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夫人不知晓宁氏想起了往事,拧着眉,问起外边的事qíng来,文博武和沈月浅明年就成亲了,亲事是铁板铮铮的事实,沈月浅名声不好,连累的是将军府,文太夫人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qíng发生,蹙眉问,“外边的事qíng怎么回事?”
宁氏也不与她绕弯子,将自己打听清楚的事如实说了,“娘既然问起我也就实话说吧,这事多打听一番就知晓是奎家在背后主使的,好在沈家那边是个沉得住气的,换作其他人,不知晓会不会找奎家闹一场,您不在京里,有件事还不清楚,央乐侯府太夫人去了,说留下什么遗言找沈家那位小姐报仇,央乐侯府太夫人那件事瞒得紧,也不是打听不出来,发生那种事还有脸面苟活于世,哪是个简单的人物,早前我觉着沈家那位小姐有两分手段,坐山观虎斗这招妙,今时想来只怕背后有人推波助澜,沈家总共那么点人,谁还安然无恙的活着一眼就看出来了,奎家打着帮央乐侯世子说亲的名义,要央乐侯找沈家麻烦,央乐侯夫人被太夫人打压惯了,以己度人,那种玩yīn的她是不屑的故而没答应,至于博武先和沈小姐有了私qíng,旁人不知晓博武的xing子娘还不明白?真要有了私qíng早就往家里带了,哪还会三天两头往南山寺跑。”
为了文博武,宁氏可谓cao碎了心,以为他会娶公主,担心他的xing子吃了亏,和公主之间没戏了便再没什么能入他的眼了,好几次都快出家当和尚了,宁氏心里承认,即便文博武真和沈月浅早就有了私qíng她心里也是欢心的,比起寺庙,起码有人留得住她儿子不是?
文太夫人蹙着的眉松了松,奎家那边是她的错,抬眸望着神色还算平静的儿媳,叹了口气,“明日你陪我去一趟奎家,有的事还是说清楚了好,以免两家再闹出什么误会,至于外边的传言,让战嵩想法子封了口。”
经过这事,文太夫人觉着沈家是聪明的,要是跳出来和人辩驳才是rǔ没了身份,至于奎家,文太夫人和宁氏心照不宣,一圈下来,文太夫人脸有倦色,摆手道,“你先下去吧,提醒博武别闹得不愉快,沈家都不计较,我们也该沉得住气。”
宁氏神色如常地答了声好,心里却不太乐意,奎家这次的事过分,若非仗着文太夫人,敢如何嚣张跋扈吗?有的话是不敢和文太夫人说的,回到屋里和文战嵩抱怨,文战嵩心里倒高兴,劝宁氏,“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再怎么说无伤大雅。”况且,文博武那个臭小子确实早早和人有了私qíng,对方什么qíng形文战嵩不了解,他儿子一颗心是早就暗许给人家了,得知背后是奎静散播的流言,文战嵩难得没帮着妻子骂晚辈不懂事,反而夸赞了两句,“奎丫头平时看着文文静静的,不想还是个有眼光的。”
宁氏倪他眼,“什么眼光,小小年纪就拉帮结派胡乱编排人毁了人名声,当初幸得博武看不上她,真看上了娶回家,整日东家长西家短的,倒也不用做正事了。”
文战嵩心知妻子生气了,讪讪笑了两句,心想,等儿媳妇进门你看着你儿子的架势就知道是不是两人早就有点私qíng了,眼下是不敢说的,只得将文太夫人jiāo代的事应承下来,“我明日吩咐下去,不敢有人乱说什么的,明日和娘去奎家将老二媳妇也带上吧,她一个新妇,多出去认识些人也是好的。”
宁氏没吭声,周淳玉xing子温和,小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条,重要的事对二房三房的态度极为明确,不用她提醒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凡是jiāo给她的,保管处理得滴水不漏寻不着丝毫错处,以上她还是很满意的。
文战嵩不见她答话,低头,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宁氏回过神,摇头道,“舅舅和舅母是个火爆脾气,明日去怕又要争论得面红耳赤,不带她去了。”文太夫人的意思明天少不得要好好说说话,周淳玉去看了奎家笑话,不说太夫人,她心里也觉着膈应。
文战嵩不明白其中弯弯绕绕,拉着宁氏叫门口的丫鬟进屋布棋,“让她跟着去吧,舅舅总觉着他家的姐儿天上有地上无的,老二媳妇处事是个稳妥的,她在,让舅舅自己比较比较,真出点事,还能帮着你和娘。”
宁氏不知道他打这个主意,犹豫片刻,斟酌地点了点头,两人一人执白棋,一人执黑棋,很快不说话,默默看着棋局沉思。
沈月浅再问玲霜外边事qíng的时候,外边已风平làng静了,沈月浅多少有些遗憾,每日靠着外边各种版本的乐子打发时间,如今乐子也没了,见玲霜仍旧闷闷不乐的,沈月浅好奇,“之前听了外边说的你心里不痛快,如今风平làng静怎么还是不高兴?”
