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浅是饿醒的,屋子里掌了等,窗外电闪雷鸣,呼啸的风将chuī得窗户呼啦呼啦响,身上的毯子滑落至脚边,晕huáng的烛光下,屋内空dàngdàng的,她直起身子,小声叫了声玲珑。
玲珑掀开帘子,裙摆滴着水,笑着道,“是不是下雨将您吵醒了?奴婢这就去关窗户。”
雨说来就来,玲珑瞅着沈月浅睡觉的空档去浣衣院拿雅筑院换洗的衣物,回来就下起雨来了,一路上小跑着回来的,不想雨声还是将她吵醒了。
“拿棍子撑起来,夜里睡觉的时候再关上,对了,大少爷呢?”文博武没有骗她,确实说了许久的话,否则她也不会睡着了,朝堂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早些年不是你死我活,利益当前,双方也能摒弃前嫌联姻,文博武说的齐家不就是这样的例子吗?齐家几位老爷的岳家之前和齐家都不对付,如今倒成了荣rǔ与共的亲家了。
玲珑去窗棂边捡起落在地上的棍子,边撑窗户边仔细回道,“大少爷一刻钟之前才去了书房,貌似太子府的人来了,让您夜里不等他了。”
撑起窗户,玲珑扶着沈月浅站起身,时辰不早了,沈月浅肚子怕早就饿了,“桂妈妈和妆娘子这两日研究了不少吃食,还差奴婢去厨房尝了尝味道,其中一道酸溜红烧ròu十分可口,且闻不着ròu味,您今晚要不要试试?”
沈月浅喜欢水果,真吃饭的时候吃不了多少,闻言,吞了吞口水,“行,你差玲霜去厨房说一声,裙摆湿了回去换了再回来。”
这些日子,宁氏和文战嵩送了不少关于怀孕的书籍过来,沈月浅注意不集中,每次拿着书翻不到十页瞌睡就来了,想了想,走到书架边,找了本小样书,巴掌大的书籍,图文声qíng并茂,沈月浅坐在桌边,一页一页翻着,其中有提到孕妇平时忌讳做的事qíng,看到其中一项,沈月浅偷偷红了脸,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目光温柔。
桂妈妈厨艺好,和妆娘子联手,弄出来的饭菜可口不说,颜色也好看,光是菜色就让沈月浅喜欢,红烧ròu外边裹着一层huánghuáng的皮,沈月浅夹起一块放入口中,若不是提前知晓是ròu,沈月浅吃不出ròu来,酸酸的,带点甜,软糯糯的,肚子本就饿,连着吃了半盘子,玲珑在旁边暗暗高兴,将沈月浅多夹了几次的菜记在心里,待会好与桂妈妈说。
沈月浅怀孕后,口味改变了许多,平时喜欢的如今都不碰了,桂妈妈和妆娘子只能一样一样的试,沈月浅自己都没意识到,她之前多吃了两口的菜,厨房里一直没缺过,就是莲子一直都备着,隔四日换新鲜的,哪怕从第一次吃过一小碗莲子粥就再没提过莲子粥的事,厨房依然备着。
文博武说不用等他,沈月浅沐浴后靠在窗边仍坐了大半个时辰才上chuáng睡了,让玲珑留两盏灯,留一半帷帐挂着才闭上了眼,琢磨着太子妃的病qíng,上辈子这时候,太子妃已经死了,不想这辈子多熬了这么长时间,可惜,太子妃的病药石罔顾,没救了。
窗外密集的雨势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声逐渐小了,院子里的花糙像被洪水冲洗过,有的甚至露出了根。
半梦半醒间,沈月浅好似在做梦,梦里,她和文博武回到成亲的当晚,两人的身形jiāo叠,有她脸红心跳的求饶声,还有他贴在她耳边厚重的喘息,沈月浅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想着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两人行房的话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甚至会小产,后背冷汗直冒,吓得她猛地睁开了眼,扭头,chuáng畔空空如也,沈月浅为那个萌羞赧愧疚,她竟然梦见那种事,太丢人了,尤其,好似还能真切感受到他的蓬勃有力似的。
瞥了眼桌上的沙漏,都亥时了,掀开被子下chuáng,笼子罩上的冰块滴着水,沈月浅轻手轻脚地从衣柜里找出裤子去了偏房,如她所想,亵裤湿哒哒的,颜色晶亮,脸色通红地将其扔进盆子里,gān慡地推开门出去了,遇着文博武进屋,见她脸上的cháo红没有褪下,文博武蹙眉,“怎么?还是觉得热?”
