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只要长房老夫人给她诊治的机会,她就一定能让长房老夫人对自己信服。
顾重阳低估了顾葳蕤的病qíng了,他病得很重,重到下不了chuáng,快要死了。
此时的长房,陷入一片哀戚慌乱之中,当长房老夫人听说顾重阳在池州师从高人,医术jīng湛,手到病除的消息时,她哪里还能坐得住?
当天傍晚,英大夫人跟着蕤大少奶奶就一起来到了吕家。
可顾重阳并不知道。
因为英大夫人跟蕤大少奶奶说自己是拜访吕夫人来的。
寒暄之后,英大夫人就开门见山道:“亲家舅夫人,听说我们家次房的四小姐顾重阳在贵府给舅老爷治病,这是真的吗?”
吕夫人有些吃惊道:“是啊,亲家夫人,我今天一大早去接了重阳过来,就是为了给我们家老爷治病的。怎么你们找重阳有事吗?”
英大夫人听了,没有回答,脸上的神色却更加紧张:“家里的人说,重阳这孩子之前帮你治过病,手段比那些太医院的太医都高明,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事qíng原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啊。”吕夫人温和道:“那一年我去恭贺贵府葛老夫人大寿,寿宴上突然得了面痹,太医非要扎针,而我不愿意,贵府大夫人要硬来。是重阳这孩子力挽狂澜,阻止了太医的行为,还亲自帮我治病。我的面痹很快就好了。现在可一点毛病都没有留下。”
“当时重阳给我治病的时候,含姐儿不也在旁边看着的吗?”吕夫人患者蕤大少奶奶的小名道:“这事qíng你不是知道的吗?怎么还让你婆婆跑一趟,真是不懂事。”
“舅母!”蕤大少奶奶突然哽咽道:“茂之他病得起不了chuáng了,太医们无计可施说……说让准备后事……”
茂之,是长房大少爷顾葳蕤的字。
“之前不是大有起色吗?”吕夫人吃惊道:“太医们没有办法,怎么不请别的大夫瞧瞧?京城还有很多大夫,虽然名气不大,但也有几分真本事。对了,难道你们没有让重阳给茂之看看吗?”
问的是蕤大少奶奶,可吕夫人的眼神却落在英大夫人脸上。
“没有。”英大夫人红着眼圈道:“从前从未听说过重阳会医术,含姐儿虽然提过,可谁也不肯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会治病。所以,我这趟来,就是想问问亲家舅夫人,重阳真的会医术吗?”
“当然真的会医术了!否则,我骗你们做什么。别人我不敢保证,可我的病,的的确确是重阳帮我治好的。就是我们家老爷,病了这些日子,太医也请了,名医也请了,药也吃了不少,总不见好。这一次,请了重阳来,立马就找到的病根所在。虽然重阳说,要十天之后才能真正见到效果,但是不用等到十天我就可以肯定,重阳一定能把我们家老爷的病治好。她的医术,比那些太医高明的多。”
吕夫人叹息道:“家里藏着这么一个医术高明之人,你们怎么能不让她给茂之看病呢!”
第110章 。中毒
吕夫人推崇信任的话让英大太太与蕤大少奶奶看到了希望,她们对视一眼,纷纷从彼此眼中看到的喜色。
英大太太更是神色激动道:“是我们不对,白白耽误了蕤哥儿。重阳在吗,舅夫人能否将重阳请出来?”
“你们家的小姐,会不会医术你们竟然要来问我。要见人,还追到我家来。人活久了,真是什么事qíng都能见到。”吕夫人半真半假地嗔了一句,然后对丫鬟道:“快去请顾小姐,就说亲家夫人跟含姐儿来了。”
丫鬟应声而去。
当顾重阳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心不由为之一跳。
她没有想到长房的人竟然来得这么快,也没有想到蕤大少奶奶也来了。当初自己给吕夫人治病的时候,蕤大堂嫂可是在旁边看着的,长房其他人或许会不信,但是她一定是相信自己的。
顾重阳一刻也没有耽误,当场就跟着丫鬟一起去了明堂。
一见顾重阳,英大夫人就一把抓住顾重阳的手道:“重阳,你瞒得我好苦!”
“你有这么好的医术,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们?”
“明明是你们不相信重阳,怎么变成她瞒着了?”吕夫人替顾重阳不平道:“亲家太太这话,我可不依。”
英大夫人脸上闪过一丝赧然,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顾重阳柔声道:“不关英大伯母的事,是先母生前不同意我给人治病,她说千金小姐做这种事qíng会对名声有损伤。我给夫人看过病之后,先母就严禁我将会医术的事qíng告诉别人了。所以,英大伯母不知道我会医术,也是正常的。”
“到底是一家人。”吕夫人小道:“我才刚说这一句,你就护上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虚留你了。我们老爷虽说病得重,但到底找到了病根了,你又开了方子,暂时是无碍的。你堂哥眼下qíng况堪忧,你速速回去帮你堂哥治病,好让亲家老夫人、亲家夫人还有你堂嫂早日放心。”
英大夫人红了眼眶:“亲家舅夫人如此善解人意……”
吕夫人组织道:“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们老爷只有含姐儿母亲一个妹妹,而我膝下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含姐儿就是我亲生的女儿。含姐儿过门之后,你们待她如何,我也是看在眼里的。现在什么都没有茂之的身子重要。等他病好了,跟我们含姐儿圆了房,生下一男半女,我们的心才算放下了。”
“舅夫人说得对。”英大夫人感激道:“等茂之好了,我让他亲自登门给舅夫人磕头道谢。”
吕夫人亲自送她们到门口。
登上马车,顾重阳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就在昨天晚上,她在海棠苑里还是一筹莫展。想着要去安荣院受人磋磨,想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后来写了纸条,一大早放飞了鸽子,心也一直在悬着。因为吕夫人能救得了她一时,救不了她一世。
可万万没想到蕤大堂哥竟然病得这么重,她这才恍然想起蕤大堂哥上一世早早就撒手人寰了的。
她去给蕤大堂哥治病,固然是希望得到长房老夫人的支持与庇护,可最重要的是,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挽救蕤大堂哥一命。
她没能救得了母亲,若能救三姐姐、救大堂哥,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安慰。大堂哥不死,长房就不会衰败,而大堂嫂也不必像上一世那么形单影只,孤独可怜了。
早上从顾家次房出门,晚上从顾家长房回去,这一天过得可真是惊心动魄。
崔老夫人已经在等着了,她见到顾重阳的第一瞬间就问:“你真的会医术?”
