小凡儿挡鞭之恩,我沈左便当你是承了小凡儿这份认定之情。你且放心,他日你若是要回家探亲,我黑水寨定会放人,只一点,你既已同小凡儿有了夫夫之实,此生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切记,切记。”
第18章
沈左这话既是示好,又是警示。
凌慕华不蠢,自然听出了他这话的意思。
那便是提醒他,无论他身份为何,黑水寨都不允追究。但若是他始乱终弃,想必后果会很严重。
黑水寨,口气倒是不小。
花儿哥么将沈凡的外伤处理好,药箱一收,叹了口气:“凡哥儿这次,可有得受咯。”
少寨主被大当家家法重伤,此事一出,整个黑水寨的氛围便有些怪。
按照凌慕华的理解,此刻,黑水寨的土匪们应该因着好奇,将前因后果分析遍才是,然,便是他主动打听,黑水寨众土匪也是缄口不言。
沈凡更是足足在床上了躺了两日两夜,神智才恢复过来。
他还当会这回又要死一次呢。
他醒来时正是半夜,凌慕华已然睡下,因他身上有伤,屋里特意多摆了张床给凌慕华。
想必大晋王朝被挤来睡外榻的王爷,也独凌慕华一人了。
八憨(凌辰)九憨(凌宇)因太过愚笨(大雾),被水哥儿强烈要求增派了两个细心的哥儿,一日十二个时辰轮番守着卧病在床的沈凡同志。
两哥儿都是机灵能干的,一人名沈玲,人如其名,活泼可人,年方十五。一人名沈湘,身材较一般哥儿高大粗壮些,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今年却是不过十七。
沈凡一醒,沈湘便凑了上去:“少当家。”
沈凡眨眨眼:“你谁啊。”虚虚弱弱的嗓音,叫人心都疼碎了。
沈湘却是脑子一顿,旋即瞳孔才猛地一缩,哆哆嗦嗦道:“少当家,我湘哥儿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沈凡翻了个白眼,哎哟一声,埋怨道:“往天一醒看到的都是凌慕华那丫的,你怎么凑我床边了,什么时辰了。”
湘哥儿方才重重舒了口气,接着转身吸了口长气,扯着嗓子就喊道:“少当家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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