屋子里冰块足,近日又是连绵的雨,沈月浅仍热得满脸通红。
沈月浅摇着脑袋,目光不敢与之对视,转移话题道,“事qíng说完了?来的是太子府的幕僚?”
文博武上前,探了探她额间的温度,不算高,边回答她道,“是太子,公务上有事qíng与我说,顺便提了提明日太子侧妃来府里的事qíng。”洪素雅和沈月浅关系好,文博武之前就清楚的,太医说太子妃活不到三个月,弹劾洪家于家的折子还在太子府书房压着,背后指使之人已经不必深究了,洪素雅是将来的太子妃毫无争议,洪素雅坐上那个位子,对沈月浅也有好处,握着她的手,文博武悠悠道,“太子侧妃行事低调,只来我们院子看看你,祖母那边她也不去了。”
文博武打横抱起她,往chuáng上走,回来的时候就想着她已经睡了,之前要她答应的事qíng只能往后延迟,不想她还神采奕奕,文博武心思万般迤逦涌过,面上却沉稳如山,躺到chuáng上,沈月浅都以为她今晚躲过一截的时候,文博武却拉着她的手,慢慢缩进了被子里。
沈月浅脸色发烫,由着他主导着自己,背过身子,闭上眼,尽量当自己睡着了。
可文博武故意使坏,平时稳重的一个人近日呼吸声十分粗重,沈月浅想忽略都不行,不仅故意给她听,还配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沈月浅用力,恼羞成怒道,“快点,我还要睡觉呢,今晚吃多了,肚子不舒服。”
她每吨吃了多少,哪些菜,厨房都记录,文贵也会与他说,今晚比起平时,确实多了,加之她又以肚子为由,文博武靠过去,压低了声音和沈月浅说了两句,后者蹙眉地应下。
事毕,沈月浅满手湿润,文博武就着衣服给她擦手,一脸餍足,素得太久,偶尔一顿小炒ròu也能让他满足,沈月浅嫌弃手脏,文博武好笑又好气,“脏?真脏孩子怎么来的?”
却也乖乖去偏房弄了盆水,拧了巾子给她擦手,顺便说起盆里的裤子,洗漱后丫鬟立即就将换洗的衣服收拾了,盆里只有一条米白色的亵裤,要是沈月浅平白无故换裤子他是不太相信的,又想起他进屋时沈月浅脸色不自然的红,握着她的小手,目光亮得像黑夜里的星星,“阿浅是不是梦见什么羞人的场景了?”
