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原本已经睡着了,听到声音就揉着眼睛醒了过来,见是高子辛,立即又放心地睡了过去。
一连几天,高子辛的心qíng都很不好,以至于整个朝堂的气氛都格外压抑。
他如今威严日甚,以至于原本不太老实的朝臣都越来越老实了,很少有人再敢出幺蛾子。最近高子辛心qíng不好大家都有目共睹,就更加不敢在这个时候整出幺蛾子了。
就算朝臣都已经知道了锦衣卫的真正用途,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指着高子辛的鼻子骂他做得不对了。
更何况,皇庄里种的大片玉米、土豆和红薯全都长势喜人,朝臣们看在眼里,早就心痒了,都等着最后出结果。
他们虽然不担心遇上荒年饿肚子,却也不希望一到了荒年就饿死数万人,若是皇庄里那些玉米、土豆和红薯真的产量惊人,那么就算到了荒年,饿死的人也能少很多了。
再说了,在京里当官儿的就没人是傻子,如今大梁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岭南的变化,更是日新月异。
若是再有产量惊人的粮食,大梁的未来必定是前景无限,甚至很可能成为一代盛世。
他们有幸目睹盛世形成,谁还会傻得自绝前程?
果然,刚压抑了几天,岭南就传来了好消息。
之前高子辛在岭南推行晒盐之法,又让钱弼过去办起了造船厂,建造渔船鼓励人出海打渔。如今,已经初见成效了。
海边的晒盐场已经出现了大片雪白的盐粒,成本比起以往的煮盐法可要低得多了。而第一批出海的渔船也已经回返,载回了满船的海鲜。
为此,不少消息灵通的商人已经赶去了岭南,而郑垣和钱弼更是趁机开起了海鲜酒楼。很多海鲜大家都没见过,但是郑垣却知道做法,所以酒楼的生意十分火爆。
他甚至还教人将海鲜做成gān货,以便长途运输,方便售卖。
于是,原本还对出海打渔有些抵触的人,这下全激动了,纷纷跑去船厂预订起了渔船,想要渔船的人实在太多,船厂现做都来不及,只能扩大规模。
岭南的渔业很快就能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再加上晒盐和正在开垦的良田和山林,可想而知,不必多久,岭南就能成为一个聚宝盆。
所以消息一传到京城后,朝臣们想到高子辛当初特意在岭南买下了大片山林,顿时动起了心思。
高子辛会捞钱的形象早已经深入人心,他都特意买下山林了,难道会是赔本的买卖?
更何况,岭南那边还有大片正在开垦的良田!
于是这些人心思一动,立即安排人前往岭南买田买地了。结果那些人去了才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岭南的变化吸引来了不少商贾,这些商贾一听说高子辛在岭南买田买地,顿时发了狠,直接砸钱跟着买。
可惜高子辛早就推出了限购令,买田买地都有严格限制,就是为了预防这些人肆意买卖,将岭南的百姓剥削得太狠。
不过,当岭南的消息传到大宁后,高子建心里就不痛快了。
他最近忙着斩糙除根,谁知道不过一个疏忽,岭南竟然已经大变样了!
他顿时慌乱起来,甚至直接跑去见了被他软禁的宁王高亥充:“父王,您在岭南的人可还在吗?”
高亥充不满地瞪着他:“孽障!你既然知道本王是你父王,就赶紧把本王放出去!”
高子建面色一变,突然拿出一张写满了字的薄纸扔到高亥充面前:“父王,您还是自己看看吧。现在的岭南,可不是以前的岭南了。”
第153章 诡计
高亥充虽然生高子建的气,却还是捡起那张薄纸仔细看了起来,这一看,他的脸色顿时变了,嘴里不断说道:“这……这……这怎么……怎么可能?”
想当初,他对岭南那种蛮夷之地可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高亥仁被封为岭南王的时候,他还幸灾乐祸了好一阵。
为此,高亥仁自己也是一肚子火气,不然也不会老想着造反当皇帝。甚至为了消耗朝廷的大军,故意挑起土人的矛盾,让土人闹起来。
如今高亥仁已经死了,看不到岭南的变化,不然他若是看见了,估计还得再被气死一回!
偌大一个聚宝盆就在他手里,结果他愣是没发现,在这个地方足足苦了几十年!
不过高亥仁死了,高亥充却还活着。他虽然不是高亥仁,可是看着岭南的一系列变化,他也眼红了!
嫉妒,太嫉妒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那huáng口小儿哪来那么多主意?不过一块人憎狗嫌的破地方,怎么到了他手里,就变成聚宝盆了呢?
难不成,那huáng口小儿还真是什么真命天子不成?
不行,他不甘心!就算是真命天子也该是他,怎么能是那个huáng口小儿?他哪点不如高子辛了?
再想到大宁的贫瘠,高亥充心里就气得更厉害了!
他怎么就不是岭南王呢!
他也不想想,如果他是岭南王,如果岭南不是在高子辛手里,高子辛怎么可能卖力气发展岭南来壮大敌人?
高子建眼看着高亥充不断叹气,就是不肯说句有用的话,心里也不满了:“父王,您还在犹豫什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难不成要继续坐视高子辛把岭南给发展起来吗?”
高亥充目光yīn沉地看着他:“你想gān什么?”