玲霜端着桂妈妈做的杏仁紫米露,添了少许的冰块,清慡宜人,每日沈月浅都要吃上两碗,将东西搁在桌上,忿忿不平道,“之前传得有声有色,大少爷回京后立即鸦雀无声了,真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大少爷不过让文贵传句话出来那些人就不敢乱说了,之前不是摆明了欺负小姐没人撑腰是什么?要不惧大少爷威严继续嚼舌根我还能高看她们两眼,现在嘛,愈发看不起她们了。”
“……”沈月浅哭笑不得,晶亮的眸子满是揶揄,“你跟在我身边也好些年了,前些时候怎不见你出来给我撑腰?”
玲霜一怔,反口就道,“能一样吗?”她不过是个奴婢,认打认卖,文大少爷可是正正经经的姑爷,女子有丈夫的疼爱才是最幸福的。
“怎么不一样了,都是护着我啊……”沈月浅这两日也是无聊了才起了逗玲霜的心思,玲霜拖着脑袋想了半晌才支支吾吾道,“下次奴婢想法子,练好了口舌帮小姐顶回去。”
“好啊,你可要用功了。”沈月浅倒不是真希望玲霜和那些人一般见识,玲霜的身份不同,真替她出头,指不定被别人随便寻着由头打得半死不活,上辈子,她身边的人皆太过凄惨,沈月浅想她们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嘴巴长在别人脸上,说几句又能怎样呢?还不是被利用的一群傻瓜,背后指使是谁都不清楚。
拿着勺子,一勺一勺舀着紫米露,入口即化,比冰镇的西瓜还要清慡,是凉食,妆娘子说吃多了对身子不好,每日顶多两碗,中午一碗,傍晚一碗,吃了这个饭吃得少了,冬日养的脸蛋尖了起来。
这边,周淳玉陪着宁氏文太夫人去了奎府,奎太夫人心虚,毕竟是她的意思,担心文太夫人上门询问此事,难得赔着十二个小心,对周淳玉也甚和颜悦色,还送了一对翡翠镯子,周淳玉想推辞,宁氏劝她,“既是舅祖母送的就收着吧。”翡翠镯子颜色纯正,温润晶亮,看得出奎太夫人是有数的,想借此示好呢。
文太夫人从法林寺带了点山里的野果子,卖相不太好,胜在味道不错,夏日人本就食yù不好,奎太夫人却连着吃了好几个,一是果子真的好吃,二是想缓解尴尬的气氛。
文太夫人哪看不出来?扫了眼屋内,故作疑惑,“怎不见奎家几位姐儿?”奎家有自己的家学,几位小姐少爷都在里边,从五岁进屋,女子十三岁开始说亲就不用去了,文太夫人嘴里问的自然就是满了十三岁的几位。
其中,奎太夫人最中意奎静,奎静温厚娇美,有几分姿色,又是长子的嫡女,做事还算沉稳,奎太夫人对她寄予厚望,故而,文太夫人一问奎太夫人就自动默认是问奎静了,笑道,“今早给我请安说要静心抄写佛经为我祈福,这时候,只怕在屋子里,你要是想见,这就让她过来。”奎太夫人不知晓奎静到处说沈月浅和文博武早有了首尾,文太夫人对下边的几个姐儿不错,奎太夫人理所当然地以为她想奎静了,毕竟,若非有沈月浅,奎静可就是将军府的儿媳,如今,虽是不可能了,关系还在呢。
