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浅并非想让丁薇报复谁,拉着她的手,光滑的手背,摸着已全是骨头,“薇姐姐,你看人总是看着人好的一面,,这件事,不是你婆婆直接造成的。”秦氏虽然气丁薇占了成永安的宠,可对丁薇肚子里的孩子是真的欢喜的,事qíng,要么是杜姨娘起了坏心思,要么就是成太夫人了。
沈月浅心里,成太夫人和王氏是一路上,手心手背可不见得全是ròu,眼下,沈月浅没有证据,只得安慰丁薇,“你好生养着身子,等你出了小月子再慢慢查,无论如何,都要给死去的孩子一个jiāo代。”
沈月浅睚眦必报的xing子,要她劝丁薇一切都当没发生过她做不到,尤其做了母亲,她体会得到没了孩子那种锥心痛的痛苦,换做她,不管对方是成太夫人还是秦氏,哪怕鱼死网破她也在所不惜。
丁薇抹了抹泪,点头道,“追根究底还是我太软弱了,浅姐儿觉得事qíng当如何?”杜姨娘一口咬定她克扣了月例,问秦氏,秦氏肯定是不认的,事qíng就是个死局,真相如何根本不好查,加之丫鬟又是从小跟着她的,丁薇相信绝不是丫鬟从中作梗,究竟是真的月例少了,还是杜姨娘故意的,丁薇脑子一转,再看沈月浅一副了然的样子,丁薇面色缓了缓,惨败的脸上稍微有了生气,殊不知,仇恨也能叫一个人重新活过来。
沈月浅从丁薇屋里出去的时候,忍不住评价了几句杜姨娘,丁薇xing子直,遇上杜姨娘肯定会吃亏,而杜姨娘惯是个喜欢倒打一耙的人,沈月浅与丁薇说,也是希望丁薇防范好了,人送走了,看成太夫人和秦氏,只怕还会将人接回来的。
丁薇细细记在心里,也不问沈月浅没见过杜姨娘为何对杜姨娘的事了解得清楚,有的事qíng不必问太多,心里记着她的好就行了,到沈月浅走的时候,丁薇已经收起了难过,不舍道,“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三个小侄,有机会了,我去大将军府拜访你……”话没有说完,想着文家在孝期,她去的话不是给沈月浅添麻烦吗,想了想,又yù将话收回来。
沈月浅却已经应了下来,“你顾好自己的身子,来的时候下帖子就是了,我随时方便。”文战嵩下令谁都不准出府丁薇事qíng眼中沈月浅才想着出门看看,要她下帖子请丁薇,文战嵩和宁氏那边只怕有话说了,宁氏对她好,沈月浅也是做儿媳的,哪是顺着杆子就真的往上爬了?
丁薇勾了勾唇,不说为何孩子洗三满月她都没去,笑道,“那你将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最后一字落下,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失落。
沈月浅出门后,遇着折身回来的丁夫人一行人,秦氏不在,沈月浅告辞后准备回了,丁太夫人眼底的意思沈月浅不想多加揣测,和她好的是丁薇,她犯不着要看丁太夫人的脸色,丁太夫人嘴里说着奉承的话,眼底的轻视鄙夷也表现得淋漓尽致,沈月浅本就不是靠着两三句好话就会对你推心置腹的人,不喜欢和丁太夫人满脸算计的人打jiāo道。
上了马车,玲珑随后上来,发愁的望着沈月浅,“你说丁小姐会不会将侯府闹得天翻地覆?”真要闹起来,传到外边就该说是沈月浅拾掇的了,玲珑担心会损害沈月浅的名声。
“不会,你平时看薇姐姐平日可和人大张旗鼓闹起来过?”丁薇虽然xing子单纯,但侯府嫡女的教养还在,明白打开门大家还是一家人的道理,闹肯定是会闹的,不过不会传出来,丁薇的xing子可不是三两个人可以拿捏得住,往回不显是不想和人红脸,如今,旭明侯府有些人有得受了。成太夫人那样的人就该得到报应,沈月浅心里想,嘴上却是不会那么说的。
玲珑认真回想,“还真是没怎么和人红过脸,就是之前和人争执两句也是因为您和二少夫人。”玲珑心里也是望着丁薇日子过得和顺。
沈月浅但笑不语,心里想起文太夫人和宁氏的好来,不管文太夫人想要撮合文博武和谁,得知她怀孕后,心里一直存着愧疚,临死了,都记着这件事,文家兴盛不是没有原因的,府里孩子虽然有夫子奶娘教养,可行事还是受父母影响多,男子和母亲疏远就算了,女子受母亲影响就多了,比较那几位堂姐堂妹就看得出一二。
打定主意,沈月浅更要好好端正自己的言行,言传身教。
故而,宁氏得知沈月浅给她请安的时候新奇不已,连着几日都这样,更是心生疑惑,宁氏身为婆婆,心里自然欢喜沈月浅知书达理,一方面又和文战嵩讨论,“是不是她遇着什么麻烦了,你派人打听打听辰屏侯府那边是不是遇着麻烦了?”