“当然是毁了高子辛的布置,让他功亏一篑!”高子建毫不犹豫地说道,随即提议,“父王,您在岭南的人手应该还在吧?不如就让他们来做。那些土人不是都想投靠高子辛吗?只要咱们多杀些土人,再栽赃给高子辛的人,那些土人肯定会闹起来的!还有那些海鲜,咱们也可以让人在里面下毒,到时候只要毒死了人,那些海鲜就别想再卖出去了!”
他越说越来劲,表qíng极为兴奋,神色间透出一股刻骨的疯狂,看得高亥充心中骇然。
高亥充惊骇地看着越说越得意的高子建,突然觉得这个儿子异常陌生。
身为一个将造反视为毕生追求的王爷,高亥充自然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他倒不是觉得高子建的想法太下作,可是高子建眉目间透出的疯狂却让他异常警惕!
高亥充突然觉得,高子建已经疯了。
不择手段是一回事,可要是将不择手段当成是乐子,那就是疯子了。
高亥充不愿承认这一点,可是他仔细打量高子建的神色,最后却绝望地发现,他根本没办法不承认。
他这个一直被他寄予厚望的儿子,是真的疯了。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一直被他刻意逃避的问题,他的那些儿子们,怕是都已经被高子建给杀了。
不,或许并没有。
高亥充深深地看着高子建,突然想到,若是被他看重的高子淳也被杀了的话,高子建这个疯子不可能不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高子建既然一直没说,那高子淳就肯定还活着!甚至没被高子建抓住!
也就是说,他还有希望。只要高子淳能活着回来,能扳倒高子建,他就有希望从这个鬼地方出去,重新当他的宁王!
想到这里,高亥充便说道:“你猜得没错,本王的确还有一些人手正潜藏在岭南。不过他们并非直接听命于我,而是下面的人在管。”
高子建听到这话便激动起来:“那您现在就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他早就想控制高亥充手里的那批暗桩了,如今,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将那些人全部控制在手里!
高亥充深深地看着他,突然警惕起来:“他只会听本王一个人的号令。”
高子建冷笑:“父王,您就别糊弄儿子了,赶紧把手令和名单jiāo出来吧,不然,儿子可不敢保证您会不会受罪了。”
“你什么意思?你难道还敢让人折磨本王不成?本王可是你亲爹!”
“亲爹?”高子建嘲讽地看着他,目光中透着qiáng烈的恨意,“父王,您该不会忘了,母妃她是怎么死的了吧?您大概是不记得了,但是儿子可一直记得。”
高亥充死死地瞪着他,气得脸都红了:“你母妃明明是病死的!”
宁王妃的确是病死的,并未有人动过手脚,高子建也很清楚这一点,不过,正如高亥充猜测的一样,自从他得到昏君系统之后,他就在系统的不断蛊惑之下已经疯了。
他冷眼看着已经垂垂老矣,甚至头发都已经花白的高亥充,突然大笑起来:“父王,您是不是还坐着造反当皇帝的美梦啊?可惜啊,您看您现在这模样,怕是已经行将就木了。这辈子,您怕是都没机会坐上那个位子了。
不过您放心,儿子会代替您坐上那个位子的,还有高子辛那个huáng口小儿,儿子也不会放过他的。您现在反正也快死了,那些人再您手里也没用,倒不如直接给了儿子,等您寿终正寝了,就去下面陪陪母妃。她寂寞了那么多年,怕是一直等着您呢。”
高亥充直接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赤红着双眼死死瞪着高子建。
高子建这番话实在是太气人了,完全是在往他心口戳刀子!
他确实老了,甚至卧病在chuáng的那些日子,他都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锁链的声音,那是黑白无常来拘魂了。
他对此异常恐惧,所以本能地想要逃避“死亡”,甚至宁愿自欺欺人,祈祷自己能够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结果……结果……
高子建可真是他的好儿子啊!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竟然选了这么个畜生当了宁王世子!若是早知道有这一天,当初高子建生下来的时候他就直接掐死了!
高亥充越气越狠,最后直接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张老脸完全涨红了,看起来十分不祥。
高子建这才慌了,他来这里是为了控制高亥充手里的势力,更是为了破坏岭南的发展,可不是为了把高亥充给气死的!
如今宁王还在,高子辛没理由朝他下手,可一旦宁王去了,高子辛随时可能捏死他!
高子建深知自己的劣势,所以才越是想要把高子辛给踩在脚底下!
高子建慌得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药丸就给高亥充塞了下去。这药丸并非是医官配的,而是道士炼的丹,效果非常好。
果然,一颗丹药下去,没一会儿,高亥充的脸色就好了很多。
高子建这才松了口气,他见高亥充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玉瓶,顿时得意起来:“父王,这可是儿子找人特意给您炼的仙丹,只要多吃几颗,就能药到病除,根治您的顽疾了。您看儿子这么孝顺,是不是该把手令拿出来了?”
高亥充听到这番话,心念就是一动。
那颗丹药下去,他的确觉得身体好受多了,所以,他才万分想要得到高子建手里的玉瓶。
想到自己一开始的打算,他gān脆说道:“给你也可以,但是你得把你手里的玉瓶jiāo给本王。”
高子建犹豫了片刻,这才点头同意:“可以,只要父王jiāo出手令,儿子这就把玉瓶双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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