奎静早就知晓文太夫人会上门,故而想拿抄经书一事避开,不想躲不开,心中不免忐忑,问传话的丫鬟文太夫人面容可有异色,丫鬟一直在屋外伺候,哪看得见文太夫人,不知的摇了摇头,奎静心里没底,愈发忐忑不安了。
进了屋子,见周淳玉也在,周淳玉是沈月浅表姐她是清楚的,咬了咬唇,小碎步上前给文太夫人行礼,“姑祖母好。”接着,一一给宁氏周淳玉问好,奎太夫人满脸悦色,朝文太夫人道,“静姐儿是个好的,做事有分寸从来没让我和她娘cao过心,你认识的人多,若有合适的人家还要望你在中间搭个桥,静姐儿日子好了,不会忘记你的。”
奎静听出来奎太夫人说的是自己的亲事,面色一红,娇羞地低下头去,文太夫人没接话,屋子里热,文太夫人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微微泛烫,下肚后不见凉慡反而更热了,搁下杯子,说明了来意,“静姐儿是我看着长大的,xing子如何我也略知一二,之前不在京里不知道京中出了事,回来谭嬷嬷与我说起我还不敢相信,将军府是辰屏侯府的亲事是众所周知的,谁编排她的不是就是损害将军府的名声,你和央乐侯府那点事我就不过问了,就想问问静姐儿,你可知京中传你表哥和你未来表嫂有私qíng一事?”
奎静脸色一白,手局促不安地搅着巾子,低头看着粉红色的鞋面,沈月浅传红色的衣衫好看,她也做了好几身红色的,桃粉的,桃红的,西瓜红的,玫红的,奎家没有针线房,请外边绣娘量体裁衣时绣娘还惊讶,觉着夏日穿红色太过打眼了,提议夹杂些清慡的颜色,被她一一回绝了,故而,此时,她身上的衣衫裙摆皆是桃红色,连鞋子也是。
她不回答,文太夫人也不急,招手让丫鬟换一杯冷点的茶,慢慢等着。
奎太夫人心里不悦,耐着xing子没发作,“这事问静姐儿做什么,我也是清楚的,之前参加宴会,不少人都在传这件事的真假呢,博武博文去南山寺遇刺一事如果真是沈小姐yù擒故纵的把戏,你们娶回家倒真是福气了。”
支撑起大户人家门面的从来不是xing子温顺良善无忧无虑的软xing子的人,而是做事圆滑心机深沉的人,毕竟,当家主母主宰着后宅一切,后宅和男子前程息息相关,沈月浅真能找人向自己捅一刀在博武博文面前卖个好,可见是个能下狠手的,这种xing子用得恰当,可是好事一桩,不过,多少人会忌惮就是了,能对自己下手如此狠绝,对别人,只怕更甚。
换作平日文太夫人定是赞同奎太夫人这番话的,将军府有今日和宁氏的xing子息息相关,否则,光凭着她和太后的那点jiāoqíng,不至于有将军府的今天,可眼下听在耳朵里怎么也不舒服,“博武博文遇刺一事满城皆知,之后京兆尹抓住凶手大家都是清楚的,如果真是她一个女子所为,图什么?我将军府不是要拿儿女亲事还恩qíng的人,据说当日沈夫人和那位小侯爷也在马车上,博武博文死了,为了灭口,在场的人只怕都有去无回,她救了博武博文不假,可也救了同去的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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