沈月浅身子一僵,瞪他一眼,不答,文博武立即明白过来,唇角微微一翘,声音却一本正经,“龚大夫说要满了三个月,阿浅再等等,到时我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听他越说越说越没个正形,沈月浅gān脆闭上眼,假装睡着了。
洪素雅进太子府一直被太子妃视为眼中钉,可惜洪素雅行事稳妥,叫太子妃抓不着一点错,只能想其他法子让洪素雅日子不好过,得知自己活不过三个月,太子妃第一件事就是想着如何让洪素雅陪葬。
可惜,之前太子妃做的那些事已经被皇后知晓,之前就下令让洪素雅不用去太子妃身边伺候了,太子妃就是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洪素雅是将来的太子妃这件事还没有传开,可不少人已经闻到了风声,对洪家百般巴结,毕竟,未来的太子妃和皇后,越早巴结qíng分越深,看文太夫人和太后就知道了。
说起来,沈月浅一年多没见过洪素雅了,容貌没什么变化,气质比起之前多了份威严,眼神里的光华渐渐敛去,尽数化作端庄大气,沈月浅不由得有片刻的失神,洪素雅让她起身,她都没注意。
洪素雅嘴角有了浅浅笑意,上前亲自扶起她,丝毫没有因为沈月浅走神而有所怪罪,“有些日子没见,不认识了是不是?”太子妃身子不好,太子府的诸多事宜都是她帮着打理,重要位子的管事都是太子妃的亲信,她废了不少心思才敲开一个dòng口皮,寻到一丝生机,每日照镜子,她也能发现自己qíng真意切笑的时候少了,太子府,也只有在太子跟前可以泄露自己心底真实的qíng绪,沈月浅走神怕也发现了这个吧。
“是臣妇冒昧了。”沈月浅羞赧,抬眸,笑盈盈道,“雅姐姐还如之前般貌美,可眉目间的风qíng和之前全然不同了,一时没回过神来。”
沈月浅落落大方,洪素雅上下打量好几眼才收回目光,面色缓下来恢复了早些年年的宁静,“虽很久没见着你人影了,可是听不少人称赞你长得好看,今日一见,真的比从前更甚了。”
噗嗤声,沈月浅忍不住笑了出来,拉着洪素雅的手,好笑道,“你我知根知底,外人只看表象就算了,我们再继续你称赞我我称赞你,最后都词穷了。”
洪素雅会心一笑,“是啊,我脑子里正搜罗着如何夸赞你呢。”洪素雅今日来大将军府大多是宫里的意思,进太子府多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不仅仅是她,就是太子府的其他人也没有怀孕,宫里太医瞧过,说她身子骨没有问题,可是迟迟不怀孕,想要补身子也不知从何处下手。
“怀孕后身子会不会觉得笨重了?吃得多吗?”玲珑给洪素雅倒了茶,替沈月浅添了杯温水,解释道,“我家少夫人怀孕不能喝茶,还请太子侧妃谅解。”
洪素雅会心地挑了挑眉,忍不住揶揄,“玲珑还是和之前一个xing子,我还能因为一杯茶就怪罪你家少夫人不成?”
玲珑羞愧,面上胆子也大了,不假思索道,“奴婢不是担心您身边的丫鬟胡思乱想吗?少夫人温水里泡了枸杞红枣,一眼看过去觉着喜庆,您身边的丫鬟护主心切,难免不会心里埋怨我家少夫人厚此薄彼……”
洪素雅一脸促狭,好笑地看着沈月浅,“你家丫鬟说话面面俱到,有她在,平时你怕是不会觉得闷了。”
“是啊,我整日在屋子里,多亏她讲了不少事让我打发时间。”沈月浅莞尔一笑,玲珑心思沉稳,刚才一番话是有意缓和两人的气氛,久了没见面,多少会生疏,经过她一番打岔,两人的关系拉近不少。
洪素雅对她的肚子感兴趣,问了不少的事,玲珑见洪素雅身边的丫鬟退了出去,她跟在后边也出去了,不忘提醒,“茶壶的茶新泡的,奴婢不打扰您和太子侧妃叙旧了。”
盈盈福了福身子,翼翼然退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两人绕着沈月浅肚子说了会话,洪素雅瞥了眼窗外,声音如溪水潺潺,“我进太子府不短了,得知您怀了三个孩子,太后心急了,这不让我来跟你取取经吗?”
毕竟关于闺中私密,洪素雅面上微微不自然,太后此意是摆明了信任她,她自是不想让太后老人家失望。
沈月浅一怔,不料她问起这个,她和文博武推算过日子,只怕就是那晚两人闹别扭的时候怀上的,红着脸,不好意思道,“雅姐姐说的什么话?取经什么严重了,我也不知晓那个法子行不行,是我三舅母和我说的,要不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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