文战嵩这几日到处寻找杜家在京中的帮凶,好不容易有点空闲陪宁氏午休,不想宁氏缠着说起沈月浅的事qíng来,翻了个身,睡意朦胧道“辰屏侯府人少,有博武照顾着,哪用得着你费心思?”
文博武费尽心思将沈月浅娶进门,对沈家那边比对他们两口子勤快多了,想着文博武将一摊子事扔给他,文战嵩一时说漏了嘴,“他隔五日就会会去沈家找那位小舅子,你去京中转一圈,谁不知道沈家那位小侯爷是博武照着的,就是博文,博武都没费心思帮衬呢。”不怪文战嵩知道得多,文博武派下边人收集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一看就是小孩子玩的,他孙子还小,用不着,文博武不是给沈家小侯爷的又是谁,半梦半醒的,文博武顺便将文博武给小七找夫子,还让覃家吴家几位少爷陪读的事qíng说了。
宁氏一怔,想要再问两句,枕畔传来一声大过一声的鼾声,想着文战嵩是真的累了,宁氏也不再打扰他,只是眸子里多了份深沉。
沈月浅天天早上往宁氏屋子里跑,文博武也奇怪,他不以为是沈月浅有事求宁氏,宁氏最注重规矩,文太夫人在的时候,府里规矩如何他是知道的,沈月浅还是怀孕后文太夫人免了她请安的,生完孩子,事qíng也忙完了,沈月浅这么做,旁人只会以为沈月浅xing子是个好的,如果不是沈月浅早上起早了的话,文博武不会不耐烦这件事,尤其晚上他睡得晚,清晨拉着沈月浅就想在被窝里多躺会,沈月浅惦记去宁氏院子里,很多时候,文博武睁开眼,沈月浅已经起chuáng了。
沈月浅虽然每日去宁氏院子里请安,有空了就在屋子里守着孩子,外边该打听的事qíng一件没落下,旭明侯府没有传来多大的动静,成永安做主将杜姨娘送回去了,秦氏又做主接了回来,说毕竟开过脸了,又没有犯错,平白无故送去庄子就该说旭明侯府的不对了,玲珑说起的时候愤愤不平,不管事qíng怎么样,要不是杜姨娘闹一通,丁薇不会没了孩子,冲着这点,秦氏就不该将杜姨娘接回来,“主子,难怪当日您要说那番话,帝否则,丁小姐得知杜姨娘重新回到府里,只怕连求生的意志都没有了。”
跟着沈月浅久了,玲珑也知道沈月浅的为人,是个有仇就要还回去的主儿,若不是沈月浅让丁薇好好查清楚还孩子个明白,换做任何人,没了孩子,婆婆又将姨娘接回来膈应自己,受得了才怪呢。
沈月浅不置一词,她心里倒是为丁薇找好了退路,只等丁薇解决了旭明侯府的事qíng再与她说,只要成永安对丁薇好,丁薇将来没有孩子也有指望。
文博文离开京城好似没有发觉,不过不是传来去皖南的官道上有劫匪横行的话,淮安将军府一家人去皖南探亲京里边都是清楚的,不想路上会遇着土匪,信里虽然说逃过一劫,可仍引得不少人疑惑,天下太平,劫匪竟然胆子大到去官道上抢劫了,兵部得了消息,当即求见皇上,请皇上下旨剿匪,兵部的折子呈不到皇上跟前,是太子召见的兵部几位大臣,兵部左侍郎主动为朝廷分忧,请求朝廷派一万士兵跟着他前去剿匪,兵部虽然有人,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动兵部士兵的说法,太子没有答应,一口回绝了左侍郎。
