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的利跟一成的利自然是不能比的,不过钱弼此时并不知道凤瑄也在里头参了一股,他虽然有些失望,可是仔细想着,日后一旦生意做大,得到的利润难道还能少了不成?高子辛肯给他一分的利已经是十分仁德了。
于是他又释然了,甚至还多了一股gān劲,铁了心要帮高子辛把生意给做大。
高子辛见他并无不满,对钱弼更满意了几分,相比之下,凤瑄就显得格外小气了。高子辛瞄了他一眼,随即突然说道:“朕曾听闻海外也有诸国,有的国家盛产huáng金和宝石,若是日后能组织商队出海,那利益就更加非同凡响了。朕相信,那一天迟早会到来。”
此话一出,凤瑄和钱弼的脸色顿时变了。
海外?huáng金和宝石?
凤瑄尚且还矜持些,钱弼就不行了,直接激动得双眼发亮,恨不得现在就驾船出海,把那些huáng金和宝石给搬回来!
直到他回想起大梁如今的船运水平,这才跟霜打过的茄子似的直接蔫了。
就那些船,怕是还没走多远就沉没在海里了。
心中的激动dàng然无存,钱弼重新打起jīng神,问起了两个副手的事。
他之前也觉得自己有多年经商的经验,根本不需要什么副手。可是当他最近特意出去转了转,跟那些老jian巨猾的商贾打了jiāo道之后,他就感到了可怕的压力。
那些老jian巨猾的商贾当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就他的那点经验,跟人完全不能比!若是只靠他,说不得一不小心就要吃亏。
于是,他便关心起了副手的事。
这事高子辛也记得,而且他当初就是直接jiāo给凤瑄去办的,调查凤瑄所举荐的那二人生平。
毕竟这买卖是他自己的,不调查清楚,高子辛不放心直接用人。
正好,凤瑄早已经准备好好了该准备的东西。
高子辛的目光刚看过来,还未开口,他已经善解人意地取出了两份生平,呈jiāo给了高子辛。高子辛仔细看过,不禁再次对凤瑄的实力有些警惕。
纸上记录的生平十分详细,可见凤瑄是真的花了功夫,而且能耐不小。
他心里将这事暗暗记下,还是决定就用这二人。
就在这时,凤瑄突然说道:“陛下若是觉得此二人有用,不妨让钱总理亲自当这个说客。陛下既然想让二人当钱总理的副手,总要让他们对钱总理心服口服,日后办起事来才好尽心。”
他这话不无道理,若是底下的人不服钱弼,或者说钱弼无法压制住他们,那么就会出现下克上的局面,到时候若是三人离心,甚至各自为政,那他的买卖必然也要困难重重。
于是高子辛便同意了凤瑄的提议,让钱弼亲自当这个说客。
钱弼顿时傻眼了,他知道凤瑄的话有道理,可他要怎么当这个说客啊?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而是那两个人他就不是一般人!
金玉阁的掌柜孙有为老jian巨猾,八面玲珑,这种人哪里是他能够轻易说服的?
还有赵清远,这人就更加了不得了,他可是户部做参政之一,让这人跟着他做生意?怎么可能嘛!
钱弼自从听凤瑄提起过赵清远后,可是向他父亲钱庸打听过的。这赵清远刚正不阿,为人严肃到近乎刻板,跟同僚相处得可不太好。
他严重怀疑,自己要是亲自找上门去,得被赵清远给打出门来!
于是他忍不住瞪了凤瑄一眼,然后又可怜巴巴地望着高子辛:“陛下,臣人微言轻,就算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抵不上陛下一句话哪。”
高子辛被他捧得挺满意,想了想,还是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盖上了他的私印,赐给了钱弼。
算是给他的凭证。
不过,高子辛没忘记叮嘱他:“卿当慎用此物。”
也就是说,除非万不得已,不能轻易拿出来。
这种事qíng钱弼还是懂的,他这下彻底满意了,小心翼翼地将纸收好,向高子辛保证道:“陛下放心,臣知道该如何做,必定将此事办妥。”
钱弼咬咬牙,挑衅地看凤瑄一眼。他决定了,不管用什么手段,他一定要把这件事qíng给办好,凭自己说服那两人为自己做事。
不然,他都没脸继续担任这个所谓的“商务总理”了!
钱弼满怀信心地走了,等他一走,高子辛就无奈地看着凤瑄:“国师可是对钱总理有什么不满?”
凤瑄心中点头,他就是看那个死胖子特别不顺眼。
不过嘴上,他却义正言辞地说道:“陛下误会了,臣并非对他有什么不满,只是臣觉得钱总理年纪轻轻,考虑事qíng或有不周到之处,所以才有些担心。毕竟像陛下这等惊才绝艳的人物,世间总是少有,而陛下之才,也非一般人可比。钱弼虽比陛下年长稍许,臣却不敢像信任陛下一样信任于他。”
啧啧,听听这话说的?多好听啊!
欢喜埋着头在心底默默吐槽,他都看出来凤瑄分明是故意在针对钱弼了,凤瑄居然还不承认,还想用花言巧语蒙蔽陛下,真是虚伪!哼!
陛下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欢喜偷偷去看高子辛的脸色,发现他的嘴角不知何时已经翘了起来,显然对凤瑄的话满意地不得了!
欢喜默默捂住心口,他的陛下明明那么聪明,怎么就被凤瑄给迷惑了呢!
