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陆岑道。
“是个名字。”
萧瑜进入展室,快步走到逸凡身后,这时照明已经恢复,他气息微喘,轻声道:“什么名字?”
“shaw。”
“嗯?”萧瑜莫名其妙地看了对方一眼,“什么事?”
骆逸凡转身与他对视,“那个名字是‘shaw’。”
萧瑜怔住,犹疑着开口:“我的代号?”
“不,”逸凡说:“我想是他的代号。”
同一时间,酒店套房。
茶几上的另外一台笔记本弹出提示框,陆岑关闭窗口,这才注意到代表追踪器的红色原点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此时,皇后区郊外。
这是一片非常偏僻的区域,林木茂盛,私人所属,没有其他房屋和住户,静谧中那声由远及近的引擎声显得格外突兀。
路虎熄火,在路边停稳,雷纳德下车,沿一条石板小路向树林深处走去。
几分钟后,石板路尽头出现了一栋老式三层别墅,被院墙和铁艺大门围住,庭院内杂草丛生,已经看不出人工修葺的过道,茂密的爬山虎覆盖住别墅外墙,连窗口都被封得严严实实。
他驻足盯着那栋毫无人气的建筑看了一会儿,将那枚追踪器顺手扔进大门边一只早已废弃的邮箱,然后上前,按响了被藤蔓植物覆盖住的门铃。
第94章
十八年前,纽约,皇后区郊外。
这是一座干燥的城市,却在这个属于旱季的夏天意外地下了一场持续数天的雨。午后时分,天色阴郁得如同深夜,深灰色的积雨云层层叠叠压向地面,雪亮的蛇形电光蓦地闪过,将天幕割裂成万分诡谲的形状,几秒钟后,惊雷炸响。
远处,石板小径的尽头走来一个人,来人撑了把黑伞,看不清面容。
拐棍型的伞把处,男人修长的五指扣得很紧,指关节略微泛白,手背的经络和血管清晰可见,白皙的肌肤之下交错着淡青色的纹路,看上去会给人一种冰冷的质感,但无疑那是一双被精心保养的手,显得过分细腻和引人注目。
男人很高,身材颀长而略微消瘦,风衣长长地下摆被雨水溅湿,他却显得并不在意,始终维持着不疾不徐的速度,将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与眼下糟糕的天气格格不入。
暴雨倾盆而下,夹杂着冰雹,把树木顶端的枝桠砸断了不少,稀稀落落地浸泡在石板路的积水里,浑身湿透的灰毛野兔躲在灌木下瑟瑟发抖,在又一声雷响后惊恐地四下逃窜。
它慌不择路地跑到了男人脚下。
那一刹那,几颗从天而降的水珠仿佛被什么凭空击碎,下一秒,嘈杂的雨声中蓦然响起一声极不明显的‘噗嗤’,可怜的灰兔子身形僵住,像是某物击中般软倒下去,只剩下生命力即将耗尽的剧烈喘息。
没有血迹,没有明显外伤,兔子抽搐了一会儿便彻底安静下来。
男人向后退开一步,弯下腰,洁白的食指和拇指在尸体湿漉漉的颈毛间轻轻捏住,抽出了那枚卡死动脉的陶瓷刀片,浓稠的血液顷刻失去束缚,非常刺眼地喷射出来。
鞋底的积水被染得暗红,腥气浓烈,他把刀片擦拭干净,重新收回袖口,然后跨过死兔子,稳步朝石板路另一端的铁艺大门走去。
院墙后的三层别墅被藤蔓植物覆盖得严严实实,看不见灯光,在阴雨天显得有几分阴森。男人在院门一侧停下脚步,拨开爬山虎,按下门铃。
没过多久,别墅门开了。
一个有些微胖的年轻女人朝外望了望,暴雨中的视野非常模糊,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来人是谁,女人严以掩饰那种惊喜与紧张交杂过后的情绪,赶紧取伞,提起裙角小跑着过来开门。
“舒曼少爷,”女人拉开铁门,“您交待的已经办好了,先生在卧室午睡,我叫过,醒不了,药量应该足够了!”
黑伞抬起,露出男人年轻而俊逸的脸,与那种清冷气质不同,康奈尔·舒曼浅棕色的眸光异常柔和,唇线略微扬起,形成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是一种非常容易使人产生亲切感的表情,是大盗永远不会失误的欺骗手段。
那些最擅长蛊惑人心的家伙,其本身也是骗局极为精巧的一环。
“辛苦了,玛德琳。”舒曼欠了欠身,像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他甚至将那把黑伞朝女仆头顶挨过去了一些,即使对方本身也撑了伞。
玛德琳简直受宠若惊,羞赧地脸颊泛红,“我带您进去。”
说完,她侧身正要把路让出来,却听见舒曼道:“不用了,你现在就离开这里,我的人在外面,会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舒曼抬手,将女人滑落在脸庞的一缕发轻轻别到耳后,“我已经为了做好了安排,以后要好好为我做事,知道么?”
玛德琳只感到心脏砰砰直跳,乖巧地点了点头。
“去吧。”
“是,小少爷……您,务必小心啊。”
待身后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舒曼取出手帕,仔细擦过为她别发的手指,这才举步走进了院子。
别墅门没锁,门廊和客厅一片漆黑,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颜料气味,住人少再加上下雨的影响,里面感觉起来甚至有些阴冷。
52书库推荐浏览: 砯涯 强强耽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