沈月浅出门的时候文博武也出门,文博武回来的时候沈月浅已经睡着了,夫妻两说话的时间都比之前少了,文博武就将朝堂动向说了,沈月浅昏昏yù睡,趴在文博武胸前,打了个哈欠,“我看左侍郎大人的意思未必就是兵部的兵,一万士兵,不像是剿匪,倒像是打仗了,何况,距离遇匪的地方不远就是军营,就近派兵就行了,为何要从京里调遣?”
沈月浅能明白的文博武当然明白,听沈月浅说到点子上,文博武顺了顺她一撮头发,沈月浅发丝时好似随时都散发着淡淡的花香,甚是好闻,“兵部尚书因为城西的事qíng一蹶不振,兵部还是两位侍郎说了算,他们的意思哪是兵部的人马?无非是想试探一番二弟罢了,等着吧,过几日还有事qíng发生呢。”
他虽然透漏了风声,文博文跟着淮南将军府的车马前往皖南是为了查事qíng,杜家人自然要先打探一番虚实,文博文真的不在府里,前往皖南路上的劫匪只会越来越多,左侍郎,只是抛砖引玉罢了,想着等太子坐稳那个位子后才是最考验文家的时候,文博武低头,还yù说什么,就听胸膛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文博武哭笑不得,瞅了眼天色,貌似沈月浅去宁氏院子请安后,夜里睡眠就特别好,怎么弄都弄不醒,哪怕他使劲了,沈月浅也只是梦呓两句就完事,敛去眼底柔qíng,文博武跟着闭上了双眼。
文博武猜想得不错,之后又有几处地方闹了劫匪,依旧是京城往皖南的官道上,文博武每日早出晚归,周淳玉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神色又开始为文博文担心起来,本来周淳玉不知晓外边的事qíng,从宁氏院子出来,和周淳玉分道扬镳后,沈月浅听玲珑说起外边的事qíng,谁知周淳玉想着有话和沈月浅说折身回来,将玲珑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吓得脸上一阵青白,“大嫂,夫君是不是出事了?”
文博文去皖南的事qíng瞒着京城上上下下,文战嵩提醒她们不小露出了马脚,之前从没听过什么劫匪,偏偏文博文去皖南,劫匪就出来了,周淳玉想着,全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似的,沈月浅转身,见她身子软软的往地上倒,忙让她身边的丫鬟扶着她,上前拉着她,“玲珑胡言乱语你也信,前两日我喜欢看话本子,她就寻了几本……”
“大嫂不要骗我,夫君走的时候说了他去皖南是有任务的,我没事,就是身子软……”平复了一会儿呼吸,周淳玉重新站直了身子,看着沈月浅,多少不好意思,“你别笑话我,成亲后,他没出过远门,想着大哥那样厉害的人从江南回来都带着伤,我心里如何不害怕?”
文博武受伤文战嵩和文博文是清楚的,文博文和她说起的时候,周淳玉还一脸不信,之后半个多月没见文博武去看沈月浅,周淳玉才相信了这件事,当然周淳玉不知道沈月浅不知晓,以为沈月浅是知qíng的,见沈月浅一脸迷茫,仔细回忆,周淳玉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想来是文博武不想沈月浅坐月子为他担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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