然而就在这时,凤瑄却又突然说道:“陛下,臣其实还有要事禀报。”
高子辛顿时疑惑了,凤瑄还有什么事?
虽然心中疑惑,高子辛还是说道:“国师有话,不妨直说。”
可是这话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可金口玉言,他话都说出去了,实在不好反悔。
而就在高子辛犹豫不已的时候,凤瑄已经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臣只是觉得,陛下当勤练武艺和骑she,以qiáng健身体。”
高子辛开始还觉得不安,听到这话后突然又亮起了眼睛。
武艺和骑she啊……
他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飞檐走壁,驰骋疆场,弯弓she箭,驱除贼寇,成为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
只是,当他回忆起曾经习武练剑的经历后,高子辛又迟疑了。
怎么办?他好像不是那块料啊?
高子辛迟疑地看着凤瑄,纠结了好一会儿后,他还是轻咳了一声,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朕也想勤练武艺,可惜近日公务繁忙,怕是抽不出时间,哎。”
为了效果bī真,他最后还沉沉地叹了口气,很是有心无力的样子。
欢喜默默看在眼里,不由自主就回想起了高子辛还是皇子的时候,那些惨不忍睹的习武经历。
于是,他对凤瑄更加不满了。
竟然怂恿陛下习武she箭,不知道陛下龙体金贵,伤不得么?习武she箭这么危险的事qíng怎么能怂恿陛下去做?
凤瑄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欢喜越想越愤怒,甚至忍不住掀起眼皮狠狠瞪了凤瑄一眼,同时还附和道:“是啊是啊,陛下近日cao劳国时,连休息时间都少,若是再习武she箭,岂不是要累坏了身子?”
高子辛偷偷给了欢喜一记赞许的眼神,然后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模样装得挺像。
凤瑄心底一阵发笑,脸上却面无表qíng,显得有些冷酷和严肃。
“臣知道陛下cao劳国事,”他面无表qíng地说道,然后突然就来了个转折,“可君子六艺,礼乐she御书数,陛下即便无法样样jīng通,也不可懈怠才对。更何况如今内忧外患,藩王láng子野心,外族入侵中原之心不死,陛下若是不勤练武艺骑she,日后……”
他话未说完,欢喜已经大怒:“国师岂可妄言!以陛下英明神武,怎会让外族有机会入侵中原?”
凤瑄不置可否:“陛下的确英明,可神武么……陛下以为呢?”
高子辛的脸色彻底青了,他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当然清楚,可是被凤瑄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就跟直接打在他脸上一样,他能高兴才怪了!
尤其凤瑄那嘲讽的语气更是让他格外不满!
什么意思?看不起他么?不就是武艺骑she么?他就不信了,他这个真命天子会做不好!
用力一拍桌案,高子辛铁青着脸沉声说道:“够了,朕自明日起便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练功。如此,国师可满意了?”
谁知,凤瑄只是面无表qíng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又说道:“陛下肯勤练武艺自然是好,只是练武贵在坚持,臣担心陛下无法坚持,所以,臣有个不qíng之请。”
欢喜更加不满,忍不住出声警告:“国师莫要得寸进尺!”
凤瑄却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随即便又直直地看着高子辛,大有“陛下若是不答应臣便一直纠缠下去”的意思。
高子辛被他看得格外无奈,只得咬牙切齿地说道:“国师请说。”
凤瑄这才说出自己的“请求”:“臣希望能常驻宫中,督促陛下习武she箭。”
“嗯?”高子辛一愣,随即便挑衅地问道,“难不成国师还懂练武?”
凤瑄笑得高深莫测:“臣刚刚说了,君子六艺,礼乐she御书数,臣若是无法一一jīng通,又岂可胜任国师之位?”
高子辛更加惊讶,君子六艺,凤瑄竟然全部jīng通?真的假的?他怎么不知道?
高子辛看着凤瑄嘴角的浅笑,心qíng就格外复杂,总觉得自己被他给狠狠鄙视了。
于是他心念一转,突然有了个主意:“既如此,国师可敢让朕检验?”
凤瑄很自信:“陛下打算如何检验?”
高子辛有心为难他,便故意说道:“贺统领武艺不错,不如朕命人将他请来,你们就在这里切磋一番?”
贺坤的武艺何止是不错?整个贺家,贺坤的习武天赋几乎是最好的,说是百年难得的习武天才都不为过。
当年贺坤就是武状元,如今他更是宫中第一高手,让贺坤跟凤瑄切磋,摆明了是要故意为难凤瑄。
高子辛的确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用贺坤来挫挫凤瑄的锐气,免得这人整天老觉得自己天下第一,总是在他面前嚣张!
欢喜也知道贺坤底细,所以一听高子辛的话就知道了他的打算,忍不住偷笑。
然而奇怪的是,以凤瑄的qíng报网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贺坤的能耐,可他听闻高子辛的话后,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臣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高子辛看他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就更加不痛快了。
嚣张什么啊?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啦?待会儿被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可别怪朕!
高子辛直接给欢喜下令,下一刻,欢喜便真的欢天喜地地跑去找贺坤了。
他也巴不得看凤瑄挨揍呢!
所以见到贺坤的时候,欢喜还特意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重点qiáng调了凤瑄如何如何可恶,高子辛对他如何如何不满,暗示贺坤千万不要留手,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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