“是。”顾重阳重重地点头,眼中都是认真:“伯祖母,请您相信我!”
从前顾重阳称呼她长房老夫人,今天却叫了伯祖母,她这是刻意要拉近她与崔老夫人的之间的距离。
“好孩子,伯祖母相信你。”崔老夫人顿了顿又道:“那你大堂哥的病,你有几分把握?”
崔老夫人的眼中,有着不容错识的期待。
顾重阳知道,她这是太心切了。毕竟蕤大堂哥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换做是顾重阳,她恐怕比崔老夫人还更要着急。
“我不知道。”顾重阳郑重道:“没见到人,我不敢妄下定断,要等我见到人之后,我才能诊断。”
“是、是,你说的对。”崔老夫人忙道:“你跟我一起去,帮你堂哥看一看。”
崔老夫人说着,眼中已经有了泪意:“他现在qíng况不太好,你……”
剩下的话,她说不下去了。她很想把医好孙子的重任jiāo给顾重阳,可心里却明白,那么多经验老道的太医都束手无策,顾重阳一个深居内宅的姑娘,还只是这么小的年纪,她如何能治好。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可哪怕只有一星半点的希望,她也不能放弃。能治好自然是苍天开眼,就算治不好,能让蕤哥儿多活几天,她也要试一试。说不定重阳真的有大本事,可以妙手回chūn呢。
她既不相信顾重阳医术比太医还要好,又寄希望于她,崔老夫人怀着复杂的心qíng,把顾重阳带到了顾葳蕤的chuáng前。
顾重阳站在chuáng边,细细打量,越看神色越是凝重。
顾葳蕤躺在chuáng上,他很瘦,看得出来是因为长期被病痛折磨的原因。他的脸色发出不正常的cháo红,人也在昏迷之中,最严重的是他的呼吸也极其不顺畅,qíng况的确很不乐观。
从表面上看,他的病qíng很复杂。顾重阳看了半晌,心里却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虽然是猜测,却并非毫无根据,她毕竟是个有过好几年经验的成熟大夫。
“怎么样?”崔老夫人悬心道:“你、你可治得?”
“待我诊脉之后再说。”
崔老夫人不由一怔。
她以为顾重阳所谓的会医术,不过是手中握有奇方,拿方子给人治病而已。她完全没有想到顾重阳竟然还会诊脉。
就在她发愣的这一会功夫,顾重阳已经坐了下来:“拿个小枕来垫在堂哥手腕下面。”
崔老夫人这才反映过来,顾重阳是要脉枕。
没有脉枕,用小枕头垫一下也可以。
英大夫人迅速让人取了小枕过来垫在顾葳蕤的手腕下。
事关重大,顾重阳不敢掉以轻心,深呼吸了几次,把自己的气息调匀,顾重阳方把手指按在顾葳蕤的脉搏上。
她的心不由一个咯噔
短短一天之内,她竟然遇到了两个因中毒而生病的人。前一个是吕大人,他是误服了半夏,虽然脸黑,却不危及生命。而剩下的那一个,就是蕤大堂哥了。
跟吕大人误服不同,他qíng况这么严重,显然是被人下了毒了。
而且下毒之人十分jīng明歹毒,他并不着急要蕤大堂哥的命,他很有耐心。所以每一次都只下一点点,慢慢蚕食蕤大堂哥的健康,一点一点透支他的生命。时间久了,自然会达到目的。
而这个人一定要天天在蕤大堂哥身边,照顾他饮食起居,跟他走得很近才能办到。
顾重阳把眼睛一扫,见屋里的人都是一脸的紧张忐忑伤心,实在分不出来孰忠孰jian。
长房老夫人定然要排除的。她先死丈夫后死儿子,长房只剩下这一根独苗苗,是长房的唯一的香火,她绝不会做这种事qíng。
英大夫人也不会,她是蕤大堂哥的母亲,怎么可能做出谋害自己儿子的事qíng?
蕤大堂嫂呢?
顾重阳看着她红着眼圈关切地望着蕤大堂哥的样子,心里也觉得不可能是她。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在重生之前,她绝不会想到父亲会害死母亲。
这里还有那么多下人,人人都有机会接近蕤大堂哥,谁知道哪个是包藏祸心之人。
顾重阳端凝不语地坐着,面色凝重,崔老夫人的心就不断往下沉。她觉得唯一的希望恐怕也要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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